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阵翻腾,嘴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还是上官先开口:“阿雅,怎么,现在我们连个朋友都不是了吗?你不想请我们上你家去坐坐?”阿雅依旧没有从门口闪开的意思:“对不起,爸爸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的情绪太波动。”
上官低头问一声:“伯父还好吧?”伸手想去握阿雅的手。阿雅侧身闪开了,上官的神情悲切起来:“阿雅,那么现在,我能做什么?”阿雅把心头的千言万语咽回去:“上官,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阿雅的冷漠让上官心如刀绞,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阿雅,你幸福吗?”阿雅想说自己幸福,又想说刚结婚,幸福不幸福还不够清楚。但不论那种答案,阿雅都不想出口。说自己幸福怕上官悲伤,说不幸福又怕上官来寻下文。阿雅只好沉默着。
两人无语相对了一瞬,但又好似恍如隔世一般漫长得无法触及。最后,上官哀求道:“阿雅,跟我谈谈吧,就这一次,要不,我是永远无法安心的。”阿雅思索一下,回道:“你等我。”转身去屋内。
爸爸和姐姐都问:“谁在外面,怎么去了这么久?”阿雅道:“小敏和几个同学,约我出去玩会儿呢!”姐姐道:“小敏?还不请他们快进来,你这孩子。”父亲却沉吟道:“去吧,凡事讲清楚,早点回来。”阿雅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目光敏锐而有穿透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全部心事。
阿雅坐在上官的摩托车后座上,上官扭头对阿雅说:“坐稳了。”接着狠狠地发动了摩托。阿雅感觉上官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蕴含着无尽的温情脉脉,但转回头的瞬间,就化作无尽的苍凉了。春末的下午有微微的风,但被摩托车一带,风就增大了好几级。上官大声对阿雅说:“抱住我的腰!”阿雅有些赫然,没有动手。上官猛的把车速减下,阿雅不提防整个人重重地扑到上官的后背上。上官再次用命令的口气大声对阿雅说:“抱住我的腰,这样坐车太危险了。”阿雅犹疑了一下,还是按上官说的做了。
一股暖暖的热流从上官的身体传入阿雅的手臂,一直流到阿雅的心尖尖上。以前两个人用摩托车出去兜风的时候,上官及时不吩咐,阿雅也会紧紧地搂着上官的。如果是夏天,摩托车一开起来,再热的天气也不显了,车带起来的风让人通身清爽。如果是冬季,上官就会让阿雅把双手伸进自己的棉衣里面。上官的体型瘦高,阿雅纤柔的手臂正好可以绕上官的腰一圈,然后在上官的胸前扣住。上官就会一面骑车,一面往阿雅的手上吹气,痒得阿雅咯咯笑个不停。
往事一幕幕在两人心头流过,阿雅开始怀疑起来。她不清楚自己跟上官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或者,她根本就不该跟上官出来,更不该再次上他的摩托车,像这样暧昧地拥着他的腰身。如果回忆只是徒增眼下的伤痛和酸楚,那这些回忆就不应该被勾起来。
苏彭的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未扣的风衣在车身后面被风撩起老高,看起来有一种莫名而幽然的味道。阿雅想说:看,上官,苏彭和你的身形好像。阿雅想说:上官,以后我们就做永远的好朋友吧,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尽力去帮助你。阿雅还想说:上官,或者,我们以后永远不要见面了,见你一次,我的心就会痛到久久不能平息……但任心头浪潮涌动,阿雅却把嘴巴紧闭,什么都说不出,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在他们周围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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