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居元忠跌跌撞撞地搀扶起竹千代。淤血积压在皮肤下,绞心的疼痛由全身穿刺到背脊,又由背脊发散到全身。先被毒打的竹千代一定更不好受。鸟居元忠挂念着主公,担心反成了镇痛剂:“主公,你没伤到筋骨吧?”
“没有,元忠,我一点都没伤到。都被你挡住了。”
自己越是疼痛,表明为主公分担的痛楚越多。鸟居元忠这么想着,疼痛又变成了他的骄傲。
竹千代一瘸一拐地走到香袋旁,碎裂的香袋映入眼帘。他俯下身,将脏乱的丝线连同泥土捧在手里。今日的屈辱我决不会忘记,骏府的清风作证。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竹千代本不爱多言,鸟居元忠也是个不擅言语之人。主仆两人默默地走着,就像天空飘着的暮霭。
竹千代的府邸门口徘徊着一位青年,他手摇纸扇,左右踱步。见到竹千代等二人狼狈的身影,急忙迎上去搀扶。
“呀?主公,没伤着吧?快来人啊!主公来了!”
“啊,是忠次啊?你怎么到骏府来了?”
“我知道主公今日有难,特从三河赶来助阵!”
“咳,忠次,有你在,我身上的疼痛全都忘掉了。”
众人在广间安顿下来。
“冈崎的大家都过得如何呀?被今川家接管了,应该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吧?”竹千代一坐定就急着打听三河的消息。
“唉,今川家的一到就开始检地。鸟居忠吉负责上交收割粮食,给我们留下的只够三餐温饱。打仗还让我们和井伊家轮流当先锋。不过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恨的是,今川的驻兵们经常会趁男人们出去打仗的时候,进入民居侮辱他们的夫人和女儿。将士们出征都还提心吊胆的。”
竹千代的小手不禁握住了拳头,原来他们比我过得更苦。
酒井忠次凑近竹千代的耳朵,低声说道:“即便如此,大家还三餐并作两餐,给主公凑军饷呢!”
“啊!”
“大家都说,只要骏府的竹千代吃得饱就行了。”酒井忠次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竹千代赧然地无言以对。酒井忠次偷看竹千代一眼,继续说道:“主公是大家的希望,天天这么寻欢作乐的可不是办法啊。”
“哪有你这么对主公说话的?主公哪里寻欢作乐了?主公天天和我们练弓练剑呢!”鸟居元忠终于忍受不住打岔道。
酒井忠次心中暗骂一句“笨蛋”,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临济寺的太原雪斋乃是今川义元的军师,受过本家众家臣的重托。主公若能前往学习兵法奥义,将来必是大器之将。”
“兵法吗?”年轻的竹千代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临阵杀敌,单靠武勇,那是莽夫。要成为为天下之器的大将之才,必须通晓兵法,深悉谋略,就若掌握战场的生息规律,才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兵法吗?”鸟居元忠也瞪大了眼睛。
“我平日也会和主公一起钻研,相互提高的。”
这时的酒井忠次心里却说:“哈哈,这下我也一日三餐有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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