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叫庄纯,是家里那个死老头给取的,还特别得意自己取了这么一个纯洁的好名字。
海元笑到手都举不起来,鹌鹑趁此夺回了身份证,可惜为时已晚。她恼羞成怒地揪着海元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他:“你敢告诉其他人,我就在你拍照的时候把你裤子给扒了!”说完还用力摇晃他一边大吼“听!到!没!有!”。
海元深吸一口气,突然义正言辞地盯着她说:“来,装一个给我看看。”
“……”
“噗——”
“海!大!饼!!!”
鹌鹑气的想抽他,海元忽然把头埋在她颈边,一边笑一边伸手揉她后脑,抖着肩膀说:“庄小姐,你太可爱了。”
那瞬间,鹌鹑觉得心脏快要从头顶跳出来了,头发丝里都充斥着躁动的血液。
无论他是有意无意,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鹌鹑在感情上不喜欢遮遮掩掩,喜欢了就是喜欢,动心了就是动心,于是在海元抬起头的时候,她伸手抱住他的脑袋,踮起脚尖吻了他。
海元着实给吓懵了,瞪大了眼把她看着。鹌鹑也不示弱,睁大了眼和他近距离对视。她平时护理的好,晚上睡觉前也会涂抹滋润型的唇膏,嘴唇理所当然的柔软。她有经验,于是吻的并不生涩。
因羞涩而泛红的脸颊,因气恼而泛红的眼角,以及神采奕奕的眼睛。海元看的太清楚。
他本身也并不讨厌鹌鹑,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距离上一个女友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再加上前段时间宇季的造访,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是经不起挑逗的。他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等他自己回过神时,已经握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回应了起来。
鹌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她本来也是心血来潮,除了突然想吻他以外就是想吓吓他磋磋他的志气,让他笑的那么得意让他取笑她的名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把他推倒进沙发里,一边和他纠缠着唇齿,一面坐在他的腿上,胡乱的抓扯着他的衣服。手慢慢顺着腰际向下,摸到他尚未扣上的皮带时她顿了一下,而后带着赴死一般的心情拉开拉链往里探。
吻的有些意乱情迷的海元推高了鹌鹑的衣摆,手指在她的腰眼和肚脐周围按揉着。当对方的手探到下面的刹那他回过了神,忽然伸手把她按住,松了口睁开眼,慢慢后撤。他咽了咽喉咙,望着对方有些迷茫的表情,他张开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是突兀。
错的,他想,这是错的。他们不该这样。
鹌鹑这时也清醒了些,可是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装作没有,尴尬,羞愤,以及对对方这时的冷静感到了第一次的难过。
通常意义上来讲,一个男人没有对另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出手,要么是没有兴趣,要么是因为珍惜。鹌鹑比谁都清楚,她对海元而言,不会是第二种。
鹌鹑吞咽下惴惴不安的心情,故意很流氓的拍了拍海元的大腿,盯着他腿间起反应的家伙说:“你自己要停手的,憋死你!”说完便站起身,捡起落到地上的身份证往上衣口袋里一装,然后提起茶几上的包包,把凌乱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一面埋头整理着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海元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后,终于懊恼地抓扯着头发闷哼起来。真是糟透了。
很久以前。
其实也没有很久,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触碰那段记忆,于是便感觉似乎过去了很多很多很多年。
鹌鹑把领子拉高,遮住被风吹凉的脖子,她想着,很久以前。
遇见海元之前的最后一个男友,最后的那一天,因为忘记关掉炉子上的火赶回两人住的那个家,然后看见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那个情景已经不想再回忆了,而她当时像所有狗血言情剧一样转身逃走。即便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知道,想逃。
她跑下楼,骑上脚踏车,不要命似的往街上冲。那个人好像追了上来,又好像没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不停的用力用力再用力,拼命的向着未知的方向奔逃。等发现自己腿已经酸软到没了力气,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远离喧嚣城镇的小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田地,偶尔有低矮的砖瓦房点缀其间。她慢下速度,单车凭借着惯性往前滑行。
啊啊,是了,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到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海誓山盟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原来这世上所有的承诺,不到生命最后的最后,都不能称之为誓言。
那天傍晚她就这么乘着车,背对着落日向前缓慢地行驶,在风很大的时候转过身,带着根本无法得到实现的期待回头寻觅,头发被风吹的急急地往眼角和嘴巴里钻,而她仍是清楚的看见,无云的傍晚,太阳是橙红的洞,把周遭的天际无差别的往里吸,那些逐渐靠近黑洞口的天慢慢过渡成玫瑰一样的颜色。
道路的尽头还是尽头,什么人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终究还是哭了。在无人的荒凉的小路上,放肆的让风吹碎了哭声。
宛如现在一样。
鹌鹑捂住张大的嘴,埋着头穿梭在灯火辉煌的市区道路上,下颚的酸涩往上蔓延,她逆着风闭着眼,无声的哭了出来。
*
安棉正被护工喂着饭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她习惯性地往门口看去,可惜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什么都看不见。
“……谁?”她住的单人病房,来的人除了走错房间外只能是找她的。
脚步声停在床边,有只温暖的手掌按在头顶,那人说:“棉花。”
安棉仰起脸:“齐麟?”
齐麟朝护工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饭盒,目送她离开后侧身坐在床边,笑着说:“来,张嘴。”
安棉愣愣地张了嘴,吃了口菜后想起什么,问:“只有你?”说完脸又本能地偏向门口。
齐麟垂眼,用筷子夹了菜,抬头又道:“啊——”
安棉乖乖地张嘴,咀嚼了几下,又不屈不挠地问:“齐麟,只有你?”
齐麟表情很淡,语气仍是相当平静:“你希望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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