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爱勒莫。雷纳德的金玉良言:“我总是力图去掉那些读者会跳过去的内容。”
读者的确愿意跳过那些无效内容。
何谓无效内容?
“任何偏离故事主线的内容都可称之为无效内容。”
与你的叙述无关的任何说明、解释和描写都是无效的。它们犹如截流的堤坝一样阻挡着故事情节的发展。
这并不意味着你在讲述一个医生、一个律师或一个捕鲸者的故事时,不能透露有关这项职业的种种常识。但你应该巧妙而不露声色地做到这点,应该将这些常识与主人公的行动、冲突和叙述的主干很好地交织在一起。通过知识的渗透,我们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司考特。杜罗那里学到法律,从汤姆。克兰西那里了解潜水艇,从麦克尔。克里奇顿那里知道日本。
应该让你的描写生动丰富而又服务于主人公的各种行动。你可以描写紫色山峦后渐沉的夕阳,河边饮水的老牛,但为什么不是通过小说主人公的眼睛来描写这一切呢?他或她观看着这番景色,由此联想到一个宁静的过去,目前处境的感受,或由此让我们领悟到他(她)的性格,以及一切能推动叙述向前发展的情节。
这就引发了第二大忌讳:不要浪费过多的时间来描写并非重要的环境。
我曾收到过一部短篇小说的底稿,其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或许能说明问题。
科莉从列车的车窗向外看,这列车正载着她经过乡村驶向旧金山,她将在那儿举行婚礼。列车在爱瓦的比格利弗镇(标牌上写着:人口251)停下,她看见了一排排毫无生气的房屋,全都千篇一律,就连房前熟睡的大黄狗都如出一辙。
早先,比格利弗曾是一个繁荣的矿业小镇,但现在它已没落,不再有往日的生机。她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在站台上卖报。该镇由马修。克鲁姆(1850-1899)于1892年建立,它最能引以为荣的一件事就是1912年特迪。罗斯福在这儿呆了整整一天,“棒极了”,他说道。列车呼啸了两声,科莉便告别了比格利弗小镇,以后再也没见过它。
在一部长篇小说里这样的文字都是在浪费篇幅,更不要说短篇小说了。让这段描写小镇的文字能保留下来的惟一理由,只能是科莉或多或少地将它与自己的过去或将来联系在一起。试对比:
尽管科莉从未见过,但她仍然十分了解这个小镇,它和所有的小镇一样,科莉憎恶它们。她来自一个和比格利弗极为相似的小镇,只不过叫别的名字,地处西弗吉利亚罢了。现在,谢天谢地,她将去一个城市,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在那儿,她的美貌和音乐天赋都将得到赏识。她迫不及待地等着列车驶离这座丑陋的小镇。
或相反的反应:
科莉立即爱上了这个小镇,它绿树成行的土路、刷得粉白的小教堂和熟睡的大狗捍卫着一派宁静的氛围。也许在结婚后,她能说服爱德离开拥挤的旧金山,而到一个酷似比格利弗的小镇定居,她婚后打算要三个孩子,这种小镇将是抚养子女的好去处。
以上两个例子,对小镇的描写都具备充足的理由,从中我们能了解到一些有关主人公的情况,包括她的希望、她的梦想以及她的性格。因此,对实物合理有效的描写应是人物对周围环境的反应。你可以对环境赋予任何情感,如例一中是“恨”,例二中则是“爱”。
小说家大卫。罗吉曾宣称:“一部好的小说中的描写绝不仅仅是描写。大多数背景描写的危险在于一连串的漂亮的陈述句和叙述的中断将读者推向昏昏欲睡的境地。”
请牢记罗吉的格言,将它打在纸条上贴到计算机或打字机前:“一部好的小说中的描写绝不仅仅是描写。”
描写的第三点忌讳是:不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读者的注意力。
这是初学者最容易犯的错误。这里有个突出的例子,摘自一位中学生的习作。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他用满是皱纹的湿手握住了金属门把,感觉凉冰冰的。他将它慢慢地拧向左边,叭地一下推开了棕色的栎木门。然后,他一步一挪地走进了正午的骄阳下,脚下的旧鞋吱吱作响,他拾级而下,发动了他那辆1959年产的福特牌小货车,开进城里,杀死了他的兄弟。
显然,文章把重点放在了并不重要的行为上。
这点告诫还可以扩大为,不要将故事重点放在无足轻重。只在故事中起承上启下作用的人物上。例如,“一位有着狰狞面孔、和寡居的母亲一起从南斯拉夫来的传者”,或“那位有着萨克斯管色的头发、嚼着口香糖的女招待,正在为成为一名法庭速记员而学习”,都有可能将我们的注意力从餐桌上那对恋人――我们的主人公身上转移开来。
描写的第四点忌讳是:不要概括,要具体。
“天空是蓝色的,鸟儿飞来飞去,远方的山模糊不清,绿色的田野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我们会立即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位业余作家,或说得好听一点,一位懒惰的作家。为什么呢?因为这段描写是以概括的方式,描绘了一幅既模糊而又毫无重点的场景。我们完全可以对这一景色作出另一番描写:
天空是孩子们画中的那种天空,彻头彻尾的深蓝色。绵延的山脉看上去就像恐龙的脊背,人字形的大雁在头顶盘旋。青翠欲滴的田野散发着阵阵新别的牧草的清香。
如果你必须描写静态的景物或天气,请发挥点创造性,就像维吉尼亚。沃尔夫在《浪花》中对酷热的描写那样:
太阳的烈焰击打着南部群山的层峦叠嶂,一直射入深不见底的河床,高高的吊桥下的河水顿时收缩;烈焰击打着果园的墙壁,每一块砖石都几乎达到了熔点,紫红紫红的,炽热得仿佛一触即化,一碰就会变成一堆滚烫的碎末。
关于写作忌讳概括化,没有人比俄国伟大作家契河夫说得更好。他在一封信中,告诫一位作家朋友避免概括化和平常化:“我认为,对于自然的真正描写应该相当简略并与主题存在相关性。应该避免落人俗套的描写,比如,‘落日沐浴在黑色海洋的浪花之中,绦紫色的金光一泻而下’等等。在描写自然时,要抓住细节,而且要达到这样一种程度,即使闭上双眼,也仍能看到你所描写的场景。
如果你这样写道,‘在水坝上,一只破玻璃瓶的瓶颈折射出一星亮闪闪的星光,塑像倒映出圆形的黑影,一只狼慢慢地出现在视野之中并开始奔跑’,你也就将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的效果描写到了极致。“
显而易见,这里要说明的问题就是,“在细节描写中要具体”。
最近,我读到一本小说,作者是这样开头的:“女主人公在公共汽车上专心致志地读着书。”
什么书读得这样专心致志?作者没有交待。
多好的一个机会错过了!如果她读的是《安娜。卡列尼娜》、《花花公子》、《带着癌症生存》、《足不出户学法律》、《领域与意识流》、《怎样写浪漫小说》或《格雷解剖学》,我们就可以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因为以上的每一本书都反映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物。
如果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在读一本关于癌症的书,我们会深感兴趣2一个小女孩在读《领域与意识流》,我们也同样会感兴趣;而一位老妇在读《花花公子》,我们则会好奇心大发。毫无疑问,这都会比“她专心致志地读着书”,使我们对女主角了解得更多。
因此,当你坐下来写作的时候,请记住,不是“一杯饮料”而是“一杯马丁尼”;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长卷毛狗”;不是“一束花”而是“一束玫瑰”;不是“一个滑雪者”而是“一位含苞欲放的年轻少女”;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只高顶回角帽”;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阿比西尼亚猫”2不是“一支枪”而是“一支0.44口径的新式自动手枪”,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马奈的‘奥林匹亚”’。
将描写四忌与契河夫的金玉良言合二为一,我们就得到了一条所有好的作者在描写时都应该遵循的一条规则:要具体!
《十》微型小说的写作要点
导语:微型小说是载体小,内涵大的体裁形式,它的文字、篇幅短小,情节单一,人物刻划单纯,描写简明,语言简洁。它对生活的把握是“化整为零”,反映生活是“以点取胜”,此篇从四个方面概括了微型小说的写作要点。从写作的角度看,初学写作的习作者以微型小说入手,既注重故事性、趣味性,又凝炼地融进社会生活的内容,训练组织小说的艺术结构,磨炼写作的技巧,是有效的练笔。
一、要善于捕捉构思的聚焦点微型小说把握生活是“化整为零”,反映生活是“以点制胜”。它不能像中、长、短篇那样去写生活的“面”。它必须将社会生活内容和自己认识评价凝聚在某一个“点”上,通过一瞬,来照亮全程;通过一点,还涵括全部。因此,寻找微型小说聚焦点,捕捉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对于微型小说的写作,就显得特别重要。
关于这一点,许多微型小说的研究者,曾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术语进行了强调。
吕奎文、郑贱德在《小小说创作技巧》中曾指出:写作微型小说,首先必须“把生活中那些带有诗意、能引起美感或给人启迪的‘顷刻’,迅速地逮住。”
梁多容在《微型小说写作》中曾指出:“诗有诗眼,文有文眼,微型小说有闪光点。微型小说是镜头小说,没有复杂的情节和完整的人物形象,它要求情节单一,刻画人物性格的一个侧面。因此,它应该是一次瞬间聚焦,使聚焦后获得是一个闪光点”,“没有这个闪光点,微型小说便没有聚能反应,其人物将是平庸的,将失去生命的光彩,不会产生震撼人、感染人的力量。”
赵曙光在其专文中也指出:“诗有诗眼,戏有戏眼,微型小说也有微型小说的眼。这个眼姑且称为微型小说的‘那一点’。”有了它,全篇就有了生命,有了活力,意义就深刻了。没有它,全篇就无精打采,甚至会因为缺乏生命机制而不能成篇。“
他们这些论述,都强调指出微型小说的艺术形象,是一个单纯的、单一的,同时又是富于包孕的聚焦点形成的;写微型小说,首先要找到这样的聚焦点。
这个聚焦点是一个什么样的点呢?刘海涛在《微型小说的理论与技巧》一书中指出:它应该是一个意象实体。这个意象实体应该是单纯的、新鲜的、独创的。它应该包含着矛盾错位,富有内涵,能负载小说的主题,能包含过去、现在、未来及其他方面生活内容。我们认为,刘海涛的概括,是比较符合创作实际的。
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一个意象实体,说它是意象实体,因为这个“核”,是思想与形象的结合。它既是形象的,又是思想的。既是一种物象,同时又包容了作者所意识到的思想内容。为什么强调它是一种意象实体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呢?因为我们仅仅有了某一思想,或某一良好的创作意图,而没有与之相应的形象,我们写不成微型小说。如果我们有了一个精彩的故事、精彩的人物,而没有意识到它的内涵与意义,我们同样也写不成微型小说。写小说,仅有创作意图不行。仅有意图,没有与之相应的形象,作无处着手。写小说仅有题材没有认识也不行。没有认识就抓不到作品的精神与灵魂。所以,写微型小说,首先是要一个形象与思想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意象实体。
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单纯的、只用一两句话,就可以把它讲述清楚的。为什么强调它是单纯的呢?因为微型小说的篇幅只能容纳单纯的意象实体,因为过于复杂的意象实体,不是微型小说艺术形象的审美特征。如果把过于复杂的意象实体塞入微型小说,实际上就混淆了微型小说与其他小说体式的区别。
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独创的、新鲜的、新颖的。
任何文学创作都需要创造。微型小说要以精彩的瞬间、精彩的点打动人、启迪人,“于细微处见精神”,更需要创造。它应该是一种机智,一种敏感,一种对生活中某一场景、某一瞬间、某一细节的忽然抓住;它应该是一种眼光,一种艺术神经,一种一眼望到底的穿透力。眼光平庸,思想迟钝是它的致命伤。因此,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只能是作者自己发现的、新鲜的、独特的。
同时,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有内涵的,它应该具有矛盾错位,能负载小说的主题,能包容过去、现在、未来及其他方面的内容。这是决定微型小说审美价值、认识价值的关键。
微型小说不是随手拈来,信手写出的。它不是残丛小语,不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是作家把握世界、把握人生的一种艺术形式。它应该像别林斯基所说的那样:“仅仅用一个特征,一句话,就能够把任何你写上十来本书也无法表现出来的东西生动而充分地表现出来”。它应该是一种简单明了而又智慧的方式,作者的主体意识、情感思索、思想困惑,要从中得到一种确证,浅白直露、一泄无余,不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因此,这个内核,这个聚焦点,必须包含矛盾错位,能负载小说的主旨意蕴,能容载社会、政治、人生、历史,令人思索;能在单一中见出丰满,单纯中见出丰富。
这个聚焦点从何而来呢?一是从生活中发现比较单纯、单一的矛盾错位;一是将生活中某些独特的感受加工、改造为矛盾错位。
二、要善于提炼聚焦点写微型小说,首先是要找到小说的聚焦点。作者或是从生活中直接找到这孕含矛盾错位的聚焦点,或是将生活感受加工,改造为具有矛盾错位的聚焦点,无论那一种形式,都离不开进一步的加工、提炼。因为最初获得的聚焦点,还不一定深刻,有待典型化。同时,仅有一个聚焦点,还构不成情节,构不成小说,还有待于把它“完形”,编织成一个比较完整单纯的情节。这里有两个工作要做:一是将聚焦点典型化,使它能负载比较大的生活内容;一是将聚焦点完形化,围绕聚焦点向前向后延伸、扩展,使它成为一个比较单纯、不枝不蔓的而又完整的情节。
于德北的《杭州路十号》,写了一个空虚无聊,对生活感到绝望的待业青年,有一次他玩了一个无聊的寄信游戏,写一封诉说自己痛苦与绝望的信给自己瞎编的地址:“杭州路十号袁小雪”。没料到,他竟每月按时收到杭州路十号袁小雪寄来的鼓励他勇敢地生活下去的信。他振作起来后去回访、感谢袁小雪,没有料到这个“袁小雪”竟是一个两月前已经患癌症去世的著名的病残心理学教授;老教授在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叠信,嘱老伴每月寄一封去。这是一篇用真挚的爱来呼唤人与人之间心灵沟通的作品,据作者介绍,这篇小说的原始素材有两个:一是作者自己在生活中真的玩过这样的寄信游戏,不过那确实是一个像袁小雪那样的女孩,等到作者在秋天踏着黄黄的秋叶去看她时,她已静悄悄地死去了三天。二是那位老教授的故事,他是在一个小车站听陌生人讲的。在素材与作品的比较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品中的矛盾错位:“我寄出了一篇非常无聊的信,却收到无数封非常认真非常真诚的回信”,在生活中是存在的,不过他并没有照搬,而是将原型中的女孩改为病残心理学教授,并且在这个事件上寄托了自己的感情、理想和对生活的认识和评价。同时,他也将基本情节作了合乎情况的加工、改造,使之更为完整。
黑孩写《小日本》则是另一种情形。小说写的是一个秀芝的姑娘,带着一个始终不肯对人倾吐的感情被迫嫁人,最后抑郁而死。这篇小说是么来的呢?据作者介绍:“有一天,我回家探亲,在海滨公园处,母亲指着前边一个卷毛的男孩对我说:”那是你的同学小日本,恋着他的女孩子很好,只是病死了。死得极惨。‘母亲深重的一声’极惨‘,立刻有一下震动穿过我的身体。我拉住母亲,要求她讲述《小日本》中的一些事。那’极惨‘的女孩子不肯结婚,不肯向任何人诉说心中的感情,使得人生的枯荣顷刻间都变得淡化起来――女孩虽然已经’极惨‘地死去,但是,她那因为极其孤独而又极其脆弱的灵魂,却因此而更加执着、更加真诚、更为膨胀着生命的活力。“
从作者的介绍可以看出,生活中最初始的感受,并不具有矛盾错位,它还是一个单一混沌的感受:女孩子带着不肯倾吐的内心秘密死去。只是在作者了解到有关事情后,加入了自己的思想、评价,才将它改造成一个包含矛盾错位的意象实体:“极其孤独而又极其脆弱的灵魂,却因此更加执着、更加真诚、更加膨胀生命的活力”――在这里,作者将单一、单纯的感受,加工改造成了矛盾错位,从而使它获得了微型小说的特质。作者获得这个聚焦点后、作品的内核、灵魂也就确定下来了,作者进一步的工作,就是将这个意象实体完形化,通过情节的前后延伸,将这个意象实体生动、完整的再现出来。
作家林斤澜谈到小说创作时说:“按我的学习体会,小说构思大体是这么一条路:你从生活里积累了一些东西,从中找到一个‘核’……”有了‘核’以后,还要回到生活里去,在生活中寻找哪些肉适合长在这个核上,哪些不合适,这个核不是所有的肉都能长上去的,楞把它搁上去,就是贴上去的,是活不了的。“林斤澜的话,可以说是对微型小说构思的很好说明。所谓”完形“,也就是依据生活,进行合理想象,让”聚焦点“长出合适的”肉“来。
三、要善于将聚焦点“凸现”出来写微型小说,不仅要捕捉聚焦点,提炼聚焦点,而且还要善于将聚焦点强化出来。如果将聚焦点散落、湮没在整篇情节之中,小说写出来,将全无精彩之处。有些习作者,其构思不错,写出来平平,其原因之一,就是不懂得将聚焦点强化出来。
要将聚焦完美地表现出来,让它照亮全篇,照亮读者的心灵,首先要做到的,是在构思中始终不要忘记着这“点”,始终要以这个点为中心。作者一方面要由这个“点”,生出许多的枝枝桠桠,另一方面,许许多多的枝枝桠桠,又要投射、关注于这个“点”,万川入海,绿叶扶花。
微型小说的凝焦点,常常表现为某个核心细节。在微型小说中,这个核心细节不是局部性的点缀,而是全局性的艺术枢纽。在整个小说结构中,它是中心细节,在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中,它又是高潮细节。它是凝结全篇小说情感的焦点,是整个作品的点睛之笔。如果撤了它,整个微型小说就不复存在。因此,在衍化其他情节和细节时,必须以它为基点,就像滚雪球一样,不论如何的滚动,始终不离开它的内核。
要把聚焦点完美地表现出来,还要懂得运用一定的情节技巧。我们通常运用的,有对比、渲染、突转、夸张、巧合、重复、照应、设置悬念等。每一技巧的成功运用,都可能使小说的聚焦点在一瞬间凸现出来。例如孟伟哉的《插图》,写父子之间互相画像。儿子把父亲画成脑袋很小,身子很大,标明这是“父亲思想史插图之一”。父亲看后画了“儿子的成长史插图之一”,把儿子画成大大的脑袋,铅笔样的身子。这篇小说的聚焦,就维系在两幅画的对比上。又如路东之的小说《!!!!!!》,写的是两个孩子在老树下做游戏:“我们都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一不许笑,二不许动,三不许交头接耳听,看谁的意志最坚定。”单看这个片断,很难知道作者在说什么。可是作者将这个片断一再重复,重复到第六次时,作品的意味就一下升华了:我们终于看到了这最习以为常的游戏后面,有着某种愚昧而不合理的东西。我们看到了儿童天性的被扼杀,甚至从中体会出民族传统中的隋性气质所形成的一种消极的心理定势。从这些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情节技巧之于微型小说,决不是可有可无的。一些重要而巧妙的情节技巧,几乎构成了整个微型小说的本身。写微型小说,应该熟谙这些情节技巧。
四、要注意语言表达上的特点微型小说载体小、内涵大。要做到载体小、涵大,在语言表达方面,要特别讲究简洁、含蓄。
微型小说篇幅短小,几乎到了没有任何说教的余地。文字上的任何拖沓,累赘,都可能破坏小说的艺术性。但微型小说并不窘迫,并不寒伧,它在限的篇幅同样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与它的文字表达技巧有关。微型小说往往直接入题,多用白描,该细的地方细,该简的地方总是将一切可有可无的描写一律舍弃。微型小说总是将环境描写隐于情节发展之中。将人物的神态、心理,尽可能地隐含于人物行动、对话之中。
微型小说力求用很小的载体负载起很大的涵量,它在语言表达上要尽可能的含蓄。微型小说善于留艺术空白,它所写的,往往是一角一隅,留有更多的空间留读者去想象、补充。微型小说总是用形象说话,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把涵义留给读者去品味。微型小说往往喜欢用双关、象征、侧面描写,让读者去体会话外之音、“境外之境”、“象外之象”。微型小说总是虚实相藏,以实引虚,以读者去再创造。这些表达上的特点,每个习作者都要细心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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