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见离那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有些暗了,凌风抬头看了看只剩一丝光影的太阳,加紧了离开的脚步,秀琴还在湘府等着自己去接呢。
想到秀琴她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伸手用力捏着胸口的位置,自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每次一想到要跟秀琴分开,心就会无来由的揪紧。
湘府,秀琴闲适的在花园内四处走动着,只是时不时探出头去看大门口的动作有些不太和谐。这些举动看在湘老爷的眼内,让他平白的大笑出声。
秀琴看了看大笑出声的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的耳内却不时传来早晨凌风所说的话,那些如果让她害怕就这样失去了一位知已,想到凌风,她的心头就会浮现出一张刚毅的脸庞,只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可转念想到过不多久就能用自由的身分去跟随他的身影时,嘴角还是溢出一丝笑。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也沉入地平线时,大门那边终于传来铜环撞击门扉的清脆响声,早已退至大厅内的秀琴连忙奔出了院门,在看到门开处凌风的身影时,她停住了脚步。
“快进屋吧,漱洗一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了,你都不知爹爹跟我说你不回来就不开饭呢,若你再不回来,我可要饿坏了。”秀琴引着凌风往前面回廊走去,那里正是凌风第一次来湘府时去过的阁楼。
看着在前面轻快走着的秀琴,凌风伸出手去,想抓住她的背影,只是每次伸出的手都在她身后几寸的地方停住,心里那又酸又涩的感觉是什么,这一该她想哭,只是眼泪却只能流在心底,她发现了一个让自己很害怕的事情,她无法从对秀琴的爱中走出来,她想要秀琴眼里只有自己,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已经来到阁楼前的秀琴停下脚步去看凌风时,才发觉了她的不对劲,而这一看也让她惊觉到凌风身上的衣服已不是早晨出门时所穿的那一套了,虽同是象牙白的衣衫,可早上那套比这合身多了,这一发现更让她紧张,双手不觉得攀上了凌风的身体。
回到神来的凌风正看到秀琴朝她伸来的手,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这一躲正好让秀琴的手伸了空,看着呆在那里的秀琴,凌风忙解释道:“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别的意思,我没事。都到门前了,怎么还不进去,你不是说很饿了吗,快进去吧。”
看到恢复正常的凌风,秀琴甩了甩脑袋跨进了房门,打开卧室里的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套淡金色的长袍,胸口隐隐闪现着花纹,领口跟袖口的位置更是用金线绣上了绕花图案,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华丽,在秀琴坚持的态度下,凌风只好无奈的接过那套显得过于奢华的衣衫。
不片该换好衣衫的凌风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有些别扭的拎了拎衣领,虽然这套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可那华丽的样子却并不是她所喜欢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已素色衣衫为主的,突然改穿这么浮华的颜色,怎么能不别扭。
‘啪’的一声,秀琴一掌将凌风不停摞着领子的手打了下来,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太合身了,“快去洗把脸吧,这衣服是特别为你准备的,就算在怎么不喜欢,这一个晚上总无所谓吧。”
见秀琴都这么说了,凌风也不好说什么,看看外面有些黑了,她勿勿洗了把脸就和秀琴来到了饭厅,桌上早就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而湘老爷则站在门外只等他们来入席了。
进得厅来,三人各自坐了下来,湘老爷坐在上首的位置,左右两边坐着女儿女婿,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心里那个乐啊,一高兴举杯的次数也就多了,而凌风因为心里还装着事情,所以举杯的动作有些沉重。
“贤婿有什么心事吗?”湘慎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过身子直面对着坐在他左边秋凌风。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凌风见岳父大人发问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话语吞吐,似有难言之隐。
看着凌风欲言又止的神情,湘慎言有些急了,他大声说道:“贤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只要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的。”
凌风听得湘慎言如此说,立该起身施了一礼,重新落座后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年前开始家中矛盾日益加深,所以与秀琴成婚后,我就想去拓展自己的事业,只是父亲却一力阻止,他是宁可我毁于家中,也不肯放我出去的。所以最近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带着秀琴一起出去四处看看,说不定时间一长,父亲也就不在那么坚持了。”
湘慎言哈哈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呢,年轻人有这样的抱负是件好事,回头我上门去跟秋兄商量,就说我要出远门,一路无人照应,求得你来与我同行,那不就结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凌风的心情也变好了,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那就多谢岳父大人了,只是不敢烦劳你特地登门,回头我跟秀琴回府时找父亲好好说一下就成了,只是岳父这里也要有所动静才行,出远门总要有所准备啊。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后天傍晚时分离开,迟了怕有所变动。”
湘慎言刚举起手中的杯子,就听到凌风的这段话,他有些愣了,虽然他已经从官位上退了下来,可并不代表他老的看不清眼前的事了,愣了片刻,他放下杯子,直直的盯着凌风道:“你实话跟我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亲,没事,真的没事,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呢?”秀琴听到父亲如此严肃的发问,忙出声解释。
凌风朝秀琴摆了摆手,然后正色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无礼,明知不该隐瞒却还存着侥幸心理,这事跟秀琴没有关系,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凌风朝秀琴使了个眼色,秀琴便挥手让站在一边的下人们退出了屋子,然后她还特意走到屋子门口四处看了看,最后更是将大门也关了起来。
湘慎言看女儿如此动作,自然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也就没再出声询问,等秀琴重新入座后,凌风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只听得他缓缓说道:“难得岳父大人如此费心,只是小婿已是命不久矣,本来打算就这样直到死去的,可前些日子偶遇石安巷的风兄见离后,得他告知我身中之毒有药可解,所以就动了想要去医治的念头……”
‘’的一声湘慎言手中的杯子在地上碎了开去,他神情紧张的抓着凌风的手,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扣上她的脉门,随着那紊乱的脉相,他的脸色更见阴沉,“到底是谁下的毒,虽然我不知这毒究竟为何种药物,但这决非一日两日之功,到底是哪个人……”说到这里湘慎言突然想到刚才凌风说要离开秋府之言,他的眼睛一下睁到了最大,难道是……
凌风听到他隐去的话尾,微微点了点头,虽然知道湘慎言是误会了秋老爷,但这也差不远了,而她也不想解释的太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全湘府,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带着母亲合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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