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担忧道,“终是到了这第三局。你们别光顾着看热闹,仔细看着,若搞砸了,师父不跟着十七走,才真是个恼人的。”
令羽也不言语,只在一旁微微一笑。这最后一局,有他在,十七赢定了。只是讹了师父这罪过怕怎么也洗不清了。十七啊十七,你出此下策,可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摊主微微一笑,似有成竹在胸,“这回姑娘又想算什么?”
白浅笑容可掬地一手撑在摊桌上,一手收了扇子,指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道,“好说!我便随意拉一位路人,你若能分毫不差地算出他今日所历之事,便算你赢!”
围观众人一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模棱两可,语焉不详,乃是算命先生的惯用伎俩。虽则这位摊主以神算著称,然要算得不差分毫,也委实强人所难了点。是故众人议论纷纷,摊主真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主,这出手阔绰的姑娘原不是来算命,而是来砸场子的。
众人以为他定不敢应,却不料摊主微微一笑,了然道。“一言为定。不过事不过三,若今次赢了,姑娘定要遵守信诺。”
“这是自然。”她笑得很是狡黠,“道友可不能反悔!”
摊主微微颔首。她见着,便背过身去,随手拉住一位路过的小贩,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哥,你若愿算个卦,你所卖之物我便尽数买了。”
那小贩吃了一惊,道,“你说话算话?”
她颔首,转头向着摊主道,“道友,你便与这位小哥算算今日运数,如何?”
他微微笑道,“好。”
也不卜卦,只随手一算,便于白纸上写下了寥寥数字,叠好,放于桌面上。
她伸手去取,却见着那纸上写着“花盆、一吊钱、一两银”几个字。
那小贩去后,小半天也不见一位客人,便挑着担子沿街叫卖。不想路遇一对夫妇吵架,动起手来,丈夫捡起身边的花盆,照着那女子头便砸了过去。女子侧身一躲,那花盆不偏不倚便砸中这小贩的头,一时头破血流。小贩正在想今日为何如此晦气,那丈夫已怒气不减地冲过来,与了他一吊钱,只道,不要拉倒。小贩想暂不与他置气,先去将头上伤口找郎中瞧瞧,包扎止血是要紧。便往城南的医馆而来。何曾想这医馆馆主的儿子今日方才出生,喜事临门,见着小贩满脸是血,便未将他让进来,只问伤从何来。小贩将方才之事细细说了,那馆主念及今日儿子出生,欲为之讨个好彩头,便与他道,今日这诊金非但不收,还欲将一两银相送,你早些离开。馆主为小贩包扎好,便回内堂去取银子。
眼看这摊主所算即将应验,这边厢叠风子阑他们坐不住了。
“决不能让师父赢了!”众师兄弟难得一条心。
众师兄弟正思索间,那边令羽已默念了个诀,将街边一条狗一指。那狗登时窜了出来,叼起小贩的挑子便跑。小贩一瞧,这还了得。也顾不得银子,起身便去追那条狗。从城南奔至城北,亦未追上。待回至卦摊,那小贩已是气喘吁吁,愁容满面。
众人问他来龙去脉,他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白浅微微一笑,转头去瞧街角,果然瞧见师兄们攒动的身影。令羽还默默比划了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她转过头去时,已是笑意盈盈。
“道友,如何?”她眉眼弯弯,“愿赌服输。”
那摊主斜眼瞧了瞧街角处一堆看热闹的人影,又抬眼看了看眼前女子肆意的笑靥,终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也罢。”他收拾起摊点,起身道,“那之后便劳烦姑娘了。”
这边子阑惊叫一声,“不好,被发现了!完了完了,这回回去,两万遍冲虚真经是跑不了了!”
长衫扶额道,“我就说这样不好。这下可好,师父多精明的人,会不知道是我们搞的鬼?这下可坐实了我们十七个弟子联手欺负凡人师父的罪名……往后的日子,可有得受了。”
“大家不要这么悲观。”叠风安慰道,“左不过是惩罚而已,大家一条船上的蚂蚱,有难同当便是,要罚一起罚,谁也逃不掉。你们倒想想方才那得逞的快意,代价总是要有的。”
令羽倒是一脸轻松地看着那边摊主收拾好东西,与白浅一道离去的背影,笑道,“旁的都无所谓。只有我瞧着师父与十七站在一处,一个如玉树临风,一个似娇花照水,甚是相配么?”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令羽似听得到众师兄弟们信仰崩塌的声音,继而又轻描淡写道,“指不定十七便在凡间轻而易举将师父拿下了,也未可知。”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吸气之声。
令羽似听不懂一般,回过头去,望着众师兄弟笑道,“这么一瞧,真可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左右师父向来不近女色,要他这几十万年的铁树开花固然不现实,可咱们十七却有天然优势,师父最是宠着她不说,她也与师父最是亲近。你们说,还有比这更水到渠成的么?”
长衫沉思道,“这么一说,倒似有一分道理。”
叠风凝神一想,顿悟一般笑道,“九师弟这话倒颇有意思。左右十七在凡间也陪了师父千载有余,于情于理,他们这缘分也是不浅,若真能共结连理,于昆仑虚倒也……”
“打打打住!!”子阑叫道,“大师兄,你怎的也这么容易便接受了九师兄这歪理邪说?!你们可想仔细了,十七要是真拐带了师父,那咱们可就要叫这小师妹,咳,师娘了!”
子阑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师兄愣了一愣,瞬间炸了,个个吵起来,言说此事断不可行。纷纷指责令羽误导师兄弟们,居心叵测。
令羽听了,却不生气,只笑道,“我随口一说,你们倒当真了。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心里有个数,总比成真那日全无防备来得好。你们说,是也不是?”
叠风叹了一口气,瞧着那二人已走远,便道,“今日赌也赌了,闹也闹了,时间也已不早,便一道回去罢。至于师父,总归有十七在,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说罢,便携了三三两两正七嘴八舌的师弟们往昆仑虚去了。
那摊主收拾好摊点,方才缓缓问道,“不知姑娘师承何方仙府高人,可有落脚之处?”
白浅笑着点点头,折扇一打,“师承昆仑虚墨渊上神,暂居落霞山朝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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