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但寿命却还是长的很,他想,也许每日都要这么过下去吗?
元嵇籼偶尔会来一次,宋白不是在钓鱼,便是在小憩,或是在读一本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书籍,他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宋白,是否要去看一眼盛沅,可宋白却每次都将话题绕开。
最后一次元嵇籼来时,直白了当,直接对人说:“你真的不去看一眼他?”
宋白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缓缓摇头:“他说过不再纠缠我,我俩此后便是没了瓜葛。”
“嗤,他当然是没有闲工夫过来纠缠你,”说罢他又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对他说,“算了,不提他了,可你莫要后悔,这次不见,恐怕是多年后才能见到了。”
宋白:“嗯。”
元嵇籼:“我此番来,是来向你告别的。”
宋白感到奇怪,问他道:“你要去哪里?”
元嵇籼笑了一下:“那人刚刚结了金丹,要巩固修为闭关修炼,不知多久才会出关,大概是几十年后,也说不定,我想去他座下陪着他。”
宋白听了,抿了一口酒,抬眼时的神色带了一点不舍:“那便是几十年都见不到你了。”
元嵇籼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怕你会寂寞。”
宋白笑着摇头:“什么寂寞不寂寞的,这几千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了。”
元嵇籼听了他的话,心中虽是心疼,但也没有办法,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小狐王,问起了怀长龚的近况。
宋白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那个弟弟,正被众多长老压制在内宫,身不由己,毕竟他的身后,是整个狐族,怎么敢懈怠,两人倒是经常有些书信的往来,怀长龚送来的信中,字语间皆是殷切的想念,无不是一些日常的琐事,每当宋白落笔之前,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可是那又如何,他感到怀长龚对他的感情太过殷切,对于一个王来说,断然是不好的,于是每次回信之时都会写下,安好,勿回。
可是信件却未断过,宋白便想,随他去吧。
他笑了笑:“能怎么样,操劳极了。”
元嵇籼道:“唉,那也没办法。”
他最后起身告别,独留宋白一人看他离开的背景。
自此后,他的生活便真的清静了起来,挚友离去,兄弟在远方,小小的宅子里面只有他和两个小仆。
不知是多少次了,阿宝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大人你下山看看吧,这都多少年了,你在山上都呆了多少年了······”
阿宝说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便笑着问他:“这都多少年了?”
阿宝扳着指头数了数:“都已经有快三十年了。”
宋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有一抹恍惚,原来都三十年了。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樵夫上山砍柴,结果进到深山后发现有两个老人在下棋,于是他一时心起便候在旁边看了起来,却未料到棋局结束后他再下山,早已物是人非,已经是五十年后了。
他将手中的书页折了一角,叹了口气:“日子过的真是快啊······”
他在这山中真的已经呆了三十年了,元嵇籼走之前对他说过,怕他寂寞,这些年过来了,他心中还真的是有些寂寞,那处空荡荡的地方,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漫长岁月越来越大了,他一直在想一个人,却一直不去想他,宋白觉得,这便是缘分吧,有缘无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阿宝说道:“走吧,下山。”
阿宝看到自家大人终于有了想出山的念头,一时间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宋白点了点他的鼻尖,叫了一句:“小傻子。”
凡界还是如以前那么热闹,人来人往,这三十年间,像是并未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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