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把硬币丢下去?!」
「不然你以为池子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多硬币。」
「咦,真的耶!」攀在池边望着水池申的硬币,圆圆的眼睛像硬币一样发亮了起来。
「不要想去捞。」立刻识破了小鬼心中的歪念头。
「欸……」
「到底要不要许愿啊?」
「当然要……」摊开小小的手掌望着枚枝硬币,一张小脸因为犹豫而扭曲异常。
这枚硬币可以买三个包子耶!三个包子可以撑三顿饭耶!
「丢啊。」
「……」
转过头看着大哥哥那张漂亮的雪白脸蛋,小鬼下定了决心,牙一咬,狠狠地把他的三个包子……不,是一枚硬币扔入许愿池,心中用力地默念「和大哥哥永远在一起」。
三个包子大概是他有生以来作出最大的投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能和大哥哥永远在一起,那还愁没包子吃吗?
*
「哈啾!哈啾!哈啾!」
连打了三个喷嚏后,鼻子连着整个脑袋开始发酸起来。从背包掏出毛巾擦着湿搭搭的头发,一阵夜风吹来只觉得一颗头劈哔趴啦有快要裂掉的趋势。
「三秒钟再不去吹头发,以后都不必吹了!」
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冻坏了,此时此刻一直回想起的,是萧雪森那板着一张后母脸手中持着电蚊拍威胁他去吹头发的场景。
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样怀念雪森那凶恶的模样过……方才在公园许愿喷水池边擦澡时,他顺手投了几枚钱币,没有许愿,反正他从前已经许过了,只是多投点钱看能不能增强效力。
从小到大,他的愿望一直都没改变过。
「妈的,好冷……」
顾虑到搬着一坨棉被不方便行动,所以没棉被可以盖的他只好把身上带着所有的衣服外套能穿的能套的都装备上了。什么鬼天气啊,又不是沙漠……白天热得他不停出汗,晚上却冷得他皮皮挫的。缩着身子躺在公图里唯一的一张长椅子上,这地盘还是他用武力喊胁用便当利诱,连哄带骗才从流浪汉手中抢到的。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
很快,很快……他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很快雪森脑袋就会正常了,电视都这样演的不是?也许明天他突然打个喷嚏打太用力然后脑袋就畅通了,然后就会想起他夏雨农来,然后忏悔着痛哭着来把他找回家。
在那之前只要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命,很快就可以睡回他暖暖的床,盖着他暖暖的棉被,搂着他个暖暖的雪森,不用在这喂这些死蚊子……
「更!」
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脸蛋上徒留一张红红的掌印,杀吸血鬼的一流高手却没打中正在吸他血的小黑蚊。累乏了的他却不想再起身去一条巷子外的便利超商买防蚊液了,身体沉重得仿佛上面压砖头似的,可必须保持警戒的脑子和精神却没办法松懈下来,迷迷糊糊间,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作梦还是醒着时,仿佛看见了雪森,从通往公园入口处的那条小径朝着他走来。
「你在这里干嘛」」雪森的脸比公园的长板凳还冷。
「是你叫我滚出来的。」夏雨农侧着身窝在椅子上,有气没力地回答道。
因为不小心在下载a片时载到病毒把计算机给搞烂了,结果里头所有的档案连着雪森那几天「熬日」赶工赶出来的翻译稿子全付诸东流水,结果萧雪森一气之下把夏雨农踢出家门。
然而很快地他想起了夏雨农感冒还没好,提了钥匙就出门找人。
「回家了。」
「我不行了,同志,你别管我了,自己逃命吧……」夏雨农伸出乎挣扎地扯住萧雪森的外套。
「……」还能演戏那表示没啥大碍。本想转身就走的,却在碰到夏雨农那凉凉冷冷的手时驻足了。
这白痴这种天气穿着短裤短t就出门是想要加重病情吗?(完全忘了是自己把他赶出来的)
想都没想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夏雨农围上,握住他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拉坐起来,然后转过身背着他蹲了下来。
「上来。」
「啊?」
「你不是不行了吗?我背你回去。」
「啊啊?」夏雨农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雪森不会是忘记他已经长大,长度也有一七八,不再是那个只到雪森腰部的小鬼……
「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我……我……」虽然夏雨农身材还算苗条,但都什么年纪了还给人家背……望着雪森直挺优美的背脊,夏雨农突然觉得耳朵和脸整个躁热了起来。
要他趴在那上头……不硬起来他就不是男人!可硬起来的话顶到雪森肯定会被宰,那他也不用当男人了。
「我还可以走……我自己走就好了……」
「那好,马上给我起来。」
转过身,原本以为会看到的是一双寒气逼人的蓝眼睛,但夏雨晨却意外地在那深蓝中看到了疑似温柔的成分,冷着脸的男人伸出手,将夏雨农身上披着的外套扣好,然后握着他的手,竟然就这样牵(拖)着他走回家。
可能是自己正在发烧所以四肢冰冷吧,夏雨农只觉得萧雪森的手异常地暖和。
缩回被扣住的手腕架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击,腰一挺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借力就从长椅子上翻身站上了椅背缘,身上唯一的武器一把家中带出来的菜刀还放任背包里来不及拿,只能处于被动闪躲的局势。
本来还迷糊的脑袋很快地清醒了,来接他的是雪森没错,只是这个雪森的手好冰,方才被他扯住的手腕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里直直穿透出骨肉的寒意……也顺便将他从过往的回忆里扯回现实。
「喂,你不是吸血鬼王吗怎么能用偷袭……」本来还嘻皮笑脸地抱怨着,却来不及闪掉往胸口打来的重重一掌,肋骨幸好没断,却震得他差点闭过气去,痛字都喊不出来了哪有嘴啰唆下去……
吸血鬼王雪黑色翅膀收起来了,但那双装满杀意的金色的眼睛却同样骇人。
「这小子明明就不是雨,为何那声音如些相像?为何笑容如些相像?」
听到他的声首,看到他的笑容,雪无法辨识自己心中那混乱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恨,是仇吧?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况且,他不是雨,他只是我的食物罢了。
下定决心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眼前这和雨十分相像的人,他不想再看到那人的笑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出手更加了几分狠辣,反正只要留对方一口气在,就足以当他的食物,至于外观的完整与否,那倒不必太过在意。
实力差太多了……
夏雨农是高手,高手往往也是最能看清敌我的差距,最能干脆服输的人。只是这场战斗关系到他的生命,他无论如何不能输……硬是拼着胸部再挨一掌的疼痛,借着强劲的掌力弹回长椅子边,
忍着喉头那口从胸部被推出来的血,飞快地抓起放在椅子边的背包,抽出那管金色的试管。
「不自量力。」
雪在心中冷笑,他知道那东西是啥,两天前就曾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企图用这玩意对付他。当然那几个妄想耍制伏吸血鬼王好留名青史的天兵道长没个能死得完整。
夏雨农坐在那却不主动攻击,他望着雪,先是叹了门气,然后露出雪最憎恨的熟悉笑容说道:
「食物在眼前却不能吃,看你流不流口水!」话说完反手将试管的尖锐矛针往自己心口插去。
玻璃管内装的金黄色液体不是一般的液体,只要牵动了开关,液体立刻转化成半液体半气体的状态迅速地从针头渗入身体内,以达到最快扩散的目的。
不用三秒钟,夏雨农便松开手翻倒在地,蔓延全身的毒所造成的疼痛使他整个身体抖个没停,鲜血一大口一大口地无法控制地呕着,好在这毒很厉害,没疼他多久就让他整个休克过去了。
「……」
走到夏雨农身旁,雪蹲下身,望着他那紧闭着双眼几乎像是死尸般灰白的脸。伸出手指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再沾了点他唇边的血,凑近鼻子一闻……很好,果然是能看不能吃。
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冒着生命危险让自己的血变成毒药,该说他勇敢,还是固执?
雪对这本来只当作是食物的人类,开始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忍着不能吸他的血,的确需要很大的耐力。但忍着剧毒在自己体内造反却不解,不也需要强大的耐力吗?
雪倒想看看,到底是谁的耐力强一点。
伸手抱起昏迷的夏雨农扛上肩头,离开了公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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