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佛洛伊斯处,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
“什么?!安东尼要走?这怎么行?我怎么向织田殿下交代?”
“第一,安东尼已经处在织田士兵的监视下,所以丢了人,主要的责任并不在您,第二,安东尼是走定了,既然大人也知道织田会怀疑您是帮凶,不如帮我们一起把事情做的没有痕迹。毕竟是同乡一场,不管怎样,造成安东尼大人今天困难处境的,正是大人您。”
佛洛伊斯不说话,“让我好好地想清楚。”
“请便,不过,为了防止您有不妥当的举动,我们会在这里等您做出决定的,时间不等人,必须马上开始行动。”
“这是在威胁我吗?”
“您要这么说也可以。”
佛洛伊斯望着安喜他们,当初做为武田的手下来打探铁炮,今天又是德川家康的使者,佛洛伊斯在日本几十年了,这两个应该就是传闻中做着谍报暗杀工作的忍者吧,这些人可个个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刺客……
“好吧,也许是天意,那艘安东尼等待的葡萄牙商船前两日已经到达港……”
过了两日,佛洛伊斯府上召集了织田驻军的一些将领品茶,“这次的葡萄牙商船带来了许多新奇的货物,我在港传道,多亏了各位大人的庇护,这些礼物不成敬意,请大人们笑纳。”众将领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货品,啧啧赞叹,“唔,好多都没见过,佛洛伊斯大人太客气拉!”
“说起来,商船今天就要走了呢,也多带些我们日本的特产回去吧。”
“是啊,有好多漆器和船材,船都装的满满的拉。”
宾主尽欢,茶会就要结束的时候,管家突然跑了进来,“佛洛伊斯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安东尼大人叫转交的。”
“哦?”佛洛伊斯打开信,粗粗一看,突然大惊失色,“啊!商船已经走了吗?”众人忙问:“出了什么事?”
“这个,这……”佛洛伊斯顿足说到:“安东尼的告别信,说是偷偷上了船,回葡萄牙去了!”众人大惊。商船果然已经离岸而去,大概是盘查的兵士疏忽了,被安东尼溜上船,或者,竟是躲在装载了货物的箱子里上了船吧?众人猜测着。
弗洛伊斯立即禀报信长,信长十分恼火:这个一心想回国的家伙,终于还是被他逃走拉!但是,船舶已经离开日本驶往葡萄牙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要迁怒于佛洛伊斯?有港的众将领做证,弗洛伊斯和此事完全没有关系,相反,得知此事,他自己还十分震惊和恼火呢。看守安东尼的两个士兵,完全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竟然跟丢了安东尼,害怕信长怪罪,也连夜逃走了。
又过了几日,装载了圣经和法器的几辆马车离开港,奔赴各地天主教堂而去。当然,这些马车的目的地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远江滨松德川家康的领地。
路上,左兵卫一言不发,任务完成了,送安喜回到滨松以后,就要独自返回伊贺了。左兵卫和安喜,与安东尼和雪子不同,就左兵卫而言,让安喜抛下一切跟着自己去流浪,这样的要求他一辈子也不会提出。那次两个人一起经历生死考验,已经印证了彼此的感情,但是,安喜想要的不是平淡普通的生活,这个,左兵卫甚至知道的比安喜自己更清楚。就好像安东尼为了避免信长威胁雪子,就会选择独自离开,左兵卫为了安喜能够在乱世中闯出自己的天地,也会选择默默离开。
安喜望着左兵卫,从上车开始就沉默着,是因为什么安喜很清楚。相聚如此短暂,而离别就在眼前,但是从童年初次相遇开始直到现在,哪一次不是这样呢?好像是交替着等待对方,这次是我等待你回来,下次便换作你默默地等待,不知道下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做了忍者,就好像被下了咒语,身上永远都背负着任务,自己也无力摆脱,仿佛一旦摆脱了这种束缚,就会觉得内心无比慌乱,失去了生活的依据和理由。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偶尔互相望着,港是两个人突然变成了恋人的地方,那第一次的心摇神驰,两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次在这里相聚,就好像故地重游一样,白天固然有任务要完成,到了晚上就完全是两个人的世界。
“啊,今天累极拉!”
“是啊,那么早点休息吧?”
总是这样不用说的十分明白,可是彼此的语气神情,两个人都心领神会。接着仿佛有点窘迫那样轻轻微笑一下,虽然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可是毕竟没有对外公开,因此也就好像有了一种隐秘的乐趣。
“要灭了灯吗?”
“恩,也并没有关系,还是两个人都能彼此凝视着的好啊。”
“恩,明白了,就像上次一样吧。”
“哪次?”
“啊!居然这样说吗?!”
“千万别生气,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于是连忙坐起来,抱着她,哄她,完全就像普通的恋人一样。
因为长期的节食,两个人的身型都苗条而略显清瘦,所以彼此抱着的时候,更加觉得应该温存而小心,不过到了忘情的时刻,也就顾不得这些而什么都不想了。左兵卫抱着安喜简直爱不释手,“嗳,就这样把你带走吧!”
“好,那就走吧!”平时完全不可能说出的话,这个时候都可以当作是没有意义的呓语一样说出来。
“不管到哪里都跟着我吗?”
“恩!”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互相凝视着一起携手往极乐的顶峰冲刺,这样的时刻也才觉得只有彼此心意相通,才能将这种乐趣体会的淋漓尽致吧。
终于回到了滨松。
顺利购买到了大量铁炮,还带回了精通铁炮运用的专家,家康高兴极了,安排安东尼和雪子先稍事休息两日。是左兵卫护送安喜回来,家康并不显得意外,也没有不快的神色。“辛苦左兵卫了。”给了许多赏赐,左兵卫接受,“谢谢殿下,那么就告辞了。”
看了看安喜,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家康望着安喜,“辛苦了,没有安喜,家康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殿下言重了,要破武田军,接下来就全看铁炮如何运用了。”
“明白了,这就不用安喜操心了,请回去好好休息吧。”家康始终是这样,自己的热情对方没有回应,既不急,也不恼,一如既往地关切,就算你是石头,那也总有松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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