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对秀芳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我们做生意的，谁就是百分干净的？别的不说，偷税漏税，贿赂税官什么的，哪个像我们这样开店的一年不干上几回呢？再说了，张老板自己做那么大都不怕，我们这些跟着沾些荤腥的，有什么好怕的？”

秀芳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偶尔做做那些小动作是一回事，和张旺才的那些事情有着本质的区别呢！如果将来出事了，那偷漏税不过是补点款子而已，他们的事情，可就不那么容易脱干系了。”杨少杰有些息事宁人地安慰道：“放心吧，张旺才的本事比我们想象得大得多，人家那些地方都有人的，要不，能让他平平安安做到现在？”

那天下午，吴玉珊照样打电话过来让阿雅陪她去逛街。杨少杰巴不得可以和这个财神爷的人多些瓜葛，就催促着阿雅放下手头的活赶紧去。阿雅对两个新手有些不放心，临走还催促他们赶紧背记货物型号价格什么的。杨少杰就笑：“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哦，比我还知道操心呢！”

这次，吴玉珊带阿雅去了南京最大的商城：华美商城。阿雅以前也去过一些高档商城的，但这次一进去，就感觉气派不同凡响。光洁得可以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地面，把宽阔得可以跑马的营业厅衬托得更加空阔了。里面人不多，但服务员却不少。阿雅跟着吴玉珊走到哪里，都有人给她们鞠躬欢迎，离开的时候，又要照旧鞠躬礼送。把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阿雅都搞得不自在了。

吴玉珊轻描淡写地化解着阿雅的不安：“在南方，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算是得到彻底的贯彻了，不过，你也不必计较，她们付出了服务，我们付出了钞票，两厢情愿、互赢呢。”阿雅赔笑，心下却无法认同。这里的衣服式样很新鲜，什么袒胸露背的都有。都到了初冬了，那巴掌长的小皮裙，依然正正当当地摆在打眼的地方。那价格，够庄稼人多半年的收入了。其他的东西，也大致如此。阿雅心想：“在这里买东西，简直就是烧钱呢！什么互赢，不过是戴着笑脸抽人血呢！”

吴玉珊看出阿雅内心的嘀咕，接着说：“其实，在很多时候，衣服不仅是保暖遮羞的东西，更多的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别的时候，一般的人身上，整洁干净不过是一种对自己的尊重和对他人的礼貌，但对于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它包涵的意味就大多了……”阿雅默默听着，心中暗叹长了见识。

吴玉珊给自己挑选了两件薄薄的冬装。两个服务员陪着笑脸围作一团给她试衣服，阿雅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感觉，就如同观摩两个侍女在给尊贵的女王换装一般。不过，阿雅觉得，吴玉珊的气质就是高贵，哪怕她只是穿着极普通的布衣，走在人群喧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大家依旧能在拥挤的行走中，不忘对她频频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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