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禾噌地起身,扔掉狙击步,转过后背上背着的一把大口径冲锋,突突突打了一梭子子弹做掩护,拽上周谨元就撤,示意身后的队员补上火力。
地下室。
“这老兔崽子怎么解决?杀了是不是有点儿便宜他了?”
小冯站在门口,端着枪,精致的手工小牛皮靴子冲着胡胖子的大肚子就是一脚。
床边的顾卿禾充耳不闻,低垂着头,摩挲着九狸的手腕脚腕。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她身上的枷锁,只是扯动间难免加剧了她原本的伤痕。
他抱着仍在昏迷中的九狸,谁也不让碰。
九狸的手腕脚腕全肿,淡淡的血丝噌在卿禾衣服上,屋里很潮,血腥味混合后的味道不好闻。
一旁的周谨元冲小冯打了个手势,静静上前,拍了拍顾卿禾的肩。
“卿禾,快松手,我们要马上带九狸上医院……”
回想起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周谨元,也不禁愤怒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晕倒在门口的胡益!
顾九狸呈“大”字形被缚在床上,衣衫半褪,凌乱不堪,下身红肿湿润。
她面前的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个摔坏的摄像机。
两个人都不敢肯定,九狸究竟有没有受到侵犯。
顾卿禾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放下九狸,三下两下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去个狗屁医院,回家,把大夫叫来。”
经过小冯身旁,他压着声音冲她吩咐。
小冯点头,又冲地上的胡胖子跺了一脚,“顾少,这孙子咋整?”
顾卿禾头也没回,踩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露出一个狰狞的残暴表情,“咋整?等他清醒后摘肾摘胃摘肝,然后,活活打死。记住,把这儿给我平了,彻底平了!”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把满清十大酷刑在这个畜生身上全用一遍的冲动!
漆黑略显冷冽的夜晚,星子稀少,东北的春天夜风干燥而冷。
白日里阴沉憋闷的天气,众人皆以为是要下雪。
哪知到了凌晨,终究只零星飘落了几丝雨,伴着阴冷的风,只让人觉得凄凉萧索。
周谨元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卿禾发动起车子,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耳边忽然想起周谨姿某天对他的嘲讽,“你爱她?这天底下谁都可以爱她,但可惜你不行,你没资格,你保护得了她么?”
那女孩儿年轻却世故,到底看得比他自己透彻。
是以刚才,面对不远处,伤痕累累昏睡着的九狸,他第一次犹豫了。
一直同样奔袭的脚步迟疑,在门口驻足,眼看着另一个男人满眼伤痛满眼爱怜地抱着她,轻声哄着爱抚着。
他想告诉顾卿禾,他的爱和他的痛,一点儿也不比他来得少。
如果她死了……
我不会自杀,可我会比死痛苦一万倍,我会带着爱与悔恨,行尸走肉地过完一生。
这是我的罪,我要用继续活着,来赎罪。
可是思前想后,这事毕竟因自己而起,说与不说,还有区别么?
(bsp;有人弯下腰,轻轻敲了敲窗玻璃,是小冯。
“周先生,我来开车吧。”
她笑得友善,瞄了一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的手,泄露了满腹心事。
周谨元点点头,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他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流线型的车身划过优美的弧线,呼啸而过,紧紧跟上前面的车。
离开了大概一千米远,小冯正在开车的手腾出一只,轻轻按了一个钥匙链一样的东西。
恐怖的火焰混着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划破宁静的郊区夜空,在他们身后升腾,响起!
落地,请开手机,亲爱的,我回来了。
齐墨一袭驼色风衣,高挑俊朗的身姿,在微风中大步前行,当真有衣带当风,飘然若仙之感。
他清瘦了一些,热带毒辣的阳光也把他原本不甚白皙的肤色晒得黑了不少,然而不增潦倒,平添霸气。
对于华白的出尔反尔,齐墨并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自己只是误打误撞。
至于华白最后说的那个似真似假的“威胁”,他也思索了一下,但毕竟,“术”是一种对大众太陌生的东西,他想要相信,都不知从何信起。
这次去欧洲,九狸的病情,他自然挂在心上,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关于欧洲军火势力的洗牌和重组。
老牌的意大利黑手党,新兴的俄罗斯港口势力,在以齐墨为首的兰登古堡几番调停之下,终于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只是在长远的利益面前,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是以他临走时,对顾卿禾说了那样一番话。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宝贝从来不关机,连睡觉都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他多次呵斥,可这恶习从来改不了。
一股莫名的焦虑浮上心头,正恼怒着,有电话进来。
利落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曹澜的声音焦急刺耳,“老齐,你在哪儿?”
“我刚回来,还在桃仙机场。”
他挑挑眉,一向沉稳的曹澜干啥火烧火燎,难不成……
刚要问,曹澜再次急急开口:“顾卿禾来电说九狸被人绑架了!”
“轰!”
齐墨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轰然倒塌,捏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叫老虎开车来机场接我。快……一点。”
他眯起眼睛,瞳孔如猫一般,盛怒下几乎缩成一线。
摸了摸有些憋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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