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内心的奇异,他撕开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甚至听到烟丝燃烧的咝咝声。
当陈松缓缓呼出这口烟时,他感到脑袋略微有些玄晕。他不经意地走到书橱前,一边戏谑着吐了个烟圈,一边向那个偏瘦的姑娘说,“再给我拿一本这个书。”
瘦姑娘走过来,用手指着,“这本?”
“不,旁边那本。对,就是它”
“十块。”瘦姑娘脸一红,把书扔到柜面上。
“给。”陈松把书夹在腋下,往外走去。推开门,门外依然是那么安静。他把车开到下面,打开车内照明灯,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这本《墓地看守人》。翻到扉页,陈松不由地笑了。这是另一个人写的一本同名字的小说,严格地说不能称作小说,里面充斥着性描写、鬼故事,这是非法刊物的惯用伎俩。它们的销售点主要集中于火车站、汽车站、服务区等,这是在路上人的读物。
怪不得那个姑娘脸红呢。现在这个时代,脸红的姑娘也很难得了。陈松感叹着自己的敏感与多彩的世界。
他重新点上一颗烟,打开车窗,把车速保持在100迈左右。再过一个小时,陈松就能赶到诸城。他并不着急,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了,即使再快的速度到了家乡,也什么事做不了了。
东城收费站依然那么冷清。交了高速路费,陈松缓缓地驶出了收费站。他家林村距这里只有七里路。陈松看看表,11点钟了,家里人应该已经睡下了。于是他往市里驶去。
白玉大宾馆。这个形状酷似女人身体的硕大招牌横在东城北路北首。这是白玉山村的特色。在拆迁之前,这里的人家几乎户户有妓女活动,有“白玉山子一条街”的美誉。陈松决定住下来,这里人多混杂,是隐匿的最好去处。他把车停到院里,径直走到服务台上,一个小服务员正趴在桌上睡觉。
他敲了敲桌子,服务员一抬头,吓了陈松一跳。她右边的眼睛黑眼珠很小,就象用毛笔点上了一滴墨,她抬头看陈松时,右眼全是白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陈松避开她的右眼,问,“有单人间,能洗澡的吗?”
白眼珠用左眼狠狠地瞅了陈松一眼,没好气地说,“单人间要100。现在没有热水洗澡了。”
“领我去。”陈松挥了挥手,也有些不耐烦。
白眼珠引着陈松,七拐八弯。中间的过道只能容一人走,散发着刺鼻的尿骚味,陈松有些后悔住在这儿了,虽好藏身,但却太差劲了。
先左再右,又右再左,几乎来到过道头上,一个泛黄的木门半开着。
“就是这间了。热水服务台有。”白眼珠转身要走。
藏的果然隐蔽,但一旦被人发现,就没地跑。“怎么没有锁?这晚上怎么睡?”陈松拉开灯,看到门销没有了。
“门后有木棍,顶住门就可以了。”白眼珠头也不回。
陈松苦笑了一下,伸手用木棍顶住门,然后躺倒在床上。他看着那根粗木棍,好家伙,连防身武器都有了。屋子没有窗户,整个感觉跟监狱里蹲的小黑屋差不多。挨一下吧,都12点多了,天亮再说。
闭上眼睛的陈松眼皮很快就沉下来了。这几天,他太累了。
就快要睡着时,忽然传来“扑扑”的声音。陈松警觉得睁开眼睛,轻轻隐身于门后,用手握住棍子。他屏住呼吸,把右耳往门上贴了贴。
“扑扑扑”。就是这破门发出的声音,与正常的敲门声都不一样。
“扑扑扑”。又是几下,随即有个甜得让人浑身发痒的声音,“大哥,大哥,要夜宵吗?”
陈松知道,在这里夜宵就是指小姐。他没有接话,如果接了话,你甭想安静。
又响了两次,那个甜腻的声音消失了,“妈个逼的。”随后,踢踢哒哒,慢慢走远了。
陈松松了口气,重新又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
“明天早晨六点钟,到燕子巷27号。”这个声音就在耳边,虽然很低,但却非常清晰。
陈松一跃而起,门关的好好的,那根木棍依然很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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