付云景的身上烫的吓人,还在喃喃自语,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伤心欲绝的小哥哥。
他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依靠,是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因了自己的缘故,受到伤害,可是上天何其地残忍,偏偏就是因了她!
如果不是她不听话,非要从车里跑出来站在大街上,怎么会被小六哥那个流氓盯上,在厂里被他追着堵住,又是她不小心崴了脚,付云景心疼她,不想她太过于辛苦,才在落县多逗留了两日,就是这两日的错过,谁知道最后一个目标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差的短短两日,若是提前一天,及时地压了钱,舅母得了救治,一定会好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返回龙城去。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和美的一家人。
付云景有了母亲,她有了舅母,家里有个老人,其乐融融的。
舅母那样慈爱善良的人,一定会很喜欢她吧?她就再也不是从小没有母系长辈疼爱的女孩,她一定会乖巧懂事地孝顺舅母的。可是这一切,都成了一种奢望。
付云景的每一分难过,她都感同身受,穆曼君永远都忘不了当年那个目光清朗的少年,坚定而认真地向她说道,“曼君,我一定会接回母亲,你要陪我一起。”
陪他……一起?
穆曼君不可抑制地怨恨起自己,若是这一趟,陪着小哥哥回来的不是自己,而是杜璇姐姐,想来一切都会妥妥当当吧。
“小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好。”穆曼君自责地开口,却发现身边的人没再说话。
她伸出手去按下了沙发旁茶几上的台灯。
灯光暖黄,刚亮起来的时候,她闭了下眼睛,过会儿呆呆地看着闭着眼睛垂着头坐着的付云景。他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许久,没人敢去打扰,也不知道他就这样悲伤沉郁了多久,高温烧腾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的嘴角微微抿着,带着几分萧索的凄苦。
穆曼君探过头去,想用额头试试付云景的体温。
在她凑过去的时候,付云景恰恰抬了下头。
双唇相接,他讶异地睁开眼睛,在看到是穆曼君后,旋即立刻闭上眼睛。
他嘴角带了笑,自言自语道:“我都糊涂了,曼君还没从法国回来呢。”
他应当是烧的有些糊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身在何地。
她去法国的那几年,他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也时常这样思念她?
付云景的嘴唇偏薄,面向上说这样的人薄情寡义,可是从小到大,穆曼君从来没觉得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平时对谁都不热忱,也不冷淡,总是温和有礼的,让人忽略掉他的情绪。
可是这么多年他有多疼她,穆曼君自己心里有数。
就算是亲生的兄妹,也不及付云景待她,可是她给他带来了什么?
他的嘴唇滚烫,却十分地柔软。
穆曼君未经人事,在外上学虽然韩宇烈和她关系很好,可是两个人之间也从未有过牵手之外的亲密举动。
小时候他们十分地亲密,她最喜欢和付云景玩捉迷藏,也时常被他背着,赖在他身上撒娇。
从她大了以后,付云景就很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未轻待过她。穆曼君被养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她的身世被付云景瞒得死死的,他还转移了一大笔财产给她,无论她想要要求什么,他从来都有求必应,绝不会让她有半分地难堪。
她小时候从来没能得到的那些宠爱都由付云景给了她,他这样在意她,可是她却带来的都是霉运。
因为她生来不详,所以母亲早逝,父亲冷待,两家相互怨恨。
因为她生来不详,所以疼她的外婆也早去,还牵扯出母亲不是外婆亲生的事实。
付云景的生活,不该再由她来破坏。
穆曼君轻轻地说道,“小哥哥,我是个自私的人,小时候站出来拉住你的手,是因为我偷听了外公和素妈的谈话,所以选择为自己铺一条后路,从小我就刻意地亲近你,我害怕失去依靠,害怕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现在我不想这么自私了,就算想要忍不住留在你身边,也不能再为你带来这些。”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泪还留在脸上,就如同她的心情,带着毅然决绝的凛冽。
付云景尚在昏昏沉沉,只感觉到有人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和头发,有人扶着他躺在沙发上,搭了一条冰凉的毛巾在额上,他想要睁开眼睛,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小哥哥这样要强的人,这种样子,不可能乐意让别人看到。
穆曼君只叫来了阿南,是阿南弄来了凉毛巾,同时还弄来了退烧药。
药片是苦的,付云景皱起了眉,却顺从地吞了下去。
身边的这个人,让他觉得安全。
穆曼君从卧房里拿出一床毯子,盖在付云景的身上,才对着阿南打起了手势:“别让他知道是我。”
阿南点了点头。
“阿南,我哥哥平时生病,是谁在照料?”
阿南指了指自己。
“那这次,也麻烦你费心些。杜璇姐姐不在,我又不懂这些事。”
阿南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
阿南就是这般沉默而忠诚的一个人,付云景十分地信任他,他平常不怎么生病,一旦生病就是来势汹汹,就如同付冬青一样,他对于身边的人要求很高。
穆曼君的笑容有些勉强,让阿南也不禁跟着担心起来,打着手势道:“怎么曼君小姐有什么别的事吗?”
她没有什么别的事,只是从今以后,想要离他的生活再远一些。
阿南拦了她一下,犹豫着比划道:“怎么了,能和我说吗?”
阿南也算是看着穆曼君长大的人,小时候她都是亲热地喊他“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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