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炮弹从后方掠过她的短发，如梅抬手一拨，旭日将炮弹折向文承身前的变种人。同一时刻，山顶的弗兰克终于在狙击镜中找到指挥部地面的信号干扰器。

“组长。”

凝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切断变种人的电线！”在直升机上的凝然说，“我见过图纸，电池在髋部，右侧腰身有复杂的连接线，对着那里打！”

“好，”文承轻描淡写地举起破天弩射穿了前方的变种人，“休息得还好吗？”

“一分钟到。”

文承笑了笑没有回答，小竹和如梅照做了，不多时十几个变种人纷纷倒下，几十只机械蜘蛛在小笨蛋的包围下也纷纷解体。

可即便如此战况也不容乐观，敌人在掩体后的存量机械蜘蛛仍在上百台，它们分出去好几拨开始把守南北两处入口，一枚枚肩扛火箭弹从山洞里抬出来。

不过，又在那一瞬被小竹扔过去的迫击炮弹击中，引发了连锁反应，于是……

山腰的两处山洞的弹药库发生爆炸，伊索一瞬间死伤三十多人。

文承看着远方腾起的两团大火，对走过来的如梅说，“不知道结束没？”

至少刚刚两人交换的眼神是要向六角塔方向突围的，但局势又被小竹神奇地化解了。

结局是确定的，尤其是这些人心未定的新兵来说，还没有黑法源侵蚀的情况下心智还有些迟疑，但此刻的战况之糟糕不如说他们的战术素养还在排枪枪毙时代，人会害怕，人会犹豫摆动，会自作主张，面对被他们包围却不断反杀的三个恶魔，士兵们的阵地不断丢失，如果以这样的速度下去，自己的死期也很快来临。

于是文承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投降吧，你们！”

他突然朝包围他的百十个军人大喊。

而那头，在雷恩发出冷笑的同时，他的脑袋已经被反水的士兵拿枪抵着了。

我命数已尽了吗？

雷恩轻叹一声，不过即便这样也完成了拖延时间的任务，敌人在这里投入了大量兵力，援军马上到来。

就在这时，他从对讲机里得到了其他分部不再支援的消息。

雷恩叹了口气，既然大势已去自杀不就好了，还是要不惜保持那个在特种兵时期就对命令尽忠的自己吗？这个据点快要不复存在了，除非……

“那么，就以这个……”雷恩远远地举起一枚引爆器。

文承大惊，可为时已晚。

“作为收尾吧！”雷恩按下了引爆器。

震颤从脚下开始，洞穴逐渐崩塌，一块巨石朝文承砸下。

同样的一瞬间，小竹出现在哥哥头顶。

………………………………

第二百三十九章目标丢失

“小……竹。”

胸口钝痛，头颅似乎完好，恍惚间只能看到一片晴空。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想紧紧抱住她。

“放学了，我们该回去了吧，哥哥？”

“是啊回去吧，不能再呆在这个……”

“哥哥？醒醒啊。”

混乱和硝烟都已逝去，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因为……

模糊的视线里，应该是一张可爱白皙的小脸，不知为何此刻是血红的。

是她一直在默默努力着，大概就是用这种血红来表达吧。

“哥哥？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文承这样虚弱地喃喃着。

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像是死前的征兆，血液被挤压地快要从胸口迸发。

守住，守住，脑中只是回响着这些词。

守住这个只属于我的女孩，守住这个纤细的胳膊，可爱的脸庞，小巧的身躯，守住这个未经世事的洋娃娃。

“哥哥，坚持住，我会……”

随着怀里的脑袋耷拉下来，小竹的声音消失了。

◇

文承从病床上醒来时，发现空气清新得超脱现实，却也带着一丝血腥味。

他的视线很快落向身旁的女孩。

苏濛站在床边，以往的她会温柔很多，但近来她开始慢慢地面无表情，不过温暖的小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微微颤抖，不知是出于自责还是不安。

她看向文承的另一边。

第一眼看去很难想明白躺在一旁床上的血肉模糊的人偶会是谁，但呼吸缓缓地起伏，落肩发散乱在枕头上又令人心安。

随着文承的苏醒，小竹也慢慢醒来，因为麻醉针快要失效，绷带上还不断渗出血液，她死死抓着藏在被窝里的床单忍着不让自己叫喊出来，但痛苦的表情表明了一切。

全身糜烂。

发现哥哥第一时间看过来的小竹立刻挣扎着背过身去，但那一瞬间是文承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景象。

白色的床单随着被子的拉开显出了大片的血红。

“文承，治疗仪器不能识别英灵……希德嘉不在……所以……”

那一刻，文承的某种开关像是被砸碎一样，不知名的内疚如泉涌一般倾泻出来，他并没有选择呼喊小竹，而是慢慢起身，这样的迟疑被小竹打断。

“没事的哥哥……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声音比想象中清脆。

“嗯……”文承润了润喉咙说，“再睡一会吧。”

“嗯……”

文承给苏濛一个沉重的眼神，苏濛便坐到了小竹旁边握住她缠满绷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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