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取汇报的文承皱眉，直觉告诉他表面的探寻都是徒劳，塔顶的英灵真面目才是关键。

尽管塔顶丝毫人影都不见，但似乎闪过一道橙色的反光，文承和幻想中的对手一高一低隔空对峙着。

「无人机有吗？」

「有三台，准备就绪。」

文承指向塔顶，「上去一个先，看看楼顶有没有线索。」

女警员向远处的几辆警车挥手，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一只八翼重型无人机缓缓上升。

「文承，你在做什么？」耳机里传来苏濛的声音。

「我想获取立体情报。」他这样答，并不再补充。

「文承，如果是要找英灵的话，可以等第一步确认后进行。」苏濛直白地说。

文承皱眉，苏濛的声音很软，即便是两人的独立频段，但不带口音的方式毫无疑问在传递压力了。

「这样吧，就算是押上一个小盲注，行吗？」

「好吧。」苏濛不再施压。

「小竹怎么样了？」

「很乖，我在给她看时装杂志。」

「那就好……」

「文承，我不说了，前方交给你，我听着就行。」苏濛说。

文承不再回答，眼神聚焦到面前，并对女警员说，「对了，我很好奇，」等待无人机上升的同时，文承露出微笑，「你们是受谁委派调来的？」

「是我自愿的。」女警员仰望天空，冷冷地说。

「哦？那真是太感激了。」

「别误会，谷先生，」女警员忽然冷了下来，「我来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请说。」文承面露困惑。

「我大哥和丈夫是不是你们害死的？」女警员的眉目刺来凶光。

「你大哥是？」

「市局特警支队一大队三中队队长，」女警员忽然举起手枪，冰冷的枪口顶着文承额头，「王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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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四十九秒

「怎么了王队长，你在误会什么？」文承举起手，面露微笑。

「回答我，谷先生！」枪口抵得更用力了。

远远望去只是一个女警员拿枪对着一个年轻的男警察的样子，男警察却丝毫没有愠怒。

身为远拓大厦案唯一两名活着的人类，文承和柳真仅仅是互相作为目击证人，柳真更是凭借守护者的名义将此事的影响压缩在三日禁足，失去两个生命支柱的女警员显然对此愤怒至极。

如果是出于对权势的憎恨倒也罢了，但眼前分明是一个正邪难辨的少年。

「我有预感，你不会开枪。」

女警员不答，仍旧死死盯着他，任凭嗡嗡的无人机越飞越高。

「语言是回答不了你的，还是看我的行动吧，如果我哪里令你不满意了，再取我的性命不迟。」

女警员瞪了他一眼收枪，突然听得头上「砰」的一声，无人机被数道交织的火光穿透。

文承抬头皱眉，看来还没见到英灵真面目就被军械犬识破了。

如果从更远处升空只会平生波折，叫上直升机只会白白搭上几条人命。

「无人机被击落，谷先生，请下达指令。」女警员带着冷漠的眼神肃立，手枪已入套。

「建筑里有大批敌人，先不惊动他们，堵住出口就行，」文承顿了顿指向河岸和人群。「我们去东岸。」

跟着女警员穿梭忙碌的制服人群和对讲机的吵杂声，周围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仿佛是要攻下这座堡垒似的，橙色制服的几名黝黑男人站在十几台抽水机旁待命。

「苏濛，你说吧。」文承将命令权移交。

「好，」苏濛的声音在耳机中落下，又在对讲机上呼了两下，「行动，开始。」

脚下传来剧烈的震感，河道南北的两道闸门缓缓降下，十几台抽水机发出轰鸣，水流通过管道引到闸门外，首先出来的是汩汩清流，不多时出现了浑浊的泥水，机器的声音也变得顿挫起来。

数十股朝外的水流像巨大的蜘蛛，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上空划过四列军机，像鹰一般冷冷地俯瞰风景。

约三十分钟后，河道已被抽干，成为宽约七八米，长约上百米的巨大河床。

「空的？」女警员问。

文承皱眉不语。

河床内空空如也，只有覆盖底部的黑泥和各式垃圾，有雨靴、轮胎、各种质量的编织袋、碎帆布、猫狗的头骨、啤酒瓶等等，五颜六色地点缀在黑泥上。

文承将目光落在对岸的五六个下水道口说，「这些下水道都是两人宽，派人查看一下。」

女警员啧了啧嘴，省厅警队向来接跨市甚至跨省的重案，这种跟下水道打交道的脏活显然没见过，可谁叫自己接了这个案子呢？厅长临行前还特地找她一番谈话，一定要降下身段，还有千万不要提远拓大厦案，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三组、五组、去下水道口，二组在岸边警戒。」女警员取过对讲机这样说。

二十几名警员攀附下河道警戒前进，皮鞋和警裤被污泥染黑，个别年轻的警员用胳膊捂着鼻子四处试探。

「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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