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状。
从昨天傍晚被告知明枫应该今天生,陈曦就没消停过。第一件事就是把冯宁宁召唤过来。冯宁宁只观察过老鼠和兔子的生育,可那俩生物什么都不会说,有什么体会,有什么难受都不告诉她。凝雾那时候又不是完全正常生育,因为新生的表皮未曾完全长好因此有不少出血点;她赶到的时候胎儿已经落地她需要做的就是帮他止血包扎预防感染;这下见陈曦慌张也跟着毛了爪,还一个劲儿安慰她:没事,有我呢,换心手术我都能做别说接生了,我实习的时候就接过好几个了,小菜!再说你又不是没生过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这话一点儿没能安慰陈曦,她照旧急得慌:这儿没大医院,没医疗设备,没消毒环境;这事不能她亲自干,明枫干这个活她不放心。
怎么琢磨怎么不踏实,到了晚上突然让一直陪着明枫的他老父亲换个房间,别人谁来她都不放心,得自己守着。结果这一宿不够她折腾的,离近了怕碰着他离远够不着怕他有事不知道,直把明枫搅扰的一宿没睡好,又没办法跟她明说,她还一个劲儿问那,你睡不着?是不是疼的厉害?还是饿了?喝水不?
陈曦其实一点儿没傻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枫没照她想象的那样死去活来;婴孩肥肥白白的一点儿不象她记忆里新生儿的红猴子模样;她又当母亲了,简简单单她什么也没干就当了母亲,她直想叹气,一半儿因为莫名的欢喜一半还有点儿不真实。
就这么云里雾里迷迷瞪瞪乐巴兮兮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唤她:“大人,大人?”
啊?陈曦醒过神来,一屋子的人早走光了,明枫的老父亲正眼巴巴看着她,她赶紧松开明枫站起来。
“啊,那什么,什么事儿?您说。”明枫着老父亲比她小着好几岁呢,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
“大人,那个,您看,是不是该休息了?是不是我留下伺候明枫?”
“不不不,”陈曦急摆手,她平白得了个女儿这个伺候人的活她责无旁贷:“不用,以后我在家就我陪着,我不在家再麻烦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
这个,女人照顾孩子?伺候男人?说实话他不太放心,可他不敢说出来。面前这个女子不光是他的儿媳妇,她那主营业务是神使,当他儿媳妇只是兼职。那不太老的老父亲看了看新生儿又看看明枫,明枫点点头,他只好揣着一颗放不下的心出去了。
陈曦送了他出去,关好房门进了里屋,正待问问明枫有什么需要,忽就一个恍惚。
晕黄的灯光映着她新生的小女儿,年龄不足两小时;另一个是她女儿的父亲,还不到二十岁;那年轻的不可思议的父亲斜倚在榻上,正侧身看着摇篮里的婴儿;那婴儿雪白粉嫩,胖嘟嘟的,包裹在淡蓝色的云丝襁褓中,头发是乌墨般的黑,眼睛却是翡翠般的绿,唇是润润的粉;眉毛和睫毛都还没长出来,可眉骨的形状极好看,象她父亲的一样;明枫眼眸垂着,正用目光一遍一遍描画着女婴的轮廓,只瞧得见他一个极精致的侧面,微弯的唇与睫毛的阴影,还有几缕墨绿的卷发披泻在本色的云丝内袍上;柔和的灯光包裹着他们,从门口望过去,婴儿象是个无翼的小天使,那父亲则象是光影里的一尊美丽的雕像;那雕像的右手探出宽大的袍袖,修长的手指触着婴儿的唇,喃喃低语着,轻声地叹息般地;肥白的婴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咕哝咕哝嘴儿,睡着了。陈曦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被那低语吸引着,或者是被那美的梦一般的天使与雕像吸引着,屏息凝视。
这幅温馨的画面是属于她的,这个朴素到清贫的居所,是她现时的家;那娇柔可爱的小婴儿是她的女儿,那沉静温仪的男子是她的夫。她想像着小女儿咿呀学语的憨态,想像着她蹒跚学步的稚嫩,不由得微弯了嘴角,心底一片柔软,慢慢移过去,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唯恐惊破了那幅画。
喜悦一直缓缓地在明枫的心里流淌着。这可爱的小婴孩是他的女儿啊,多么神奇?就跟做梦一样!从此后他再不会孤单,他的心神必要围着她转,宠爱她教导她保护她,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必有一份是因着她,她笑他就甜蜜,她哭他或许比她还难过。不,他不会让他哭的,他会竭尽全力让她快乐;不过,想想先师们说的,严训出大才,可以想见,到时候他一定会在严训与宠爱她之间左右为难。他想着,跟她轻声絮语着,在她入睡之后他依然细细端详着,直到她的模样刻入心版;然后他抬头,怔住。
那人就在他对面,很近的距离,她的表情不同以往,他从没见过,那么专注的,温情脉脉的,充满怜爱的;她的眼珠黑幽幽的,目光移动,绵绵密密的,带着无限温柔缱绻,看看摇篮再看看他,有说不出的意味;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来由忆起那一日她潋滟的双眸;她又去看那摇篮,微侧着头,唇边溢出一丝笑;好半天;又看他,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变了,她敛了笑,依然温柔缱绻,却又揉和着一种不能言说的苦痛,悔与忧半掺,渴望着又不敢向前,微簇了眉,目光定在他脸上,慢慢失了焦距,象是透过他,透过墙,凝视着虚空。
她是怎么了?明枫细细看着她,他从没见过她这么个神情,她怎么会是这么个神情?痴痴的,焦虑的,克制的,好象他是旱季里的一汪清水,而她是跋涉了许久的饥渴的旅人,想喝那水又怕那是幻象,又担心落脚处带起的尘沙污浊了那水的清明……,明枫恍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那人对待他们三个人是不同的。那日她从外面回来,抱着凝雾,馨玉跟他都看到了。馨玉悄悄说,大人对凝雾多好啊,大人喜欢凝雾了呢,大人现在不跟族长和长老们生气了,这可太好了。他看着馨玉一张娃娃脸兴奋的微红着,眼神满是希翼,他什么也不能说;可他明白,大人对凝雾,一半是责任,一半是怜惜;对馨玉是象对纯钧随风一样的爱护,不忍苛责;对他呢,对他信任尊重并且,淡淡的疏离;他明白她是不高兴他总替凝雾馨玉出头,可那两个人一个柔弱一个纯真,都一样地依赖他,他没的选择。他对自己说,信任与尊重,这正是他曾经祈祷的,如今他已经得到了,他应该满足;况且,他即将有她的孩子,他还在她身边,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爱她,照顾她,那也是他心心念念的,他满足了;平凡如他,还能企望更多么?
然而此刻,他从不曾奢望的幸福就在那里,触手可及;他注视着她,又是感动又是不忍,有欣喜还有不明所以的酸楚,几下同来涌入他心里,又翻滚上来,直上喉头,逼入眼眶;他一时不能开口,只努力挤出丝笑,向她伸出了手。
那伸向她的手修长瘦削,那望着她的眼睛绿的发黑,看不到瞳孔,与那抿紧的,微弯的唇和在一起,透出一种坚定一种理解一种感动。陈曦一下子被打断了思绪,顿时觉得尴尬的不行,有点儿脸热,想假装没那么回事,偏明枫的手就那么伸着,眼睛就那么看着;她无可闪避,不由的有点儿着恼:真是的,你非得这么善解人意么?
她一时不知怎么着好,脸有点儿红,垂了下眼帘,再看向他就透着恼,更多的还是犹豫;明枫本来见她迟迟不理他的手还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不符合长老们说的那些规矩;见她这么个恼怒神情反而坚定了心思,她没下定决心,他就决不要她为难。
“来吧,来您看看宝宝吧,她可象您了。”他说。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只眼睛是绿的了?不过陈曦知道他是给她找台阶呢,而她确实需要这么个台阶,可因为一时没留神竟然被他看破了心思还是下不来台,于是赌气不理他的手,只走过去跪在摇篮边端详那小女婴,趁他没注意再剜他一眼。
明枫收回手,看她怒目瞪过来,有点儿哭笑不得。
没关系的,她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有点儿小孩子脾气很正常;他在家是老大,一向都是他让着别人,没理由不让着她。
他静静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他的妇君和他的女儿,如此的喜悦怎么承受?他又想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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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几路人马争相扮演佐罗马贼,更有其他人物也想借此分一杯羹,一时间,凤栖几乎成了马贼天下。
第91章
关于作贼,四长老的意思是:“既要作贼,那就拣大的来,咱们就扮做那佐罗马贼,一来那马贼名声大,二来她们不是要报仇吗?正好用她们那名义洗劫去,方便;就是往后没留神劫到那个主儿的地盘上她都没辙。”
六长老摇头:“这个恐怕不妥,没的再得罪了那个佐罗。你们想想,她第一回抢劫的时候可是连人都不愿意伤的,就是吓唬吓唬,劫一半儿财就走了;这回是真急了,可除了五长老和那个主儿那里,也没伤人。我琢磨着这个佐罗应该是挺仗义一人,还很爱惜名声,照我的想法咱们就打个旗号,说是听说了那个主儿杀了佐罗手下几千男人,咱们替那佐罗抱不平来了。这么着,那个主儿就有口难言,也让大家伙儿都恨她去,就是那佐罗知道了也只有念着咱们的好,不定往后就成朋友了呢。”
第一长老一向以四长老为先锋,六长老为智囊,自然是采纳了六长老的建议。
再仔细想想,连南边人提起佐罗来都怕的不行,若跟她交了朋友,以后能让她为我所用,也是一大助力啊。
三个长老都离开在凤栖城内的府邸,各自返回自己的地盘,组织人手当马贼,还得交代她们,咱们这是让佐罗知给,抢她的事咱们可没搀和;另外,咱们那些马不能白损失,外头丢的得让那俩祸害给咱们补上。
阿飒的练兵动员是这么说的:“咱们这个轮训练兵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要看看咱们训练的结果,别平时瞧着挺花哨真上了战场就趴窝;第二是要尽可能在她们内部挑起争端,让她们窝里斗,省得她们没事老算计咱们。”想了想怕下面理解不透,就又补充:“咱们这边儿草地不少,你们要有本事弄点儿牲畜来,以后咱们就有肉吃了。”说完了看见清漪和他的几个鲁那侍卫,再一次补充:“就那个棕羊,母的,弄点儿来,咱们参谋官不吃肉。”下边士兵一阵乐,都说明白了,我们给长官弄奶去。
阿飒在一众健壮的宁诺女兵里属于异类。她二十岁不到,中等个子,偏瘦,看起来眉清目秀斯斯文文。陈曦当初夜杀蒙泽的首批五十名特种兵里没选上她,觉得她那个样子能上战场已经不错了,太苦太累的活就不能指望了。之后的文化课上她露了头,她的学习能力远远超过大多数女兵,成为第一批进入军官预备队里最好的女兵。等到陈曦正式训练她的后备军官的时候立刻发现,这个阿飒看着弱,打起来可真是一点儿不含糊,而且她肯动脑子;别人学武照葫芦画瓢,她却能根据自己的条件改变。这太有培养前途了,陈曦立刻让她充当侍卫,随时带着随时指点着;特骑团成立,副团长就她了。阿飒也很争气,跟蜜提娅配合的极为默契,让陈曦欢喜之余时时赞叹自己看人的眼光真是不赖。
此刻坐在马上,阿飒很不爽,她才是正宗的佐罗马贼呢她都没蒙面,怎么训练第二天就遇到了两拨布巾蒙面人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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