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清楚得很,洛菲语只是吃醋了。这几天,他也挺难受的。他多想抱抱她啊。有时候想得都恨不得把汪晓诗赶走。但看着洛菲语站在一边似乎无所谓的样子,他也觉得很生气。于是,汪晓诗对他献殷勤,他也不说,由着她。他倒要看看洛菲语能忍到什么时候。
可现在,对方真的表现出来了,他反而有些担心。伸出还挂着吊瓶的手扯了扯洛菲语的袖子,“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我陪你呗……。”
“再过两天?”洛菲语干笑,她觉得眼睛酸胀酸胀的,眼泪直往上涌,“再过两天,你好得了吗你?”
其实洛菲语也没有那么狠心,她知道楚文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才敢跟他闹。想着那天在病房,汪晓诗瞪着她,义正言辞地说,“小语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不是咒文轩好不了呢么!”她就觉得讨厌。
文轩?
哼!
既然这样,大家眼不见为净。于是,洛菲语真就三天都没有出现在楚文轩面前。她拿着楚文轩给她的卡在商场里“血拼”,气极地想着真要离婚也不能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只要一想到“离婚”这两个字,她都会觉得难过,便再也没有购物的心思与热情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到了医院门口,硬是克制着自己没有走进去。楚文轩不是没有打过电话,是她顽固地不接。心里面最阴暗的一面占据着主导地位,让她觉得是楚文轩和汪晓诗联合起来欺负她。她在心里骂自己:让你答应这么早结婚。看吧,糟糠之妻,人家立马不珍惜了!活该!
没有再见楚文轩的第四天一大早,洛菲语还迷迷糊糊地翻滚在床上时,电话就响了。她顺手接起来。“喂……。”
“洛菲语,我告诉你,你今天再不来医院我就死给你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洛菲语在床上呆了2分钟才慢吞吞地下来洗漱。
自杀?楚文轩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这种事轮到她洛菲语来做,也轮不到楚文轩。可是,她想见他,真的很想。他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也不必再矫情。
换了套新衣服,画了淡妆,洛菲语向医院走去。她是在和汪晓诗比,即使是糟糠之妻,她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情敌啊。
令她意外的是,楚文轩早就西装笔挺地等在医院门口了。她想,看来恢复得很好嘛。“你的贴身婢女呢?”一走近,洛菲语就语带不善地询问。
楚文轩轻笑,“就算是贴身婢女也还是要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啊。”
洛菲语瞪他一眼,将头转向一边,“这几天怎么样啊?”生硬地问候着。
“不错。”
“我想也是!”快速地接过话,瞪着楚文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然怎么神清气爽的,连西装都穿上了。有什么喜事啊?”
楚文轩依旧笑得漫不经心,“有。”
“怎么?打算二婚……嗯……”
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了她的唇上,阻止她再说下去。“洛菲语,我告诉你,即使是我要二婚,那个对象也还是你……”
于是,就这样,楚太太再次步入了楚先生的温柔陷阱,云里雾里地就被楚文轩牵走了。直到穿过圣马可广场,一群鸽子被惊得飞了起来,洛菲语才有些回过神来。看着走在前面的伟岸背影,脑海里又重复起他刚才的话,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
感动着感动着,大脑的一个细胞突然复活了。她仔细想了一下,便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自己,“洛菲语,你是猪啊!被当成二婚对象高兴屁啊!”
她确定楚文轩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越想越气,最后直接甩开拉着她的手,不走了。
“怎么了?”楚文轩回过头就看到洛菲语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没怎么。”将头偏向一边,语气里满是别扭。
楚文轩看她一眼,上前来,企图拉着她继续走,却被甩开了。“到底怎么了?”楚文轩似乎有些着急。
洛菲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心神不宁的模样,便放缓了语气,问:“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就不走!”洛菲语觉得明明就是他错了,他却没有一点儿认错的样子,不由得火气也上来了。
“好!”楚文轩又往前走了一步,离洛菲语近得让她觉得他的呼吸全喷在了她的发顶。“你要是不想自己走的话,我可以背你走,或者抱你走,任君选择!”
洛菲语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跟在楚文轩身后,怒视着连背影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的某人,在心里狠狠唾弃着自己:真是太没有骨气了啊!又让楚文轩这样的小人得逞!
“你怎么走那么慢?”
“啊?”洛菲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掉队了。赶忙扯出一个笑脸,“来了来了……。”紧紧跟上了楚文轩的步伐。
任何事情在发生前都是有一种预兆的,况且人们还有第六感在作祟。即使迷糊如洛菲语,在进入圣马可大教堂的那一刻,也清楚得产生了“完了!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楚文轩手里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是圣诞节刚过不久的关系,教堂里的人还是有些多的。洛菲语以最大角度地仰着头,似乎是对天顶上绘着的彩衣圣徒极感兴趣。直到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洛菲语……。”
“嗯?”她收回放在天顶上的目光。脖子回正时,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觉得有些眩晕。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不适。再睁开时,朦朦胧胧地看到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窗玻璃大片大片地洒进来,有灰尘在光束中跳跃。
一起跳跃的,还有那握在楚文轩指间永恒的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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