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白真一道说话,便见白浅远远地走来。那一刻,他这只几十万岁的老凤凰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待他胡思乱想,白浅已走近。
“折颜,你可回来了。”白浅颇急切地问道,“师父他如何了?昆仑虚呢?”
折颜在心里叹了一句“果然”,面上依然淡定,只道,“你以为呢?墨渊是何人,这点事他既已出手,定是稳妥无疑。不过那日因消耗过甚,虽无大碍,他也须闭关一阵子。我因替他炼制了些丹药,方才回来晚了。”
白浅见他说得合情合理,虽还有些担心,也不便再纠缠此事,只叫他去瞧瞧凤九。折颜在心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不多言,便即进到房内,为刚刚醒来的凤九诊起了脉。
却说因太晨宫出了这等事,天宫已然乱了套。天君几日前亲临太晨宫,却被东华以人多事杂为由拒之门外。天君因见不到东华,便交代夜华偶尔去宫里瞧瞧。夜华因白浅半月不曾回宫,也乐得往太晨宫走一趟。只乐胥颇为不乐,见着夜华之时脸色也不甚好。夜华问及,她只说白浅只顾着青丘,何曾顾及过夫家。那日不管不顾便丢下阿离去救侄女,回得宫来,半月不出太晨宫的大门,更不曾见过她来问安,分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夜华但好言好语安慰,只说青丘女君至今未醒,她也是不得已。
乐胥只望着夜华离去的背影,将手中一只碧玉簪“啪”的摔碎在地。
不知是哪一宫的仙娥仙官说漏了嘴,东华帝君造妙义慧明境,又以一己之力调伏源自凡世的三毒浊息这许多年,那日还差点因此羽化这件事不过数日便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众仙皆云东华帝君闲云野鹤之身尚能为护四海八荒,此等高风亮节,若不能前去探望,如何对得起仙家身份。是以何止太晨宫,连天宫都因争先恐后络绎不绝往来问候的各路神仙而挤得门庭若市。东华禁止不住,便随他们去了。因太晨宫内还住着青丘女君,多有不便,因此重霖他们便要前来太晨宫的神仙们在芬陀利池畔的这处空地等候,不得擅入。
却说熙熙攘攘的一众大罗神仙里,有两人并非因此而来。南海水君携了女儿绿袖公主避开了众人,往大殿去向天君问安。南海水君一向难得离开一次南海,天君面会之后,因见他携了女眷,便要乐胥代为款待。乐胥见绿袖公主聪颖伶俐,容貌出尘,极是喜爱,便乐得应承下来。某日在散步闲聊之时,乐胥试探着问绿袖,是否已许了人家。绿袖因找不到话头提起此事,正暗自烦恼,不想乐胥竟先问起,便盈盈下拜,只道,她早已待字闺中,往来说亲的也不少,只因那年太子夜华曾去过南海,她见之不忘,这许多见过去,也未曾改过初心。故至今未有婚约。乐胥细细算了一算,这事已然过去了两百余年。一面感叹绿袖之长情,一面又烦恼洗梧宫因白浅之故未得一位侧妃,实在太不像样。因见这绿袖公主品貌都是上上之选,且南海水君又以女儿叨扰之故往她宫中送了份大礼,她婉拒不脱,便索性收下,是以有意将这公主留在身边,为夜华选作侧妃。不过乐胥一向知晓儿子的心性,只安慰绿袖了一番,让她往自己宫里多住些时日。绿袖见状,只欢喜拜谢。
白浅因凤九已然甦醒且太晨宫事忙之故,这几日便回了自己的长升殿住着。
这日她闲了下来,躺在榻上,终于寻得机会将之前的事重头整理。然而思前想后,越发觉着墨渊这事甚是可疑。一来这三毒浊息只能由东华帝君方能净化,且若要将之净化,还需沉睡上十几万年。以东华帝君之能,尚需如此之久,可见这三毒浊息之巨大。而若仅仅将之调伏,也须耗得东华全部修为,乃有羽化之危。墨渊仅凭一枚梵天印便能将这妖息收服,若果真如此简单便能处置,只须请墨渊出面便了,东华帝君又何须屡屡以身犯险。可见这梵天印并非那么简单。那日折颜与东华帝君言语之间对这法器言辞闪烁。东华帝君只说驱动这法器也是不易,却没了下文。之后她问折颜,折颜却只说无事,不曾料竟去了昆仑虚半月之久。二来,那日的梦境太过诡异。对梦中之人她已无丝毫印象,却还记得要凡事谨慎,甚至连玉清昆仑扇的法诀藏在何处都一清二楚。这委实太过不寻常。玉清昆仑扇的法诀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墨渊知晓,莫非那日梦境中人便是……
若真是墨渊,他却又为何要来入梦?
她思及此,一个激灵从榻上坐了起来。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这长升殿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便起身换了身衣裳,匆匆步出了殿门。方出得殿来,便见夜华带着阿离正走进来。阿离见着她,叫了一声“娘亲”,扑入她的怀里。她微笑着安抚了孩子,转头去看夜华,却见夜华神色恍然之间尚带着怒意,不由得轻声问他出了何事。夜华却只抿了唇,淡淡一笑,说没事。方才宫外人多,阿离在外面始终不好,还是回来他才放心。白浅点点头,吩咐奈奈将阿离带入殿内,自己却向着宫门外走。夜华问她去何处,她顿了一顿,只道出去走走便回。夜华见她神色有异,无法放心,便遣了一个小仙娥远远地跟着。
白浅好不容易自车水马龙的南天门挤出来,便腾起一朵云,一刻不停地望昆仑虚而来。
远远地还未到近处,她便瞧见昆仑虚半山皆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结界之中。那仙障她是晓得的,那日墨渊于碧海苍灵所施的便是这仙障。虽则这仙障不如当日,却也极为壮观。她按下心中那丝焦虑,落下云头。
昆仑虚大殿与往日并无不同,仙童在一旁打着瞌睡,几位师兄则三三两两在一处研习着经卷。见她走进来,这几位师兄们全呆了一呆,对望一眼,方才满脸堆笑地打趣道,“我们方才还说是谁呢,原是十七来了。”
白浅微笑着向几位师兄施礼,“诸位师兄,好久不见。”
“你这九重天的太子妃,今日到此,不会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吧?”
“师兄们莫要开十七的玩笑,”白浅敛起笑意,神色已见焦急,只道,“师父可在?”
几位师兄也未见迟疑,只淡淡道,“师父在闭关。半月前那一场你也是知晓的。师父甦醒不久,尚未恢复到从前那般便赶去碧海苍灵,自然有些折损。折颜上神说并无大碍,只需闭关静养些日子,便可恢复如初。你这般急急忙忙赶来,想是担心师父?”
“这是自然。”白浅叹道,“那日师父的模样十七看着似不大好,这半月又因在太晨宫照顾不及到此。这两日终于得了空,方才来看看。即便如此,也误了时日。师父若然安好,十七便能放心。若师父有个什么,十七便是万死也难赎罪的。”
几位师兄听得她如此说,面面相觑,颇有些紧张,却不敢表露分毫。
“对了,大师兄呢?”白浅左右看了看,“还有子阑呢?”
“大师兄在藏经阁。子阑大概在哪处闲逛吧。”
白浅又与几位师兄闲聊了几句,便循着路径往墨渊闭关的山洞而来。刚走到洞口,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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