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司也经常有客户来扯皮，但他一点也不怕，因为他跟辖区派出所和工商所的关系都弄的挺好，经常请他们去吃吃饭钓钓鱼喝喝酒打打牌唱唱歌洗洗澡。

碰到太厉害或太懂法律的客户大不了退钱给别人，这样别人还是白忙活一场，就算设备款退了，可前期费用来回路费就扔水里了。

如果碰上好招呼的客户，就两个字“不退！”再胡搅蛮缠就一个字“打！”。

就算别人报了了警，也没多大作用，因为是签了合同的，至多算个经济纠纷，打了人赔点医药费道个歉就这么回事。

如果别人到工商所举报，工商所说他们公司证照齐全，我们也不好查处，至多说他做虚假广告罚点钱。

要是客户还不依不饶，那工商所就会唱唱红脸做做付成他们的工作，叫他们多少退一点钱给别人。

不管客户来买不买他们的设备，他们都能先赚点钱。那就是观摩费。

很多客户要眼见为实，要去基地或正在生产的练油厂去看一下，业务员就会收他们500元的参观费，美其名为“参观押金！”虽说是押金，但绝对是不退的。

客户想来都来了，肯定得看看，500元算个啥呀，跟设备款比起来还不是毛毛雨！如果是真的也值，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亏500元钱，但可以避免更大的损失，所以绝大客户都会很爽快的把参观费交喽，付成每个月光参观费都要弄两万多元。

对来公司的客户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们登记身份证，说这是为了客户的利益，便于发送设备，其实是为了掌握客户的真实身份。

他们从来只收取客户的现金，不转帐到银行卡上，因为银行卡容易被别人追查到持卡人或办卡人的真实身份，而且全公司所有人的手机号码都不是用自个的身证证办理的，办法当然很多，做的假身份证，捡或收的别人的身份证，因为办手机号只要复印件就行，所以这对他们来说只能算小儿科了。

至于客户要求去参观的在建或已经投产的厂，都是他们自个儿花钱建的，反正客户也不认识练油厂的这些人，因为付成已经跟他们交待过，不要轻易回答客户的问题。而客户们见厂里的人不搭理他们还以为是因为“同行是冤家”的这个原因，再加上业务员的巧嘴如簧：“别人本来是不充许有人来看的，我们做了很久的工作才做通，你以为那500元钱是我们落了，他们也要收一部分，不然他们是不会让我带着你们来参观的。”使这些客户深信不已。

付成投资数万元在穷乡僻壤建的一个土法废旧塑料练油厂，只要数月光靠参观费就收回了成本。

只要有客户去，厂里就提前开炉，别人什么时候来，他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这让这些渴望致富的客户们越发觉得这是一个真实可信而且会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的投资项目。

而付成的基地就是教学的地方，也就是培训那些已经交了钱的客户们，教他们如何操作设备，提练“原油”。

二和付成赶到基地时，正好有几个客户在学习。

而正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唾沫四溅跟客户们上着课的“老师”就是付成他们公司的著名“讲师”老七。

老七已经跟了付成好几年了，是付成慧眼识珠把他从劳动市场里挖掘出来的，当时老七正是衣食无着的时候，他原来在建筑工地上打工，但工程一完，他也就失业了，没办法他只得来到了市人才市场，也就是二和德华曾经去哪儿想找几个歌厅服务员的地方。

按付成的说法，老七就是他拣来的。

老七当时蹲在地上，穿得很破旧，让人一看就是从事建筑工作的农民工。而且他面前没有像别人一样放着块上面写着“厨师”“电工”之类的纸牌子，但他那一双嘀溜溜乱转的眼睛让他显得异常狡黠，就是他的一双眼睛吸引住了付成。

付成问了他几个问题，老七回答的很流利而且脸上一点也没露怯。

“跟我去干点事吧？”

“啥事，老板！”

“轻松的很，就是到我公司里装装从外地来的客户！说外地话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就是当托是吧？”老七的脑子就是灵。

就这样老七在付成的公司里装起了外地客户，他跟二偶尔客串不同，他是长期的，只要付成一个电话，他就背着行李进了公司，而且特认真特迫切特实在，总是在别的客户还在犹豫不决时，他就问：财务室在哪儿？要不就是：在哪儿交钱？很多外地客户都在他逼真的演技带动下，随后交了钱。

付成见他很会来事，就安排他正式进了公司，当起了业务员，由于老七长期跟外地客户们在一起，非常了解他们的心理和软肋，所以他的成交率非常的高，提成也拿的高，干了几个月业务员后，付成又提拔他当了业务主管，客户的接待和培训工作都由他具体负责。

这时候的老七已经不是那个饿着肚子蹲在地上等着“明主”的泥瓦工了，而是付成公司的“总工程师了。”

这个吊货眼里只有长着一双慧眼识了他这个珠的付成，对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

就是二这个跟付极熟的人到公司去，这个吊货也是爱理不理的，就像恃才自傲的文人一样，虽然他不是文人。

“你傲个吊呀？除了会他妈的骗外地人还会啥呀！”这句话二在心里骂了无数遍，但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一次。

“……经过高温蒸馏和分解后，最后从分解管里就会滴出一滴滴的油来，这可都是钱呀！……”

老七正在跟客户们洗着脑，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付成和二后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你们选中了这个项目证明你们是有眼光和有远见的！！”

听到老七已经重复过了无数次的“名言”，付成赞许的点了点头。

“毛总来了！”老七和另外两个员工跟付成打着招呼，付成对外的化名是毛宁。

“毛老板亲自来了！”几个客户对着这个即将把他们带上“致富”之路的人点着头哈着腰。

“嗯，没事，你们接着学习吧！”付成矜持的微微点了点头，就像来视察的大领导。

看着这几个正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老七教程内容的客户，二有些同情他们，二从来没有见过被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的人（并不是没有这种人而是二真的没有遇上），但他今天见到了被人家骗了还要感激不已的人。

“来！你们两个过来一下！”老七喊着另外两个各忙其事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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