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儿:“好!”即到门口高喊:“刘山,皇上叫你快传皇后来见!”
刘山内应:“扎!”
王女儿归坐:“郑金莲封为‘地下夫人’,是经皇后允许的,郑金莲是郑旺的女儿,他是地地道道的皇亲。可不能冤枉人家。”
明孝宗:“他也不该宣扬太子是他女儿生的。”
王女儿:“太子本来就是他女儿生的嘛!皇上为了照顾面子,皇后为了提高身价地位,夺了人家生的儿子,暗害人的性命,这难道合理吗?”
明孝宗:“依你之见哩?”
王女儿:“依奴之见,如郑金莲还活着,应接进宫来,封为贵妃,太子成为庶出,也光明正大。大明朝庶出皇子继位者,比皇后嫡出的还多哩!”
明孝宗:“如果郑金莲已死,可该如何办哩?”
王女儿:“如郑金莲已死,亦应追封为贵妃。如陛下之生母纪淑妃,被万贵妃暗害,陛下即位后,曾追谥为孝穆圣纪皇后。其道理岂不是一样的呀?”
孝宗听此,很受感动:“不料想自己的遭遇又轮到太子的头上。自己6岁时母亲纪淑妃被万贵妃暗害,即位后曾三番五次派人去寻找纪氏家人(广西少数民族)进行抚恤,最终也未能找到,颇为遗憾……如今太子对于郑旺,情同自己与纪氏的娘家人,不但不应该杀害,还应当抚恤才是!”
王女儿:“陛下这话很在理!”
刘山把张皇后引入室后,他和王女儿自动离去。
明孝宗:“卿把郑旺逮捕了?”
张皇后:“如今郑旺到处宣扬是皇国姥爷,弄得满城风雨,趋炎赴势的人们若鹜,往他家送礼庆贺的就有600多人!既影响到臣妾,也影响到皇上的声誉,太子也成了‘私生子’。尤其是还有可能动摇储君太子位子,有危你们朱家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不逮捕他能行吗?”
孝宗:“下一步怎么办?”
张皇后:“把他杀掉!”
明孝宗:“朕认为有三不妥:一是郑金莲生太子有功,杀了他本人,又杀她父亲,乃恩将仇报;二是欲盖弥彰,如今是满城风雨,杀了郑旺只怕要满天下风雨了;三是罪名不符,册封郑金莲为‘地下夫人’是卿允许朕的。郑旺乃地地道道的皇亲,而不是冒认皇亲!”
张皇后:“这样说来,难道就听而任之不管么?这样下去,岂不是等于默认太子不是臣妾生的么?而是‘私生子’么?请陛下细思!”
明孝宗一时也拿不出主意,责备张皇后道:“怨就怨你自己不会生育!”
张皇后:“这也不能怨我自己,我很想给陛下生五男二女哩;这应该怨苍天和我的父母才对!”
明孝宗无言以对,不耐烦地道:“罢、罢、罢,你走吧,容朕细思!”
(9)地点同上场,一个时辰后。
明孝宗为了保密,把郑旺案犯从刑部大牢提出来密审。
孝宗坐入龙墩,太监李广把郑旺带上殿来。
明孝宗:“联赐你抚恤金100两,让你保密,你为何四处宣扬?”
郑旺:“小民是很保密的,只因有个二流子刘小二,诬告民是劫路害命得了外财,敲诈勒索,告到县衙。杜知县偏听偏信,重杖我30杖,我痛不可忍,才供出御赐黄金的情由。”
孝宗:“太子是否你女儿所生,联尚未调查清楚,你为何亦到处宣扬?”
郑旺:“小民从未宣扬过太子出生之谜。这是民间以讹传讹,竞向猜疑罢了。杜知县也曾如此推测过,我当即给他更正了。”
明孝宗:“且把你押入锦衣卫狱中,如你所言不实,定加严惩!”
郑旺:“谢陛下!”叩头后,锦衣卫又押他入狱。
(10)养生殿,次日夜晚。
太监刘山把妖言犯杜知县及二流子带上殿来。
明孝宗:“你们两个知罪么?”
杜知县:“下官受这个二流子的蒙蔽,误打了郑国丈,实属渎职,罪该万死!”
孝宗:“你宣扬太子是郑旺的外孙,可是听谁说的?”
杜知县:“此事民间哄传,下官也觉得合乎情理――皇后六年不育,太子出生后,恰好郑国丈的女儿病故。下官愚昧失察,不该人云亦云,罪该万死!”
孝宗:“来人!把这两妖言犯斩首示众!”
遂进来两名侍卫,押杜知县和二流子去执刑。随即又把太监刘山及王女儿传上殿。
明孝宗:“刘山你知罪么?”
刘山:“奴才知罪:一不应该把郑金莲的遗物交给郑旺,二不该把去宫女坟调查郑金莲的情况,告诉给郑旺。使得郑旺有恃无恐,失去了保密的警惕性,无意间泄了密。其结果既有碍皇室的威信,又危及了太子身份地位。奴才罪该万死!”
孝宗:“你既干预了外事,又收了郑旺的贿赂,依律应斩。念你侍候联多年有功,赐你回家自溢!”
刘山:“谢陛下皇恩浩荡!”
孝宗:“王女儿,你知罪么?”
王女儿:“我不知罪!”
孝宗:“你私把郑金莲的遗物‘册封’等转交宫外,既干预外事,又私受郑旺贿赂,岂无罪么?”
王女儿:“郑金莲的遗物,理应交送家属。郑旺谢我100两银子,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孝宗:“你有擅自结交民间而不禀告之罪,罚你到洗衣房为役!”
王女儿:“奴婢无罪,奴婢不去!……”
孝宗怒道:“拉下去!”侍卫拉出王女儿,送到洗衣坊为役……
(11)乾清宫,早巳时。
每月朔(初一)、望(十五)、初10和20日为大朝日。本应当卯时在乾清宫上朝(卯时早6点)。但是明孝宗弘治18年(1506)4月1日。文武百官肃立朝堂已至巳时三刻,还不见孝宗的踪影,三位阁老(宰相)大学士刘健、谢迁和李东阳急不可耐,踱来踱去……
御史蒋钦:“刘阁老,今天为大朝日,已至巳时一刻,皇上还不上朝,请派人到后宫请皇上去吧!”
兵部侍郎王阳明(原名王守仁):“刘阁老,今天我还有紧急军情要奏哩!”
刘健:“有劳谢阁老去请吧!”
谢迁:“有劳李阁老去请吧!”
李东阳:“此事属御史的职责,又有军情要奏,就由御史蒋钦和兵部侍郎王阳明协同去请!”
御史蒋钦和兵部侍郎王阳明无可推辞。蒋钦应道:“好,我俩不妨走一遭。请得来是国家有幸,请不来也请原谅我们俩无能!”
王阳明:“我们二人去请皇上实属越级,请位阁老陪同为宜!”
谢健:“李阁老有大事要奏,陪同前去是了!”
李东阳:“好!”携蒋钦和王阳明去后宫请皇上。
(12)养生殿的偏殿,炼丹室外,接上场。
李东阳三人走来。
孝宗的随身太监司礼监李广挡驾:“诸公止步!”
李东阳:“李公公,皇上已40多天不朝,现有军国大事陈奏。今天是朔日大朝,文武百官等待一个时辰了,推荐我们三人入宫奏皇上上朝!”
李广:“请少候,待俺代奏!”
李广急跑到炼丹密室外隔窗高呼:“李阁老等三人闯进后宫,言称有军国大事启奏,请皇上临朝!”
假道士方如仙在外间炼丹鼎炉前打坐炼丹。内间红烛高烧,孝宗正同假仙女缱绻在床。
孝宗二人闻言,慌忙披衣而起,坐在黄缎龙墩上,和假仙女面对面“打坐”。
孝宗:“朕今日小恙,正在‘打坐’炼丹,可把众臣奏折接纳,交联批阅。”
司礼监李广率李东阳、王阳明和蒋钦返回乾清宫外。
李广:“皇上小恙,正在‘打坐炼丹,口谕众卿,把奏折留下。”
群臣窃窃私语……
片刻后,纷纷高呼:“我们要见皇上……皇上一月多没上朝了,我们要见皇上,不见皇上不散朝……”
李广:“皇上炼丹,要‘七七――49天’,快到期了。
群臣高呼:“我们要见皇上,不见皇上不散朝……”
群臣高呼:“我们要见见活神仙方如仙。我们要见见仙女,请他们出来!否则,我们要闯宫啦!”
刘健等三位阁老和王阳明、蒋钦商议一阵,定出一计,刘健高呼道:“活神仙方如仙既然能请仙女下凡,还能炼仙丹使皇上长生不老,是必定能祈雨的――如今京郊大旱,请他答应明天午时之前祈雨,否则,我们现在就闯进宫去观看仙女炼丹!“
群臣一齐响应:“好!请活神仙祈雨!否则,我们就闯宫观看仙女炼丹!……”
李广无奈:“请众卿稍等,我去请示皇上!”
(13)炼丹室内,接上场。
活神仙方如仙仍在打坐炼丹。
孝宗和假仙女对面打坐。仙女不时地暗送秋波……孝宗热情上来,不禁搂着仙女长吻……
李广慌慌张张闯进门来,跪在孝宗跟前边喘边奏:“群臣请活神仙方如仙在明天午时前祈雨,如不答应,都马上闯进宫来,观看仙女跟陛下炼丹……”
孝宗不禁一怔:“啊,这该如何是好?”
李广:“只有请方如仙祈雨了,若群臣闯进来观看仙女和陛下炼丹,成何体统?后果不堪设想!”
孝宗无奈:“好,传联旨意:‘命方如仙明天午时前到天坛祈雨’!”
李广快步跑回乾清门外宣旨:“敕命方如仙明天午时前到天坛祈雨!”
群臣对方如仙早就怀疑,对他明天祈雨更是疑大于信。
也许他明天侥幸,偶尔逢遇下雨,但祈不到雨的可能性很大。于是都抱着明天看方如仙的笑话心情,纷纷散朝。
刘健:“王阳明侍郎有什么军国大事?”
王阳明:“蒙古小王子遣使送来《国书》:“用金银财宝5车,赎爱妃王满奴的尸骨。并永保和好,边境安宁。否则,将对明朝开仗!”
刘健:“事关重大,可先奏给张皇后吧!”
王阳明:“兵部尚书刘大夏重病,我身为侍郎,奏报皇后亦为越级。”
刘健:“李公也有急事要奏,和王侍郎一起奏给皇后吧!”
李东阳:“我是要奏张国舅揽权纳贿,霸占民田,抢拉民女等不法的,怎能奏给张皇后呀?”
刘健:“谢公和我一起带王阳明去奏给张皇后吧!”
谢迁:“好吧!”
刘健、谢迁和王阳去见张皇后。
(14)乾清宫东暖阁,当天中午。
孝宗回到乾清宫东暖阁,传李广把有关军情的奏折拿来!
李广:“大学士刘健和谢迁,带着兵部侍郎王阳明,奏交给了张皇后。只有李东阳的奏折留下了。”遂取了呈给孝宗。
孝宗览毕:“把张皇后传来!”李广应声而去。
乾清宫离坤宁宫较近,片刻间李广随皇后进门。
皇后怒气冲冲:“皇上办的好事!”遂把蒙古小王子的《国书》摞到皇上面前。
孝宗:“你家办的好事!”把李东阳奏折摞到皇后怀中。
皇上和皇后互相览毕。
皇后:“李东阳何其放肆!估且不说,所奏国舅罪状是否属实,但他竟敢称臣妾为张氏――臣妾既封为皇后,乃一国之母。他蔑视臣妾,即对陛下之大不敬!重则应诛身破家,轻则亦当杖罚充军!应速逮捕下狱才是!”
孝宗:“李东阳用词不当,联自会处置。但两个国舅如此贪赃枉法,勾结吏部卖官鬻爵,私建皇庄,苛剥百姓,可该如何定罪?若不严惩,难平民愤,有危社稷江山!”
皇后:“皇上强暴蒙古小王子爱妃王满奴自杀,将引起边衅,岂不更有危江山社稷么?皇上没有明着纳妃,而暗中何止10名呢?听说皇上不但私通宫娥美女,还竟然把仙女偷到了凡间!可有无此事呀!”
孝宗脑羞成怒:“来人!”
孝宗:“把皇后赶出去!”李广扶皇后走出去。
孝宗蹲在椅中思虑良久:“速逮张鹤龄、张延龄(两个国舅)及李东阳入狱”。说毕提起朱笔立书手诏交给李广。
李广接过《手诏》,即去办理。
(15)乾清宫东暖阁,次日中午。
孝宗还午休未醒。张皇后领着母亲金夫人(国姥)及皇太子朱厚照,不禀告而入。
金夫人、皇后、太子同跪床下。孝宗惊醒坐起。
金夫人哭哭啼啼,哀求道:“皇上陛下:老妇年近古稀,就两个儿子,一下子都打入狱中,万一有个好歹,我可依靠何人送终呀?……”
孝宗:“朕给你送终。”
金夫人:“不看金面,看佛面――看在我女儿皇后生养太子有功的份上,铙了国舅吧!”
孝宗:“你可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么?”
金夫人:“我还听说:‘东西大路南北拐,人人都有个偏心眼’。”
孝宗:“上梁不正下梁歪――联当皇帝的是不能有偏心的。否则,有危江山社稷!”
金夫人:“只怕罪状不实。求我儿子说情的人很多,他秉公拒贿得罪了不少人,挟嫌诬告是难免的。请陛下详细调查是好!”
孝宗:“朕已详细调查过了,证据确凿!”
金夫人:“要是证据确凿,罪根都怒他当国舅之过――要是不当国舅,也不会有人求他徇私舞弊了……”于是耍起泼妇的伎俩,躺倒地上撒泼,哭闹不休:“我那死去的丈夫张峦呀:你为啥把女儿配给皇帝当皇后呀?你可真瞎了眼啦!……要是女儿不当皇后,儿子不当国舅,也不会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啦……”
她哭到此处,突然双腿一伸,闭住气装起死来。张皇后扑上前:“国姥姥醒醒……”
孝宗气得不耐烦,为了赶快把他们撵走,于是道:“真是孔子说的‘唯小人和女子为最难养也’!”遂提起朱笔手诏十一个大字“释放张鹤龄和张延龄出狱”摞给张皇后。
张皇后:“李东阳如何处理?”
孝宗:“一起出狱!”
张皇后:“最轻也得杖30杖!”
孝宗反驳道:“要杖李东阳30杖,两个国舅就得杖300杖!”
皇后无奈遂扶国姥、太子离去。
(15)天坛,次日上午。
天坛圆丘之上,搭祈雨坛三层。每层彩旗招展。四角各有小道士侍立。上层摆有香案,道士方如仙童颜鹤发,身披白裳,手持白拂尘登坛,焚香斗表,念经画符。
孝宗携文武百官,列坐周围。锦衣卫士环立三层。外有百姓一千多人围观。
道士方如仙心虚,在坛上急如热锅里的蚂蚁,一会儿拜天,一会儿叩地,一会儿画符焚香,一会儿念经斗表;一会儿跺脚,一会拍案……但是天不作美,赤日炎炎,片云皆无,晴空万里……
方如仙本是假装的仙人,被逼上了梁山,在坛上折腾了一个时辰,加之烈日如烤,汗流浃背,精疲力竭,渐渐气喘如吼。……
只听午炮三声,限时已到。
方如仙吓得屁滚尿流,颓倒坛上……
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谢迁率两名卫士奔上坛去,提着方如仙的衣领架刀颈上喝斥道:“你到底是人是仙?”
方如仙黔驴技穷,哆哆嗦嗦坦白道:“吾乃泰山脚下,采药行医的江湖郎中,被太监李广诱进宫中……”
谢迁:“那仙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方如仙:“她她她是西华门外的一个土妓――暗娼!”
谢迁:“欺君者死罪,你可知道么?”
方如仙:“知,知,知道……”
谢迁:“我赏你一刀,升仙去吧!”
方如仙:“我已享尽人间的富贵,我,我,我,我死而无憾了……”
谢迁:“你死有余辜!”遂挥刀把他斩于坛上。
孝宗闻此,羞愧无藏身之地,遂宣谕:“摆驾回宫!”
李广畏罪,遂撞死坛下。
谢迁又命令侍卫:“速去寻那假仙女暗娼,当地斩首正法!”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画外音:道士炼丹说长生,
仙女竟能迷“真龙”。
国丈证据千般在,
打入冤狱受苦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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