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们辛苦劳作了一整年,终于迎来了辞旧迎新的日子。园夜节的节日气氛,似乎比百年一度的丰年祭更为浓重。从仆人们婉转提出的休假请求,黄小奇明显感受到,他们脸上洋溢的喜悦和迫不及待的兴奋。
从仆人们的言谈中,领主大人也隐约知晓了其中的区别。如果说,丰年祭属于祭司和贵族的传统节日。那么,园夜节就是平民们犒劳自己,纵情释放压力的大型派对。与丰年祭象征的祈福与团聚不同,园夜节里大力提倡狂欢与游乐。
最近几日,黄小奇不止一次听到仆人们谈论,花灯会有多么多么好玩,有多少多少美食。弄得领主大人也是一阵心痒难耐。大手一挥,全府上下数十名仆人,全部大假三日……
一向人声鼎沸的寨主府,顿时冷清了下来。回顾身畔,一年前的丰年祭时,还有霍克大师、十三、茉儿、白婉慈姐弟和崔西大叔陪着自己。而今,婉慈和云河早早地回家省亲。天工神监的首批工匠,正在遴选当中,霍克大师和茉儿完全脱不开身。至于崔西大叔,以壁虎人基础太差为由,与杰克逊族长带着壁虎屯军野外拉练去了。经过了连番大战,十三也深刻的感觉到了自身的不足,主动提出跟随崔西大叔,在军中修行斗气和格斗技巧……一向众星拱月的黄小奇,不得不面对孤家寡人的窘境。
……
佳节到来,领主大人早早地起床洗漱,打了一套广体拳,活动开了筋骨。府外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嬉闹欢笑之声,诺大的寨主府中却一片死寂。黄小奇心中升起无由来的落寞,他难得地想起了华夏的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想盲人学校的同学们,想授予自己一身本领的姜祖。
“小妮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黄小奇望着蓝湛湛的天空,惦记着数日之前就随老萨满父子出外修行的小叶子。据他们说,战歌本就是模仿万物运行轨迹而生。只有深入大自然,才能抓住天地之威的本质,才能抓住战歌的本质。
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如今孑然一身,还不如随白婉慈回翠川府来的热闹。百无聊赖中,黄小奇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府中乱窜,寻思着找个人说话解闷。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忽然想起,全府上下连同两队卫兵,都被自己放了假,哪里还找得到人。
一阵长吁短叹,暗忖:“过节的过节,工作的工作,修炼的修炼,把我这个领主晾在一旁,可恶至极啊……”正在怨叹之际,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倩影穿梭于厢房之间。
“马薇!!!”黄小奇精神大振,如同地下党找到了组织一般。快步小跑上前,一拍小萝莉的肩膀,激动道:“你没走啊?”
感受到黄小奇发自内心的欣喜,马薇破天荒地一笑,道:“大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同志啊!这才是真正有着革命情感的同志啊!”黄小奇紧了紧搭在小萝莉肩膀上的大手,低头觑见她手上端着的大盆,问道:“你这是?”
感到大手传来的热度,马薇脸上浮起两朵红云,不着痕迹地沉肩避过。转身闪入厢房,抓起盆里的碎末,仔细地洒落在房间四角,道:“这是萧阳寨的习俗――敬地公。我也是前几天听人说的。”
黄小奇大感兴趣,抓起盆里的碎末,凑在鼻子下一闻,恍然大悟道:“这是肉末嘛!我知道了,你定是在里面下了毒药,药耗子的吧!”
“爵爷不可乱说!”马薇脸色一变,急道:“这里面可没有毒药。再说了,今天是敬地公,不是药耗子!”
见马薇脸有愠色,黄小奇自嘲笑道:“童言无忌!不知者不罪嘛!”
点漆般的美目瞪了领主一眼,马薇道:“萧阳寨传说,园夜节的当天是老鼠娶亲的好日子。从前有个善良的老人为了庆贺新禧,便在家中的角落里洒下肉末,以求结下善缘。第二年,他家里果然大丰收,一辈子再也没有受过鼠害。从此以后,萧阳寨就有了‘敬地公’一说。在园夜节这一天,老鼠便被称为地公。”
黄小奇抚掌大笑:“不就是讨好老鼠吗?人们也太天真了,杀不完的东西,便想与它们打好关系,只是求心灵上的安慰罢了。”
马薇淡淡一笑,也不辩解,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就撒完了此处,又向隔壁间走去。
黄小奇本就是来找人打屁聊天的,深知马薇为人淡漠,不喜多言语。故意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激得小萝莉陪自己聊天。她却甚是聪明,并不接话茬。黄小奇卯足了力气的一拳,却打在棉花上,好不难受。
讪讪地跟在小萝莉屁股后,赔笑道:“我也就是信口胡说的。其实,我也是很尊重传统的。”
马薇嗤笑一声,撇了领主大人一眼。眼神中包含着戏虐,仿佛在说,就你还尊重传统?不知道你打破了多少传统。
幸亏黄小奇老脸深厚,也不以为意,紧跟在马薇身后,说些俏皮话,逗得小妮子满心羞怒。两人忙了一上午,终于算是把“地公”给喂饱了。马薇从厨房里热了一些剩菜剩饭,端出来与黄小奇囫囵吃了。
饭后,马薇又送上果茶。黄小奇品着果茶,心中腹诽着小萝莉的手艺,她就不是个干家事的人。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当然是黄小奇不断找话说,马薇不时点点头或出声回应一句。
“小马薇啊!你知道花灯会吗?”黄小奇笑道。
马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听说了,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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