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梦魇像一朵艳丽的毒花,盛开在心中,溃败,留下猩红的伤口。
所有的爱恋被猫占据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自己的心中确实盛开着一朵毒花,那么浓烈的毒汁循环在血管中,与血液形成有机的化合物,控制着某根嚣张的神经。
他说,什么都该结束了。
于是,什么也都结束了。
12月9日
写完最后一个字,西印吸吸鼻子,摸了摸眼角。
泪是在那一场梦魇后干涸了么?
齐西印摇摇头,可能是更久以前吧!
初初说过,一滴泪里住着一个天使,泪落下,天使被释放,他会一生为你守候。
可是,初初,曾几何时,我那样地纵容自己流泪,他是被释放了么?因此,一去不复返。
收拾完书本和笔具,望了眼蓝色的玻璃窗。灰暗色的云沉重地胀着,看着,心里压着难受。
然后,她就看见了司辰。
安静的少年像往日一样站在窗外,眼神迷离。
“又是蒋司辰,眼睛真漂亮啊!”
“是等齐西印吧。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不是很清楚,一对吧!”
不太清楚,一对吧。
是不太清楚,可不是一对。
蒋司辰看见西印出来,上前与她并肩走着。
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云层压得厚厚的,似乎快要承载不了那重量,一直在宣告着它的不满。
“下雨么?”齐西印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
蒋司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响起了下一句话:“今晚会回来么?”
西印不做声,仿佛被问的不是她。
道路两旁的树在天色的映衬下显得毫无生气,路上是被踩得沙沙响的叶子。时不时有情侣骑着脚踏车经过,女孩环着男孩的腰,脸贴在宽硕的背上,偶尔说着话,开心地笑着。
蒋司辰定了下脚,看见前方的女孩执意向前,不作停留。他皱皱眉,无奈地拢了下书包的带子,跟了上去。
12月9号过后,又将是梦魇到来的日子。
而今天,正是12月9号。
学校食堂里拥挤不堪,有粗鲁的叫骂的插队学生,有管理员训斥的声音,有学生指着菜大声嚷嚷。
齐西印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恶心的菜汁溅到她的白外套上。
蒋司辰说:你在角落的桌子等我,我去打饭。
点点头,西印乖巧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旁边是一对情侣。
女孩说着漫无边际的小道消息,男生附和地笑笑:是啊,那个人
齐西印捂上耳朵,脑里迅速地扫过一些画面。
她低着头,双手用力地贴在耳朵上,似乎感受到了些许疼痛,她摸了下发红的耳朵,安慰着它们。
左耳上有两个耳洞,初中时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打穿的。老板用的是一枚锁形的耳钉。他说,今年流行。还有钥匙的被穿在右耳上。
西印偏执地迷恋着自己的左耳,同桌过的一个女生说过,小印,你的左耳在阳光下真是白的透明啊!这时,她便会“呵呵”地笑,像水在喉咙处发出的声音。
可现在她的左耳被锁住了。疼痛释放不出来,温暖进不去。那把开启它的钥匙也被固定住了。
她突然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左耳,焦虑地说着“对不起”。
旁边的女孩推了推男生,二人疑惑的目光便投到了西印的身上。
一个劲说着“对不起”的女孩。
女孩起身走向西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同学,你没事吧?
齐西印猛地抬头,见不是蒋司辰,慌乱地抓起一旁的东西,从后门逃了出去。
打完菜的蒋司辰坐在了方才西印的位置上。
这是预料之中的。
可是,小印,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
跑到操场时,下雨了。
齐西印趴在白色的栏杆上。
雨无情无义地拍打着地板,豆大的雨滴很快就淋湿了苍白的大地。
唯,被雨打到真的会痛。
你说的对,我现在该是被打伤了。
爬上车的时候,西印的全身湿透了。
售票员检票的时候,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车上的其他乘客便诅咒着天气边讨论着这个奇怪的女孩。
齐西印从隔水袋里拿出mp3,阻隔了一切声音。
雨滴争先恐后地从玻璃窗上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车内,雨滴从她的头发滑下钻进后颈。
浑身通凉,齐西印笑了笑。
小印啊小印,你的落魄真可笑。
此地到彼地,一个小时的车程。
被人叫醒时,齐西印知道自己到了。
下车时,她拒绝了售票员的伞。
平静地走在雨中,车站门口还有许多人力山轮车和撑伞等车的旅客。
一看到西印,车夫们抢着拿她手上的包,用方言问着,小妹,去哪里?坐我的车,只要3块钱。
一个憨厚的壮汉把她拉上了车,粗鲁地把包扔还给她。
“麻烦了。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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