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遗风――考中的状元和进士们都要游览长安――曾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罢长安花”的诗句。
上场次日,唐伯虎骑马游览南京的风景名胜……
傍晚时,他行至秦淮河朱雀桥畔的一家后花园,感到非常优雅,依马斜桥,驻足欣赏。不料有个美少女正在杨柳荫里戏秋千,偶然间四目相遇,才子佳人,都不禁销魂,呆了起来……
停了一会,那个美少女被唐伯虎的英俊所迷,赶快停下了秋千……
唐伯虎也决定下马,但心神紧张,跌下马来……
那个美少女领着丫环,急步赶到篱笆前,询问唐伯虎:“公子,跌伤没有?”
唐伯虎:“没有,只是膝盖有点红肿。”
美少女:“美公子是从哪里来的?”
唐伯虎心想这个美少女很开通,主动来关心问病,便以实相告:“我是南京新中举的‘解元’唐伯虎。”
美少女喜出望外,不禁一惊:“啊!……”她一时想不出话来。
恰在这时,有两个流氓,经此路过,看见唐伯虎和一小姐隔着篱笆
对话,感到蹊跷,便站立一傍窃听。
唐伯虎:“小姐贵姓?”
小姐压低了声音:“请公子今晚三更时分,来此相会详谈好吗?”
唐伯虎点头示意……
美少女急忙领着丫环回房。
唐伯虎也随即上马离去。
那两个流氓,只听清楚“三更”二字,就判断是美少女约唐伯虎三更时分相会的事儿。他们俩便想出一个诡计――“咱们提前两刻前来,冒充那个公子!”
那两个流氓果然按时――提前两刻前来,跳进篱笆,藏入花丛中。不料被巡夜的家丁发现,把他俩捉了审问道:“你俩是干什么的?”
他俩无言以对,信口胡诌――
流氓甲说:“我们是捉迷藏的。”
家丁怒斥道:“那有半夜里,跳过篱笆,到我们花园里‘捉迷藏’的?”
流氓乙说:“我们是捉蟋蟀蛐蛐的?”
家丁更怒:“这更是胡说――‘捉蛐蛐’也不能半夜里翻人家的院墙呀!”
流氓甲说:“我们翻的是篱笆,不是墙!”
家丁更怒:“篱笆和墙是一样的!”
流氓乙说:“你说篱笆和墙是一样的,我说你和狗是一样的!――都是看大门的!”
流氓甲说:“对!你和狗都是看大门的,你和狗就是一样的!”
家丁更怒:“啊!你这两个流氓!犯了法,还敢骂人!真是反了!”手举大刀一晃,威胁他们!
流氓甲说:“别吓我们啦,我们犯了什么法?”
家丁更怒:“《大明律》规定:‘半夜入其门’――非奸则盗。”
流氓乙:“可是我们既没奸,也没盗!”
家丁更怒:“《大明律》规定‘非奸则盗’――就是说不是奸,便是盗,这两样必有其一!”
流氓甲:“那总得有证据吧!”
家丁:“是我发现得早,你们还没奸没盗,你们既然半夜翻墙,那就是一定想奸想盗的!”
流氓乙:“说我们想奸想盗,你怎么能看出出来的?”
流氓甲:“对,你咋看出来的?这,你也得拿出个证据来!”
流氓乙:“你拿不出证据来,就是你犯了法――诬良为盗!”
流氓甲:“对!你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是诬良为盗,应该反坐!”
家丁:“你这两流氓,胡搅蛮缠,想反咬我一口呀?没门!是你们半夜翻
我们的院墙,不是我翻你家的院墙!”
流氓乙:“但是你拿不出我们想‘奸盗’的证据来?你就是‘诬良为盗’!”
流氓甲:“我说你想杀人能行吗?”
家丁:“你说我想杀人,你能拿出证据吗?”
流氓甲:“我能拿出证据来!”
家丁:“啥证据?”
流氓甲:“你带着一把大刀――就是证据!”
家丁:“啊!……”他不禁一怔,一时想不出答词,发起呆来!
流氓甲得意地讥笑道:“你没理了吧!”
流氓乙:“他本来就没有理嘛!”
家丁急中生智,问道:“凡是带着的东西,不管使用没有,都能当作证据吗?”
流氓甲:“是的!”
家丁:“我也有了你们想‘奸盗’的证据了!”
流氓甲:“啥证据?”
家丁:“你们裤裆里‘那件东西’就是强奸的工具――就是你们想‘强奸’的证据!”
流氓甲:“啊!……”他也不禁一怔,一时想不出答词来?
流氓乙:“他辱骂咱俩啦!”
流氓甲:“骂人也是犯法的!”
流氓乙:“好!他犯了法,咱把他捆了,送到衙门去!”
家丁猛不防,被流氓甲上前把大刀夺了过去,并对着家丁一晃!
家丁觉得他绝对不敢杀人,面无惧色,并质问道:你敢杀我?
流氓乙:“你犯了法,谁都敢杀你!”
流氓甲:“我就敢杀你!”
家丁:“自古以来,杀人者偿命;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流氓甲:“那可不见得?”
流氓乙:“对,杀人没有偿命的,也有的是!”
家丁还不以为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不报,时间不到;时间一到,一切都报!”他欲趁其不注意,把刀夺过来。
流氓甲:“那是讲迷信,骗人的!没得到报应的,也多的是!”
家丁忽生一计:“你看你后面,我的伙计们来了!”
流氓甲信以为真,一扭脸回头看……
家丁猛窜上前,把大刀夺了过来!
流氓甲:“啊!你这个家伙真狡猾!”
家丁夺回了大刀,理直气壮起来:“你们两个大流氓,快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们!”举起大刀挥舞起来,吓唬他俩……
流氓甲和乙,耳语两句,又突然猛窜上前,一个抱腰,一个抱脚,把家
丁摔倒在地,又把大刀抢夺过来。园丁无奈,猛跳起来大喊:“救人呀!……”
流氓甲害怕来人多了跑不了,当机立断:“干脆把他杀了!”
流氓乙:“好,我赞成――哥们有福同享,有祸共担!”
流氓甲马上挥刀朝着园丁头上乱砍……刹那之间,园丁绝命而亡。
流氓甲乙,狂奔逃跑……
方才园丁的喊声,惊动来4名护城兵(主人是“指挥使”)。慌乱一片……
“咋回事?”
“凶手哩?”
“还能救活吗?”
“快救!”、“快救!”……
钟鼓楼上三更钟响“当……当……当!……”
唐伯虎骑马赶来,见此情况,便急忙勒马而返……
卫兵们生疑:“这个骑马的是咋回事?”
有人说:“可能和凶手有关?”……
有人说:“可能是探听消息的?”
小姐带着丫环也按时赶到,见此情况,也连忙返回闺房……
卫兵把主人(他是防守秦淮河和朱雀桥的“指挥使”)请来!
指挥使把家丁被杀、骑马人的出现、小姐带着丫环半夜出来――三件事联系在一起,断定是小姐私通事件,当机立断,命卫兵甲乙:“赶快把家丁拉出去埋了!”
指挥使命卫兵丙丁:“快到后宅把我女儿勒死,也连夜埋了!”
卫兵丙:“得详细调查调查吧?”
指挥使:“家丑不可外扬,不用调查了――这臭水缸越搅越臭,越调查宣扬得越厉害,传得越远,知道的人越多!”
众卫兵应道:“是!”
指挥使:“今夜晚的事,严加保密,谁泄露一个字,拿头是问!”
众卫兵齐应道:“是!”
(《唐伯虎逸事》记载确有此事,而细节当然多所虚构)
“唐伯虎点秋香”第七集――《唐伯虎演义》第十一集第一场
时间:上场次年二月初五――昨天过罢生日,今日启程去北京考状元。(3月15日,大比年开考)
地点:唐伯虎院门外。
书童肩挑书箱和衣箱从院中走出来,唐伯虎和秋香紧跟,他弟弟唐申和小妹妹随后……
举子徐经和都穆前来结伴同行,都新衣锦冠,满面春风……
都穆急步奔上前来一揖,献媚道:“我俩在大画船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解元’驾到,心想可能是和秋香粘在了一起,离不开了?所以赶来帮忙!”接着是一阵虚伪的皮笑肉不笑……
唐伯虎解释道“正要启程,我忽发奇想――不妨押押试题?”
徐经稳重一揖:“快拿来我看!”
唐伯虎掏出两份“押题”――《明明德》及《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这只是个‘提纲’,请二位贤兄申阅!”
徐经看罢:“不错,如今皇帝年号‘弘治’,就是倡导贤良治国,远离奸臣小人。”
都穆紧接着道:“近贤良,远小人――是我们国家的光荣传统!”
徐经:“二位贤弟的盘缠开销,全由我包了--------”
都穆贱笑道:“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咱一路的笨活、重活、脏活,我全包了!”他说罢,就去抢书童的扁担:“我比你的力气大,让我来挑吧!”
徐经:“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走吧!”
唐伯虎:“好,我也不请二位进屋喝茶了!”
于是,大家兴高采烈地向阊门外,运河码头走去……
第二场
阊门外运河码头:这里是环城运河和山塘河交汇处,四通八达,船只如织,特别繁华。岸边杨柳低垂,掩映一座长亭,是离人饯别处。
徐经的两个书童从大画船上跑出来迎接……
唐伯虎:“你们的夫人都没有前来,我和秋香昨晚已经喝过‘饯别’酒,咱们就不用到长亭里去了。”
徐经:“很是!”
唐伯虎:“秋香,你去折几枝杨柳,给我们送别吧!”
秋香:“好!”
秋香和唐申兄妹们跑道垂柳前,折了三捧柳枝,分别送给他们。
秋香把柳枝递给唐伯虎,哽咽着泣别:“你们一路保重!全国之大,无才不有,吉凶莫测。考中是机遇,考不重是命运,考中与不中,都要赶快回来……”
都穆谄媚道:“请弟妹放心吧!我敢发誓,他们两位都是绝对能考中的,只有我没把握。咱们江苏每年都考取二三十名状元和进士,是全国第一,咱们苏州又是江苏第一!而且唐伯虎去年秋试是江苏的‘解元’,要是考不中,就没天理了!请弟妹静等着当状元夫人吧!”
秋香:“话可不能这样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而
且树大招风,才高招嫉,这也是人之常情!”
都穆无言以对,木然――他这时虽然尚未有谋划陷害唐伯虎和徐经,但是放榜前,有人泄密,当他听说唐伯虎考中状元,徐经考中进士,而他落选后,心中嫉恨和羞愧交加,便产生恶念,诬告唐伯虎和徐经考试舞弊――唐伯虎的“押题”,同“考题”相近,是徐经用重金通过主考官程敏政的书童买到了试题。因而唐伯虎和徐经都被落选,且连同主考官三人被打入狱中……
孔子曰“唯小人为最难养也!”――这是很有道理的。
徐经:“别谈这些了。临行,应该多说些吉利的话!”
都穆谄媚道:“好!孔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你们两位,一位是陪都南京的‘解元’,一位是南京的第二名举人,我遇到了两位名师,真是三生有幸!将来应当‘结草衔环’报答鸿恩!”
徐经:“唐伯虎贤弟,和秋香还有啥话说,赶快说!”
唐伯虎:“没有了,昨天晚上都说完了。”
徐经:“写有告别诗吧?”
唐伯虎:“有,开船后交你们看!”
徐经:“听说秋香会唱《吴歌》,在当前送别的情景下,一定会唱得特别精彩!”
唐伯虎:唱两首吧!”
秋香遂唱道:
送才郎,送到长亭柳,
禁不住泪珠儿,滴下眼梢头……
沿途全靠神保佑!
逢桥须下马,有车莫登舟!
夜晚消遣时,少要饮些些酒!
都穆谄媚道:“好一句‘逢桥须下马,有路莫登舟’!我们乘船一直到北京城,是不用骑马的。请秋香姐姐(实为妹妹,为了献媚,而改称),放心吧!”
徐经:“真好听,请再唱一支《吴歌》!”
秋香这时心情特别激动,正想趁机发挥,又连忙唱道:
汗巾儿止不住腮边泪,
手搀手怎忍得分离?
送一程,哭一程,柔肠万碎……
这临别一霎儿相看也,
似同五更时梦儿里!
都穆又谄媚道:“好一个‘五更梦儿里’!――人常说‘鸡鸣觉,后房妻;三鲜饺子,芦花鸡――都是最美好的!”
徐经:“再唱一支!”
唐伯虎:“唱最后一支啦.”
徐经:“好,唱完就开船!”
秋香越唱越激动,嗓音越悲伤:
送才郎,送到运河岸上。
我的泪珠儿湿透了罗裳。
他那里频回首,我这儿越添惆怅。
水儿流得紧,风儿吹得狂,那狠心的艄公
也,又狠加一把桨!
都穆凑趣道:“水、风和艄公‘三合奏’!”
秋香泪眼模糊地望着大画船,消失天际……悲不自禁,又哭唱一支《吴歌》:
送才郎,送他上画船。
分开手,喉哽咽,以目传言。
船开好似离弦箭,
运河风又大,孤舟浪里颠,
远望画船儿,渐渐上青天!
秋香唱罢,昏厥于地……唐申和妹妹慌忙救护……
大画船中:大家争着看唐伯虎夫妻昨晚写的告别诗:
告别诗
唐伯虎:剪得秋香发一丛,掖我胸前心血涌。
若得状元喜归来,忘己齐国安百姓!
秋香:万人争试一状元,难似凡人上青天。
名落孙山莫羞惭,平安归来便是仙!
都穆看罢,急忙谄媚道:“唉呀!我要是早知道――妻子的头发能叫人心血来潮,我一定要把妻子的头发都剃光,叫她去当尼姑!”
徐经:“唉呀!秋香对你可真痴情――即使你落选,也
不叫你羞惭,她更不会埋怨你;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便是神仙’!这是平常的人,所不能道出的话!”
都穆又谄媚道:“其实唐伯虎早就是神仙了!”
徐经:“此话怎讲?”
都穆:“你没读过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么?”
徐经:“读过!”
都穆“歌中有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这岂不是唐伯虎自喻么?”
徐经对都穆的献媚谄言,早就不耐烦听了,戗起他来:“你真聪明,想得到,真像个巧嘴八哥,善于说话!”(忠臣肯谏,奸佞爱谄的道理)
都穆感到没趣,找台阶下――假装没听懂,继续发挥:“你可能没看过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吧?”
徐经继续戗他:“我已看过三遍,早就能背下来!”
都穆遂改为谄媚徐经:“我也听人说过,你也特别聪明,过目不忘。应该称为‘江南第五大才子’!”
徐经不买他的账,继续戗他:“你听谁说的?”
都穆假装忘记了,手搔头皮:“我忘记是谁说的了,让我好好想一想……”他黔驴计穷,遂坐到一边去……
第四场
前场一月后――四月三十日(殿试四月15日放榜后)
秋香近几天,坐卧不安,盼星星,盼月亮――盼望唐伯虎赶考的消息。
今天傍晚,她正在“梦墨亭”中,焦急不安,依栏相望……
祝枝山急急忙忙赶来报告消息:“《抵报》来到吴县,唐伯虎落选了……”
秋香:“落选无所谓,只要人平安,早点还家!”
祝枝山:“赶快回你房中说话!”
回到秋香房中,刚落座。
秋香预感到不妙,急忙问道:“到底是咋回事?”
祝枝山:“出点小问题,我已请文征明找人解决,而且一定能够很快解决的!”
秋香:“你快直截了当说吧,我早有精神准备,不会吓着!”
祝枝山:“本来是唐伯虎考上状元,徐经考上了进士,而都穆落选;但是都穆那个坏蛋,既羞愧又嫉妒,诬告他俩通过主考官的书童买到试题。皇上把主考官他们三人,一起下狱,徐经被苦打成招……”
秋香:“唐伯虎哩?”
祝枝山:“他坚持两天没招……”
秋香急问:“后来呢?”
祝枝山:“因为徐经招了,他没办法,也只得招了!”
秋香:“啊!......”昏倒于地,中风(脑溢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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