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不欢而散,事情又陷入了僵局。阿雅和上官虽然还是没有放弃争取结婚的心思,各自做着自己亲人的工作,但双方家长却都有些兴趣索然了。阿雅的姐姐告诫阿雅:这样的婚事,你过去了也免不了受气的,与其明知没有好日子还要过去,不如现在放弃的好。上官的妈妈就更不屑了:天下好姑娘多得是,我从来就没看上阿雅那狐媚的模样!
两人再相见时,每人心中都有了些莫名的芥蒂。但都装在心中不愿说破罢了。好比明知自己手里拿了一只已经有了裂痕的杯子,却偏偏不去看那道丑陋的痕迹,自欺欺人地继续使用着,心下却不再把杯子看得那般完美了。
一个周末,上官约阿雅在县里的东方红电影院看电影。影片是正当红的港台影星周润发演的《秋天的童话》。由于离年关已经很近了,街上和影院里的人都很多。阿雅到影院门口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一小会了。上官正在影院门口徘徊,见阿雅过来,急匆匆地拉着阿雅的手就往里走。
阿雅气喘吁吁地解释:“街上人真多,我不得不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条街呢!”上官“嗯”一声,带着阿雅在银幕晃动的零碎光线下,找到位子坐下。整个影院满满地坐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四起,阿雅瞅瞅上官的脸色:“生气了?”上官看着银幕:“知道人多,以后早点来嘛。我现在工作很忙,年终的报表还没做完呢。我也是请了假出来的,时间金贵呢!”阿雅也盯着银幕回话:“时间金贵,那就别花在我身上了,留着挣钱好了。”
彼此几天的思念,见面后却这样不由自主地化作了言不由衷的争吵。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冷淡下来。相互都不再说话,只是拿看电影做幌子冷落着对方。阿雅心想:“上官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偶尔耍个小脾气什么的,他都会不厌其烦地陪着小心,现在看我赶着要和他结婚了,觉得已经把我拿住了,就不再把我当回事了吧。”上官却也由自己的苦衷:“阿雅你要求什么我就尽力照做,我牺牲了工作陪你看电影,到头来你还是不满意,我能怎么着呢!”
两人心里赌着气,阿雅一边看电影,一边抹着眼里的泪花。上官假装看不见,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银幕。电影过去大半的时候,影院里渐渐变得越来越安静,两人也都被浪漫的爱情故事吸引,开始随着故事的发展跟着剧中的主人公一同变换着心情。等到将近结尾的时候,女主人公看到男主人公如约在海边开了一间小酒店,在那里默默等待女主人公的到来时,阿雅不仅对上官相视一笑。上官也把手伸过来,拥住了阿雅的腰低头在她饿额际轻吻一下:“傻丫头,以后不要再气我了。”阿雅也撒娇地拍着上官的面颊:“以后不许欺负我,否则,要你好看!”电影散场了,涌向门外的人流如泄闸的水般喧嚣涌动。阿雅和上官反而相拥而坐,陷在彼此的温柔里不肯出来了。
北方冬季的阳光格外明媚,阿雅在剧院外轻轻牵着上官的手,眯起眼睛看看太阳,已经正午了。阿雅夸张地摸摸肚子:“跟你一生气,我觉得自己饿得特别快,现在能吃下一头大象呢!”上官刮刮她的鼻子:“这条街上最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去尝尝?”“好呀,我早就想尝尝火锅的味道了呢!”阿雅拉起上官就往街上冲去,却一头装到一个人的后身上,把那人撞了一个趔趄。
那人带着满脸的怒容转回头,阿雅也堆上满脸的笑准备给人家赔不是呢。相互一看,却都愣住了。“小刘,怎么是你?”“阿雅姐,我们在这里碰到了!”原来,阿雅碰到的人,真是杨少杰店里的伙计刘向北。阿雅自从南京一别后,还没见过他呢!两人都感觉分外亲切。自然要一块吃顿饭了。
火锅热腾腾的,缭绕着三人的脸。到正有热气腾腾的味道,正好驱寒。阿雅拍着刘向北的肩头:“小伙子,长高了,黑黝黝的,很男人呢!”刘向北搔搔后脑勺:“嘿嘿,阿雅姐,我都二十二了,自然是男人了,家里人都开始给我提亲了呢!我自己开了个轴承加工的小作坊,现在刚上道,哪里顾得上这些!我给家人说,将来挣了钱,我要娶个像阿雅姐那样漂亮大方的姑娘才算称心呢!
阿雅接过上官加给她的肉片:“在你心中,阿雅姐真的这么漂亮这么好?”刘向北停下手中的筷子:“那是,二十几年,还从没遇到过超过阿雅姐的姑娘呢!”阿雅大笑着给上官说:“看到没?我阿雅还是有人待见的,你不要我了,我就嫁给小刘好了。”刘向北应口道:“那当然好,我三世修来的福分呢!”两人都扭头看上官,上官却冷了脸子埋头吃菜,一脸的酸溜溜。
阿雅推推上官:“别那么小气,小刘是我姐夫的伙计,我们当时在一起好几个月,后来姐夫的店出了事,他才不得不回来了,要不,说不定现在还在姐夫的店里做事呢!”上官仰头看看小刘:“是吧,果真是一表人才!”两人碰了一杯酒,相互做了正式的介绍,上官又吃了几口,就催促阿雅道:“我就请了几个小时的假,你快点吧。”
刘向北也收了刚才的满脸热情,和阿雅略略说了几句自己回家后的经历,就有点不自在地告辞了。临走前,他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说有事没事的长联系点,如果杨少杰要从县里进货的时候,也麻烦阿雅看在以往的份上多照应着点。阿雅收下刘向北写的条子,满口答应了。
刘向北一走,阿雅也忙着去结账,上官却没有着急的意思了。阿雅看看上官:“别太小气呀,他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呢!”上官也不忌讳:“对,我是小气了,刚才催着要走是假的,我只不过想让他早点走罢了,我的阿雅,可不想让别人沾了便宜。”阿雅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不过夸奖我几句,就算占便宜了吗?”上官却真的有点生气了:“都说要娶你做老婆了,不算占便宜算什么,还有,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嫁给别人什么的,否则,别怪我上官翻脸!”说着,上官把竹筷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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