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他没有回答。我揭穿他，“看过的不多吧？有些太新了！”

他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说：“在这边吃吗？”

从他一进来饭香味已随着散进室内，再看看他手中提的塑料袋，就知道刚才他出去做什么去了。

我把棉衣脱下来放好，从他室内的水盆洗过手，去坐下。他洗了手也坐过来。吃着饭我问他：“棉衣你给我买的吗？”

他只吃不回答。我又说：“别的那些也是吗？”

他也不回答。我没再说话，也只默默地吃饭。忽然间他放下筷子，静静地坐了会儿，站起身往他的办公桌那儿走，一边说着：“都吃了，别剩下，剩下也浪费。”

我也没再吃，望着他。

对他似乎没多少了解，知道他姓赵，他的名字叫什么？他三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有了妻子孩子吧？我希望从他这儿得到将来吗？我似乎从没奢望过。

可我仍然想抓住什么，就像厂务办里那些文字，不是一定喜欢，只是没得选择！饥饿的感觉、饥饿的痛楚已经灼伤我的记忆，让我一想就痛就胆怯。我已经知道那饥饿不止肚肠的反应！

如果从来没有满足过，如果我一直是个饥肠辘辘的有些智障的丫头，或许我还能忍受。但现在，我感到越来越恐惧那些饥饿着的凄凉感觉。

他抬起眼睛看我，我在他的目光里喘吸，整个气管都带着疼痛。

他看了我一会儿有些惊，站起来坐到我身边，扶着我问：“怎么了？”

我靠到他怀里，他没有拒绝，任我靠着，一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揉挫。我闭上了眼睛，气息慢慢安定下来。

“不舒服吗？去医院看看？”

我摇头，望着他说：“你不该对我太好。”

他点下头。

“我害怕！”我怕有一天又是只能背负着伤痛离开。

他点头。

“我不想走！我不想一个人！”我又是那样焦灼的渴望着，渴望安全，渴望爱，渴望温暖。

他点点头，站起来离开我身边，说着：“安心呆着吧，哪也不用去，什么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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