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暗已经将一切都吞噬了。夏日的夜晚,却让人冷彻心肺。
无法驱散的绝望将我淹没了,我看着被昏黄的路灯光笼罩的城市,昏暗而寂静。风声呜咽,似千万亡灵在哭诉,死太多人了。尖叫与死亡,绝望与战栗,这些我看的听的太多了。
月光昏暗,乌云遮住了星星,城市在昏暗与死寂中慢慢走向死亡。
我坐在地上,我看看了这个曾经温暖的家,但如今却让我感到恐惧。我家是在十五楼,那些人爬不上来,发现不了我,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我疲惫的走进厨房,清算着我唯一还有意义的财产――食物。我只有一袋方便面了,我的家里并没有很多储备,因为我和我父母很少在家里吃,父亲是在外地的一家企业工作,很少回家。母亲也是如此,故而我被送到一所寄宿学校上高中,上高三了,而这次我回家是因为我病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使我在操场晕倒了,准确的说并不是晕,因为我看的到众多同学七手八脚的将我抬到医务室,后来看着我母亲将我送到医院,我还看到了那个医生古怪的表情,因为,我身体各个器官都正常,而我为什么会发烧晕倒他也不知道了,他让母亲观察几天再来诊断。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看的到。母亲于是回家护理我,她请了假,出去买了吃的,在家里照顾我。这些我都知道,但真正晕了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再后来灾变就发生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能形容那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人开始接二连三的晕倒,大街上到处是晕到的人,如同瘟疫一样,飞速的在城市传播着,而那些少数清醒的人,惊恐的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人,他们试图唤醒他们。他们报警呼叫急救车,但没有人回应他们,大街上到处都是沉睡者,汽车冲进了街边的店铺,撞倒了路灯,好像全世界都睡着过去了,没过多长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那些晕倒的人在正常人的怀中都苏醒过来,但是,我不知道那些苏醒过来的家伙是否还适合“人”这个称谓,他们更像野兽,像野兽一样一口咬住了面前那个正常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液从他们唇间涌出,他们很饿,噬咬者死者的躯体,仿佛不知道身下的曾经是自己了同族。
那时候我仍然是昏睡着,高烧被药物压制下去了,但家里的药已经完了,我的高烧又抬起头了,母亲急了,没有药物,我要死的,母亲选择了外出,而现在外面,几乎已经没有正常人了,我想阻拦,但我却什么都干不了,母亲就这样,在4天前的一个晚上到外面去给我找药。我就这样,我看着我的母亲,没有犹豫了出去了,就在母亲离开后两天,我自己都认为我快要死掉的时候,我清醒了过来,并且,高烧也退下了,简直是一个奇迹,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身体,但母亲却一直没有回来,然后我浑浑噩噩直到现在,几天过去,依旧没有一点母亲的消息,我知道,也许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电视里依旧是让人绝望的沙沙声与蓝屏,没有一点外面的消息,而我在电脑里搜索到的也全是混乱与恐惧,人们都在求救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拯救他们,除了悲哀也给了我一些不让自己崩溃的理由,因为,我至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幸存,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正常的活者,但却只能看着那些幸存者走向死亡,没有人可以救他们,我也感觉着我也将与他们一样,慢慢走向死亡,也许是饿死,也许是跳楼,最坏的是被那些东西吃掉。
世界已经崩溃了,一场真正的灾难。
我打开最后一袋方便面,机械的重复着每天重复三次的动作,倒上开水,然后等待。我不想死,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快要被饿死了,没有食物,人也就可以多活几天而已。
我慢慢喝着面汤,最后一袋面就这样完了,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我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昏暗的街道,下面不知道潜藏了多少恐怖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城市就格外安静,而那些人就会消失,城市一下子好像变成一个死城。
我真的要饿死吗?这种结果太痛苦,我宁愿饱饱的去跳楼,都好过活活饿死,虽然那最后一下很疼,但也是零点几秒的事情。
但我真的想死吗?
我走进厨房,看着这些切菜刀具,挑了把顺手的菜刀,我还不想死,我要去找食物,至少我不要被饿死,最坏被那些人咬死。我站在客厅里,思考着还有什么要拿的和我家附近有什么面包店餐馆超市之类的。有一个好的计划,那么行动就已经成功一半了,我可不想下去像苍蝇那样乱撞,最后成了那些人的夜宵。
表,手电,菜刀,一份城市的地图,我家里值得带的,就这么些了,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我站在门口,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就是出去一会儿嘛,很快就会回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门,确定我没有听到外面其他声音后,我缓缓推开门,终于要到外面了,这个熟悉却危险的城市。
我打了个寒战,后背一阵阵发凉,小心点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轻轻关上门。
我慢慢的走着楼梯,脚步放的很轻,还好有电,楼梯间里不是一片漆黑,还有点灯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电厂在现在这么混乱情况下还能供电。我家住在十五楼,走楼梯比较累,但再累我却不敢坐电梯,谁知道电梯门一开,门后会有什么东西。我可不想门一开,一群疯子冲进来,那可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啊。走楼梯累是累点,但是比较安全。十五层楼,我走了近20分钟,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12点过10分,应该是很晚了,那群疯子应该是睡觉了吧,毕竟,一到了晚上就消失,每天如此,我是在猜不出他们除了睡觉还有其他什么活动。
终于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一切都没发生,我呼出一口浊气,到了外面,我连呼吸都放缓了,我躲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影里,闭着眼仔细倾听着周围,忽的大脑一痛,我差点叫出声音来,我睁开眼,痛感立即消失了。我怎么了?从前可没有这种情况啊。但还好周围没什么动静,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在黑暗里慢慢前进。被车撞倒的路灯随意的倾倒在街上,灯罩的碎玻璃洒了一地,我看看了周围的街道,小心的踩上去,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但周围依旧平静,很好,我放心的走过这片危险区域,再次躲藏在黑暗里,离我记忆里的那个面包房不远了,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小区最近的一家面包房,也许会有收获,实在不行,只有去更远的一家超市了。我半蹲着身子,透过橱窗,小心的观察着里面,天知道店里有什么,还是小心在小心。里面很安静,似乎没什么东西,我将菜刀紧紧的握在手里,慢慢的走进去,店里没有灯光,店面是白天被袭击的,不知道女老板怎么样,这个店的女老板对我很好,常常给我免费的甜筒,我还经常去店面后面看她丈夫做面包,店面后面有个小隔间,就是他们的制作面包的地方。我打开手电,在店里扫了扫,忽然,我发现角落里有个人躺着,我连忙关掉手电,缩到一边,没有动静,是什么在哪里?尸体?那些睡着的疯子
我吞了口口水,这么照都没醒,估计是尸体吧,不是尸体,早跳起来咬我了。我慢慢靠近那个角落,仔细的听着,没有呼吸声,应该是尸体。我打开手电,慢慢走向那尸体,一股很恶心的臭味侵袭着我的嗅觉,是尸体无疑了,但估计没死几天,现在是夏天,尸体腐烂应该很快。但应该尸体都被那些家伙吃完了啊,怎么这里还有一具大街上的尸体早就连骨头都不见了,这里有具尸体就太可疑了,这是在路边的店面啊。我捂着鼻子,蹲下身,查看着尸体,是个女的,胸腔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面容还勉强可以勉强认出来,就是女老板。我胃里开始翻腾起来,我站起身,远离尸体,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好半天,才压制住那股难受的感觉,我看了看周围的售货台,还是赶紧带食物走人。我翻找到袋子,希望面包没有变质,现在是夏天,要是变质的话,那就真的要走好远才有吃的了。
“嘎嘎”有声音!我抓起菜刀和电筒,扫向我身后,是一张脸,恶心至极的脸,就在店的隔间门口,那张脸忽然笑了,笑的我后背发凉,是女老板的丈夫!一定是他杀了自己的妻子。我几乎无法动一下了,头皮发麻,刚才被尸体吓到了,连隔间里面都没有查看,太大意了。那张脸依旧笑着,向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离我只有不到两米距离了,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把手电照向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手电的强光,机会!我冲过去,用尽全力将刀砍向他的脖子,我就不信砍不死他,这个距离他根本躲不了。
那个疯子却很利索的一下子用手挡住了菜刀,也好,废掉他一只手也行,至少可以把他逼退,为我逃跑创造机会吧。但出乎我预料的,那个疯子没有退,他反而向我靠过来,叫都没叫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痛苦般,他的另一只手向我的脖子抓来。这是什么?僵尸吗?不怕痛苦,不知畏惧。被他捉到我就死定了,我挥刀砍向伸向我的手,他依旧没有躲,我的刀砍在了他伸向我的手上,但我的脖子还是被他卡住了。他力量很打,他还没有卡到关键部位,仅仅是抓住我的脖子都让我呼吸很困难。而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我拿刀的右手,他身上的那股恶臭几乎让我吐出来,“去死!”我将小而细长的手电使劲的向他的眼睛扎去,他和我差不多高,我的手加上我的手电的长度完全可以把手电扎进他的脑袋里,“我才不会让你吃我!”这次他躲了,脑袋歪了歪,但我的手电还是扎到了他的眼睛,“嗷”他惨嚎一声,他松开我的喉咙,扫开我的左手,终于可以摆脱他了,我迅速的将右手下放,转身贴近他并且身体右转外旋,瞬间来到他身侧背对着他,左肘借助转身的力量用尽全力的击向了他的脑袋,这招我可是常用,只不过从没这么狠,左肘一痛,打着了,应该打的很重,连我自己都痛成这样,别说他了。
疯子被打的退后了好几步,松开了我的右手,这个时候不跑的是蠢蛋,我根本杀不了他,不怕痛不懂害怕的东西,我只有跑。还不知道跑不跑的过他,真是恶心的东西。
我提起手边最近的一袋面包,跑出柜台,冲出面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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