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
“嗯,有什么事儿吗?”
安心好笑:“是我该问你吧,我刚才在洗澡,没有接到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朝朝那边沉默许久,才说:“没事,就是想告诉我,我安全到家了。”
安心愣住。
她刚才,只给花砾发了短信,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和朝朝拉开距离,没想到,朝朝竟然会主动联系她。
“哦,朝朝,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朝朝没有回答,只说:“我就想和你说这个,那没别的,我先挂了。”
“……好。”
“安心,再见。”
“再见。”
果然说挂就挂,朝朝那边刚说完,这边安心就看到手机提示通话结束,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朝朝。
刚才她说“再见”时,声音很轻,但又让人格外觉得沉重。
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多少人敌得过?
同样的时刻,不同的地点。
雪白的墙壁惨淡如霜,空气中弥散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一群人围坐在手术室前,男男女女,或熟悉或陌生。
朝朝看着手中的手机发愣。
耳朵里,吵嚷声,哭泣声,乱作一团。
大多是在劝,只有两个声音在吵。
分明是手术室里躺着的两个人的妈。
这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都算有些名气的贵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面也会笑盈盈的打招呼,这时确如泼妇一般,纠缠在一起。
“我告诉你,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没完,到底谁该跟谁没完!明明是你儿子做了陈世美,喜新厌旧,好,他喜新厌旧也算了,还把我家花砾……我家花砾……你也是女人,花砾怎么回事,你心里也该清楚,要是没事还好,要有事,有的也是你们!”
“哈,好大的口气,自己的女儿不自爱,被人睡了,又去堕胎,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说理,我要是你,生出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还争个什么理!”
“不自爱?不自爱的是谁?她年纪到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怎么了?哟,宋夫人可真不愧是名门出身,这放了古代,铁定拿贞洁牌坊,你看看这三从四德的,难为你丈夫养了那么多小情人你还云淡风轻该看秀看秀该喝茶喝茶,贤惠啊,要换了我,也一刀子捅进对方肚子里了!”
“果然只有这样一个毒妇妈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毒妇女儿!”
“是啊,我倒是毒妇,可你看你,空守寂寞那么多年,你儿子也不想着心疼你学着深情一点,整天拈花惹草,难为你还护着她!”
真真难看到极点。
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如果不是她和花砾说那番话,花砾怎么会找宋冉,会捅宋冉一刀?
朝朝觉得,自己该离开,要是花砾醒来,什么都说了,她还真抵不住这两家人合起来对付她。
霍连生在旁边看着,将外套脱下来,递到花砾面前:“穿着吧。”
朝朝怔了一下,摇头拒绝:“我没事。”
“这样等着也是等着,他们两个的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做完。”
朝朝的大拇指放在手机屏幕上,又不自觉摩挲了几下。
霍连生说:“我发现你在想事情的时候,大拇指总是喜欢抓着就近的东西蹭。”
“是吗?”
“别想太多了,他们成这个样子……和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没关系,能和我有什么关系。”朝朝说:“这世上,爱而不得的那么多,有几个像花砾这样去捅人的?你会吗?安心说不要你,你会拿着匕首去捅她吗?”看霍连生皱眉,朝朝哂笑一声:“你看,大家都不会那么做,根本是她自作自受。”
霍连生看了她许久,才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挂了安心的电话,为什么不问她,花砾为什么会流血。”
“问她有什么用,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有谁肚子被踢一脚,血能流成那个样子。
无非是,曾经受过创伤罢了。
什么创伤能是在肚子上?想起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
两个月前,花砾未来得及公诸于众的好消息,现在想来,也挺容易猜的。
——她怀了宋冉的孩子。
是安心陪她去堕的胎吧。
分手的那晚,花砾惊痛的眼神,她就该想到,不止是被抛弃那么简单。
第二天,两个人相继离开,回来时又一起,她也该察觉到异常。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不可思议。
她们,都还是学生啊,即使暗中争夺,她也以为,花砾失去的,只会是一个不爱她的男子,可真实是这样的残酷,她竟然怀了宋冉的孩子,还为宋冉堕胎。
她以为,她即使露出狰狞面目,花砾嘲弄也好,大吵大闹也好,从此和她敌对为难她也好,再不来往也好,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太疯狂了。
原来所有事从来不像她计划的那样简单,一步走错,满盘皆覆。
朝朝抬起头看着霍连生问:“霍连生,你猜,安心若是知道了花砾和宋冉的事,会怎样?”
霍连生微微一怔,苦笑:“旁的不知道,我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你何必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花砾和宋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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