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哥哥都很好奇现在会有谁会找我。可是院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明确表示找的就我,那么笃定,于是我跟哥哥就一起走向了大门。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刚走的金山尧先生,不过他倒是换装了,背心、裤衩,发胶塑的发型现在全都倒在了脸上,发际还依稀沾了点西瓜子和鱼骨头之类的东西,公文包和西装都不知道去哪了,眼镜还是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哭丧着一幅苦瓜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不过他的眼镜不是坏了吗?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你怎么又来了?”我没好气地问。
“您……您就是柯瑜小姐吗?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我叫金山尧……”
“我知道你叫金山尧,我问的是你怎么又来了?”要知道他可是前脚刚走,然后现在又像没见过我似的来招摇撞骗了,这种无耻的伎俩实在太卑鄙了。
“小你认识他?”哥哥不解地问。
“他是保险公司的经理,今天来走访受益人的。”我说。
“柯小姐,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您真是奇人啊!我还没自我介绍您就能看出我是干什么的了,真是太神奇了!请问您学过灵媒占卜之术吗?如果可以的话教教我可以吗……”
“你胡扯什么!你不是在三分钟之前刚从我家离开吗?出门前还撞了我哥的!”
“怎么可能……”金山尧托了托眼镜,“我虽然近视,而且还有点色弱,但是我的记性绝对是没错的呀!我今天虽然确实是来走访您的,可是我半路被人打昏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和公文包全被人拿走了,而我却被人丢在垃圾桶里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欣赏我的审美眼光,专门要抢我身上的衣服,如果他直接对我说他想要我的衣服的话我肯定会给的呀,他不告诉我他想要我的衣服我怎么知道他想要呢,我可是很好说话的呀,为什么偏偏要把我丢在那么肮脏的地方……”
我和哥哥一愣一愣地听着他像唐僧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貌似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所以就任他在那说了。
“还有啊,我这闪亮亮的发型,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啊,他竟然就直接拿一大袋垃圾盖在我头上了,真是该天打雷劈啊,对一个这么心慈善良的我怎么能下这么大的狠心呢……哼,不过,我金山尧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的,就在我昏倒的一刹那,我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报我的破坏发型之仇,简直太可恨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你说的决定性证据是?”哥哥机警地问。
“呶!就是这个!”金山尧像展示战功一样把手心一摊,亮出一枚红棕色的大纽扣,嘴角是多得快溢出来的得意。
“给我看一下!”哥哥一把把那枚纽扣给抢了过去,嘴巴一开一合阴阳怪气地不知是哭还是笑,最后不动声色地把纽扣还给金山尧,淡淡地说:“没用的,光凭这枚纽扣你怎么可能找到那个人,我看你还是自认倒霉吧!谁叫你把发型弄得那么招摇的。”
“为……为什么!这可是拼了命才抢到的纽扣,你为什么说它没有?”金山尧一脸不服气。
“这种纽扣的衣服在市场上多了去了,你说你还能把穿这种衣服的人都去找一遍啊?”哥哥双手环胸悠闲自得地说。
“不对,我可以去核对指纹,那人穿衣服的时候肯定会扣纽扣的对吧?那这上面肯定有他的指纹!”金山尧又恢复了得意,小眼睛眯成了一团。
“额……”哥哥的手放了下来,很没办法似的挠了挠头,“就算你去采集了里面的指纹,可是如果那人以前没有过犯罪记录的话你也找不到他的,警局的指纹库数据是很有限的,而且,这枚纽扣被你握了这么长时间,即使它之前还残留着那人的指纹,现在也早被你自己抹干净了吧!”
金山尧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很是沮丧地说道:“那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嗯!只能这样了。以后打扮低调一点,那样就没人会盯上你啦!”哥哥对金山尧谆谆教诲。
“我知道啦……”说着,金山尧转身就要走,忽然又转过身说道:“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柯瑜小姐,三天前保罗拉马尔先生给自己买了一份人身保险,受益人是未婚妻柯瑜小姐,我想来确认一下你们的关系的!”他说了跟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的话。
“不用确认了,我是她哥,也是她跟保罗的证婚人,你可以回去了。”哥哥抢先说道。
“有证婚人啊?那就好,嘿嘿……本来要您签个字才行的,只可惜我公文包没了,那下次再说了哈……我的公文包啊!跟了我那么多年的好伙伴啊!就这么没啦!心痛啊……”
他又絮絮叨叨地开始嗦起来,哥哥及时制止他道:“金先生,我和舍妹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您先请回吧!”
金山尧原本还有一大堆牢骚要发,却这样被活生生地给逼咽下去了,心情当然不是很好,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小……”金山尧一走,哥哥很兴奋地一下抱住我说,“陈凡……陈凡他没死!”
“为什么……”
“那枚纽扣就是陈凡的,你之前见到的那个金山尧肯定就是他易容的!他没死,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小……”
“那你看到的那个尸体是……”
“他如果能给活人易容的话,那肯定也能给死人易容……只不过,那个死人是谁呢?”哥哥托腮道。
“他如果还活着的话为什么要伪装成那样一个人来戏弄我?”我心里有些不高兴,至少没有哥哥那么兴奋。别人还在担心昨晚他被人劫持之后有没有生命危险,今天他就弄个假死来骗取我们的眼泪,这是好朋友该做的么?如果把我们当朋友的话就该在逃脱之后立即跟我们联络省得我们担心,而他呢,把我们当什么了?
“那说明他现在肯定不能露面,但是他肯定很担心家里的情况,所以借机来看看的吧!我想他也肯定是故意把那颗纽扣留给那个金山尧的,他肯定是深知道金山尧爱八卦的个性,他预测到金山尧肯定会把纽扣给我们看的,他是由此来告诉我们他还活着的。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要让大家继续认为陈凡已经死了,不对,是认为保罗死了,所有人都还不知道保罗是陈凡易容成的。”
“哥哥……”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大脑正飞快运转的哥哥,很委屈地说:“他根本不把我们当朋友,而你还对他那么好……”
“朋友?”哥哥嘿嘿一笑,“他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朋友!他不是已经把你当‘未婚妻’了么?而且他逃脱后处理完所有的事首先来见的人可就是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他见了我之后完全可以表露身份,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难道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我么?”我一腔愤怒。
“那就叫做‘忠于自己的身份’啊!一旦扮演了谁,就必须全身心投入,不能留下任何破绽,那是一个易容者最起码的职责,你必须理解这一点。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并没有死,这就是不行中的万幸,你不要再有什么想法啦!”哥哥的眼睛又弯成了一弧月牙,说明他现在真的很高兴。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保险?受益人还是我?而且还要画蛇添足写个‘未婚妻’上去!”
“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想对他不利吧……不管啦!小妹,你现在可是个富婆了呢!你可以拿到一大笔保险金啦!该高兴才是!”哥哥爽朗地笑开来,大掌“啪啪”地拍着我的肩膀,差点就把我拍出个腰椎间盘突出。
“我拿了钱不就承认了他是我未婚夫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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