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吴生，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钱老头身上。随意的在一些人身边经过，并和他们攀谈上一两句，并在递给他们一些东西，在基本都露出感激与疑惑的神色后，吴生又在众人都注视着钱老头的情况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钱老头疯癫依旧。也许是一路人们过于枯燥，也许古人也有围观的嗜好。总之看钱老头表演的人是越来越多。虽然烈日当空，但人们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大多都是像青子一样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空洞。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神情，只是机械般的看着……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出自鲁迅《药》
原来场中的钱老头不知何时拿起拐杖，用力砸向了身旁的一块石头。咚……的一声竟然将沙锅大的一块儿石头砸出了一个坑，碎石也向四周飞散，激射到人群中。人们一时不甚，赶快向外散去。但是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将本不大的场地围的像城墙一般。最终在石子的威慑下，人们终于给钱老头让出了一块足够大的舞台……
就看刚才还精神错乱的钱老头突然停止了疯癫的举动，拄着手中的拐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荡起的尘土使得人们又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脸虔诚的对围观的人说道：“来的人，俺的乡亲们。现在瘟疫爆发了，官军又不让乱跑。这样下去大家早晚要病死的，刚才我得到上面的指示。会有一位仙人来拯救大家。”
一翻演讲过后钱老头转身用手指着背后的吴生。然后双膝跪地一边给吴生磕头一边诚恳的说道：“仙长，救救我们吧。”
围观的人群见后哄……的一下散去大半，剩下的也只是看着笑话。钱老头和吴生也并不为意，吴生似若妄闻，竟然闭上了眼睛。
而钱老头突然浑身一振，似乎听到了什么。一脸恭敬，嘴中答应着什么：“是……是……多谢仙长，是……我一定不辜负仙长嘱托……”
然后站起来对围观的人说道：“仙长已经答应拯救大家，并告诉治疗瘟疫的方法。如果谁得了瘟疫想让仙长救治的话，就给仙长成心磕三个头，然后去周围采一些青草服下，不日就会康复的。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就来问我，我会代大家向仙长作出解释。”
说完之后便也向吴生一样闭目养神了，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人们看到钱老头不在说话，也失去了观赏的兴趣，都兴致缺缺的散了。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过却依然时不时指指钱老头，看看吴生。似乎有了力气，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其中一伙人说道：“哎，看到没有。刚才那老头一棍子打碎了那么大块儿石头，你说那是木头做的吗。那老头怎么那么有劲儿。”
他旁边坐的人说道：“就是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幸好那会没拿他开刀，不然这会还不一定怎么地了呢。”说完后似乎越想越有理，在那里不住的点头。
他对面的人轻蔑的说道：“就一老骗子，就那一下子，你看不是累的在那歇着了么。”然后用下巴示意同伴，人们也配合的扭头看着气定神闲的钱老头。附和道：“就是，就是……看，累的……。”
而在人群中时不时传出“骗子”“疯子”这样的言论。似乎人们都以此取得心理上的一些慰藉……
但也有例外，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病急乱投医的人。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拉这年幼的儿子，一瘸一拐的来到吴生和钱老头面前。面带焦急，哭泣着一边磕头一边向钱老头说道：“仙长，救救我儿子吧，我这辈子给您作牛作马报答您。求你救救孩子吧……”说完拉着咳嗽的孩子，按着小孩的脑袋磕头，几下女人的脑门上就出现了血迹……
吴生依然不惟所动，身旁的钱老头起身将遍体鳞伤的母子两掺了起来。说道：“我可不是仙长，我只是替仙长传话而已，你就叫我钱大师吧。刚才我已经说了，只要成心给仙长磕三个头，再拿些青草服下。第二天，便会好的……”
说完又坐回了原位。而那位母亲听后又重新磕了三个响头后去不远处拔了几棵青草，将根部的泥土擦掉让小孩吃了下去。
四周的人们看着竟然有人相信，还真的按老骗子的话作了。又都嘲笑起那母子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真有傻子啊。还磕个没完了，贱命一条。”然后又谈起自己多么精明，在哪哪哪多占了几分布，多吃了多少好东西，多拿了几块糖……
听的人不时露出羡慕与向往的神情，心理想着等到自己有了那样的机会也多占点便宜……就这样人们的焦点又转移到了自己过去多么风光，有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吃过什么稀罕的玩意……
不远处，树下的头儿满脸阴沉，双眼微睁的注视这刚才发生的一切。在他身边的青子也低头想着什么……只有两人身后的一个黑脸大汉在树上蹲着，好奇的看着吴生那里。一会摸摸头，一会抓抓脸。见刚才热闹的景象散去，显得十分着急。对着沉思的青子说道：“青……青……”也许是因为着急，也许本来也就嘴苯。一个青字说了好几便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说不出来他就更着急，可是越着急就越说不出来……几个字说的连汗都出来了……
突然一下没踩稳从树上摔了下来，巧的是他的下面正好就是正要抬头看的青子……
青子刚听到楞子叫他，不过奇怪的是声音是从上面传来。他正要抬头看，突然感觉天一下子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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