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有小丫鬟转身去取东西了。
江惋若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母亲可是想把您最心爱的琴赏给这丫头?”
“嗯!”穆郡太妃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老了,弹不动了,难得这丫头琴弹得好,就送给她了。”
江惋若赶忙对顾清梅使了个眼色,顾清梅听话音,听出来这太妃是想赏自己一架古琴,想着这老太太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刚刚才说要送自己头面首饰,这会子又要送自己古琴,想来这老太太肯送出手的东西,全都差不了,自己若是只是施个礼,简单的道个谢,也显得太不够隆重,于是干脆给她跪下了。
反正这老太太是慕容羽的外祖母,自己跪她也不算吃亏。
她给穆郡太妃磕了个头,穆郡太妃迭声说着:“快扶起来!”
苏尘清一直都跟在她身边,见太妃这么说,赶忙将她扶了起来。
江惋若在一旁笑道:“妳这丫头可真是好福气,那架‘九霄环佩’可是太妃在宫里的时候,先皇所赐呢!”
“在宫里?”顾清梅不解地看着她。
江惋若知道她还没有正式走进这个圈子,对都城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搞不明白,于是给她解释道:“太妃是皇上的姑妈,乃是公主出身。”
顾清梅这才明白,难怪慕容羽那么横行霸道的,都没人敢管,原来是有个当公主的外婆,这才是终极后台呀!
只是,她有些奇怪,一般情况来讲,公主出嫁,府邸必将挂上公主府的牌匾,要遵循夫以妻贵的规矩,公主依旧是公主,夫君应当是驸马才对,为什么这老太太却人称太妃?
江惋馨在一旁不依地说:“母亲也真是偏心,那架‘九霄环佩’我都跟母亲要了好几次了,母亲都舍不得给,偏偏便宜了这丫头。”
太妃就瞪了她一眼,“我给妳的好东西还少吗?家里的藏书,大半都给妳当了嫁妆,还不知足。”
江惋馨笑道:“瞧瞧瞧瞧,这外孙媳妇还没进门呢,老太太就护起犊子来了。”
“谁叫这孩子可人疼来着。”穆郡太妃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冲小女儿挤了挤眼。“妳也别吃醋,我也是替妳收买这丫头,妳不是跟我说,这丫头如今是晓萌的小姑子吗?我收买了她,她自然就会对咱们家晓萌好,总归是不吃亏的。”
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去取琴的丫鬟便抱来一个细长的紫檀木盒子,由一个丫鬟捧着,另一个丫鬟依照穆郡太妃的指示把盒子打开,露出里边的一架古琴,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琴身上涂着朱红色的漆,只因是架千年古琴,琴身的漆已经略有些斑驳。
太妃笑道:“此琴是我夙夜王朝开国皇帝登基之时用来奏乐的,后来先皇把它赐给了我,如今我把它送给妳。丫头,听说妳爱钱,可千万别把它拿去换了钱,这可是无价之宝。”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顾清梅也笑道:“便是卖了我,也不敢卖了它,太妃如此厚爱,晚辈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谢太妃。”
太妃促狭地笑道:“等过了门,早早地给我们羽哥儿生个大胖小子,就算妳谢我了!”
顾清梅的脸顿时便红了,扭捏道:“太妃……”
众人闻言,便又是一阵笑。
太妃道:“好了,我不逗妳了,省得妳在肚子里骂我为老不尊,我爱听妳唱的曲,就用这把琴奏着,再给我唱一曲吧。也别去那台子上了,就在这唱,我老了,耳朵不好了,在这唱还能听得清楚点。”
顾清梅柔柔地福了一福,一脸为难的神情,“回禀太妃,晚辈技艺有限,不会弹欢庆的曲子,还请太妃不要见怪。”
太妃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把妳会的随便弹一首新鲜的便是,我不会因为听了妳一首曲子就死了。”
“太妃,赶紧吐口水!”顾清梅见她寿诞之日,竟然说了个死字,马上变了脸色,焦急地催促她。
“好好好,瞧我这张嘴,越来越没把门的了,呸呸呸……”太妃笑呵呵地往一旁的地板上作势吐了口口水,然后催促道。“好了,快去弹吧!”
“是!”顾清梅赶忙答应了。
东厢这里摆着五六张圆桌,圆桌旁围绕着一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此时正在议论纷纷,都对这位皇上钦封的贞国郡主表现了强烈的好奇心。
其中,只有慕容文霞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弹琴唱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卖唱的呢。”
慕容文英同她坐在一桌,闻言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去年祖母过寿,也不知道是谁当众弹琴唱曲来着。”
“妳……”慕容文霞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慕容文英,妳想捧人家臭脚,也当着人家的面去捧,背后捧了半天,人家也不领妳的情,何必呢?”
慕容文英轻蔑地勾起唇角,用蔑视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我不用她领我的情,我只恶心妳就是了!”
慕容文静在一旁怯怯地说:“霞姐儿,英姐儿,妳们……别吵了,莫要人看了笑话。”
二人虽然不合,但是却也知道这里不是在自己家,脸面还是要顾的,所以只是一起冷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脸,没有再争吵。
中厢这边,有人在一旁收拾出一张桌子,然后吩咐戏台上的戏停了。
男宾那边有人问为什么让停戏,后来听说顾清梅又要唱曲,顿时全都安静下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个个只是凝神闭气,等着听顾清梅唱曲。
更有那孟浪的,干脆离了隔壁,跑到女眷这边,站在门口,偷偷地瞧着里边那个标致的姑娘。
丫鬟们把地方布置好,摆好琴,请顾清梅落座。
顾清梅抬手拨弄了一下琴弦,试了试琴音,发觉这把琴的琴音音劲松透,纯粹完美,音质竟然与她前世的祖父所用的那把琴相差无几,心中不禁欣喜,随手拨弄下,一曲《葬花吟》已经流泻而出。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注:引用曹雪芹所著《红楼梦》。)
缠绵悱恻的曲子,配上轻柔曼妙的嗓音,刹那间就让戏楼子里所有的人都陶醉其中。
一曲毕,良久,戏楼子上都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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