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不知所措,“这外面的那棵梨花树好美啊。”辛夷推开窗子,看着飞舞的梨花说。
晚风吹了进来,烛焰在不安的晃动,樱吹没有看那棵梨花树,而是盯着晃动的火焰,“是啊,很美每年都很美。”他就这样看着火光怔住。
“呵呵呵”辛夷干笑,“这么晚了还在写信啊,是写给夫君吗?”
“夫君?”樱吹重复道,她慢慢坐下,“是啊,我是写给他啊,可是可是又能写什么呢?”
辛夷点点头,“这倒是,还是等到回来亲口说更好。”
“回来?”樱吹抬头问,“他又何时能回来呢?”
“啊?这这”辛夷被问住,“这我也”
“每年梨花在乞巧这天开的都很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说,他的病快好了,他快回来了。”
辛夷站在那,看着低着头的樱吹,应该很悲伤吧。
“他又骗我了。”
“他没有看到吧?他说他也看到梨花了,他说他每年都会收到我寄去的梨花,收到了南水送去的花灯,他看到了,那他为什么还会送信来,我明明在花灯上写,他的信不要再来了。”
辛夷轻轻的关上窗户,梨花让她痛苦了。
“那”樱吹忽然抬眼,看向辛夷。她的眼睛是干的,真的一滴泪都没有掉。
“辛姑娘,你知道吗?他身上也有梨花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拥抱我,他的怀抱很温暖,又带着温凉的梨花香他说,终于可以抱你了,可是他为什么没说,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如果这样,我一定会很用力很用力的抱住他,一定会告诉他,我有多高兴,我有多欢喜”
“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辛夷不自禁的说出,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应该猜到那人为什么会离开的。
“寻他”
良久没有声音
辛夷轻轻地走出去,又轻轻地关上门,“唉——”
当她扭头,却看见陆南卿站在梨花树下,花瓣落满肩,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陆南卿拍了拍肩上落花,“走吧,随小爷回去吧。”
辛夷点点头。
陆南卿走在前面,辛夷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你有时候做事实在是太不妥当。”陆南卿冷不丁的说了句。
“什么?”
“你不自量力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竟还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去寻夫,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否尚存世上都不知。这种事情一旦实现就会有许多麻烦接踵而来,你不是还想继续游历吗?却早早惹一身麻烦,你真应该收一收你那多余的好奇心和同情心,我真奇怪,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如果一直这样,不如早些回家。”
“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刚才确实不该那么说,毕竟她不是江湖女子,可是”辛夷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江湖人都是这般事不关己,那我对这个江湖毫无兴趣。我看到客房了,祝你好梦。”
天有些蒙蒙亮了,黎明前的天边泛着墨蓝色,然后一丝一丝抽离,变浅,薄金色,浅红色慢慢交织,雾气朦胧,云层分明。可这份黎明前的等待,又有谁知的凄寒?
翌日,辛夷与陆南卿就告别了周府,俩人也谁都没提昨晚的事。又在北市待了两日,又是在那个茶寮的二楼,有辆马车路过,辛夷记得很清楚,那是落水时承的马车,“她真的决定去了?”
陆南卿坐在一旁,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你啊”
相思几多苦,可究竟多苦,你不经历,你或许永远也不知道。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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