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不知明公大驾,未能亲自迎接,还请见谅!”正当张擎三人不知道对那自动茶水器发出第几道感慨的时候,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循声望去,但见一人走进堂来,其人年约三四十岁,体态健硕,五寸细须,身着青袍,手持一把蒲扇,双目有神,颇有贤者之风。
宇文寒涛一见其人,急忙笑着迎上前去,说道:“子明贤弟,可还认识愚兄么?”来者正是王锟之父王朋,只见他将宇文寒涛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通透,猛地一拍头,说道:“你是寒涛兄啊!自从水镜庄一别,咱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我都不敢认了!”
宇文寒涛笑道:“可不是么!算来都差不多有十六年了,若不是先前听文宾贤侄提起,这乍一见面,我也不敢认你啊!”王朋叹道:“想想咱们一起学艺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似的!谁曾想到,这一眨眼就过了十六年!真是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哪!”
“瞧你说的!你还是正当盛年,怎么就跟人老垂暮似的了!”宇文寒涛笑了笑,便将其领到张擎跟前,说道,“来,我来与你引介!这位便是长沙子羽公!”又引介张逍道:“这位是子羽公的义兄,豫章张子平!”
王朋笑道:“回来的时候,小儿已经同我说起过了!早就听闻子羽公的大名,这不,我一路跑着就回来了!”一句话,惹得张擎等人哈哈大笑。这时,王锟也走进堂来。于是,众人团坐一圈,一面品茶一面叙谈。
当张擎说起是在游览的途中巧遇王锟教训山贼,才得以相识的时候,王朋不禁笑道:“明公果然与众不同!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却一点儿都不紧张,仍然有如此雅兴游览山水,倒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放松方式!”
张擎听出他话中有话,便以言相挑道:“不知子明先生所说的紧要关头,所指何事?”王朋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明公又何必出言试探!虽然在下身居山野,但对于外面的事情,倒也略有耳闻!明公自长沙举义以来,接连扫平零陵、武陵、桂阳三郡,为的是稳固根基!眼下四郡尽在掌握,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是时候该出师北上,一展抱负了!我想,明公总不至于大老远从长沙跑到这里来游玩吧?若是在下所料不错,明公必定已经屯兵于巴陵,正伺机北上,想要同刘备争夺荆北之地!”
张擎见其竟然一语道破,当下对其才学见识深感佩服,忙拱手拜道:“先生大才,洞悉周详,在下佩服,佩服!”王朋谦笑道:“明公过奖了!在下不过随口妄言,哪敢说什么周详不周详!”
宇文寒涛心念一动,重重地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只可惜眼下想不出好办法可以瞒过刘备军耳目,若是首战不能出其不意而获全胜,只怕胜算不高啊!”略一沉吟,便拱手谓王朋道:“不知道子明贤弟可否帮愚兄想想办法,出个主意?”
王朋摇着蒲扇而笑道:“寒涛兄啊!你说这话,可就有点不厚道了!以你的才智,能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么?”宇文寒涛故作为难道:“哎呀,子明贤弟你是有所不知啊!我那个孔明师弟,还真是能耐不小,愚兄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呀!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贤弟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把,帮我一把!”
张擎哪会不知道他是故意要试探王朋的虚实,而他自己也对王朋颇为欣赏,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领教一下此人的学识,便也拱手拜道:“是啊!子明先生见解独特,想来必有高见,还请不吝赐教!”张逍也在一旁附和道:“我等静听教诲,先生就不要推辞了吧!”
王朋见张擎等人确是出自一片诚意,便也不好推脱,当下笑着应道:“既然明公问起,在下也就替明公略为谋划谋划吧!”说着,伸手蘸着茶水,在桌上随手画了几画,便成为一幅荆北地理草图,一面说道:“眼下荆北的情况是这样的!刘备趁着先前周瑜在南郡吃了败仗的机会,趁虚而入占领了南郡,随后借着拿住陈矫所得来的曹军兵符,骗赚了江陵、江夏两郡,眼下正集中兵力由江夏进攻襄阳,由于夏侯等人据守城池,再加上曹仁等将驻守樊城以为掎角之势,两军正相持不下,都没有闲工夫顾及南方!这对于明公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说着指着江北一处,谓张擎道:“眼下刘琦驻守江津,诸葛亮用兵向来谨慎,他必定会把为数不多的水军留给刘琦,以便防范南方之敌渡江北上!明公若想争霸荆北,必须先一鼓作气击溃刘琦水军,夺占江津为驻脚点,然后再图谋荆北各郡!”
张擎闻言,思量了一番,确实很有道理,又看了看宇文寒涛与张逍,见二人各自点了点头,可见都是一样的想法,便问道:“不知子明先生有什么妙计,可以出其不意地夺占江津呢?”
王朋摇扇而笑,说道:“那刘琦缺勇少谋,根本不足为虑!关键是明公在进攻江津之前,必须先骗过诸葛亮,不能让他发觉明公的意图!只要能够瞒过一时,然后集中兵力速战速决,拿下江津应该是易如反掌!”
张逍问道:“但不知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瞒得过诸葛亮?”王朋指着江南一处说道:“之前明公攻占了江东所领的巴陵郡,后来又同周瑜在巴陵有过一场激战,要说两家结下了梁子,绝对说的过去!既然如此,干脆大张旗鼓,水陆两军一齐向柴桑进兵!当然,只需要用少数兵力假扮主力就可以了!虽然未必就能瞒得过诸葛亮,但只需要将他的思路往江东偏上一偏,就能给咱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在下近日夜观天象,我料五日之内,必定天降大雾,垂锁江面!到那时,明公便可以暗中出动主力,偷袭江津,想来那刘琦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只要能在一天之内拿下江津,那诸葛亮就是得到消息,恐怕也来不及重新布置兵马了!”
宇文寒涛当下拍掌而笑,赞道:“子明贤弟果真是见识过人,愚兄深感佩服!佩服啊!”王朋笑着哼了一声,说道:“行了!你就别寒碜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其实你心里早就想到这一招了,你是有意让我在明公面前献丑,所以才死咬着我不放!”
张擎笑着说道:“若非如此,我等怎能听到先生的高论呢!先前那个自动茶水器已经令我等大开眼界,如今听了先生的一番高见,真是令我等受益匪浅,不枉此行哪!”
王朋呵呵一笑,说道:“明公过奖了!在下实在是不敢当啊!”转念又道:“其实,那个自动茶水器并非出自在下之手!而是小女平日闲来无事,说是为了偷闲省力,这才捣鼓出来玩的!实在是令明公见笑了!”
“哦?”这番话倒是令张擎等人大吃一惊,他们原本以为那茶具是王朋造出来的,搞了半天居然另有其人。张擎不由得有些好奇,笑着说道:“想不到令嫒竟有如此手艺!不知芳名如何称呼?”
王朋笑道:“小女名殊,字楚君!她与文宾曾一道跟随墨家传人九真先生学艺,特别喜欢研究机关术,所以经常鼓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出来!”张擎闻言,不禁叹道:“原来是墨家钜子的高足,难怪兄妹二人都有过人的本领!”
坐在一旁的王锟闻言,哂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明公过誉了!惭愧得很,晚辈虽然年长舍妹五岁,然而论及文武之才,舍妹却是胜我十倍!实在是不敢相提并论哪!”
要说王锟的武艺,张擎等人还是有所见识的,即便是同龄人当中,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比他高明的,想那王殊还不到十三岁,要说胜过王锟十倍,固然有些夸张,可从王锟的言谈举止看来,倒也不像是个随意浮夸之人,他既然说的出口,必定有他的道理,这倒使得张擎等人对于那王殊更加地好奇起来。
张擎谓王朋道:“不知令嫒现在何处?我等是否有幸能与她见上一面?”王朋笑道:“明公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折杀小女!来来来!请随我来!”于是,领着张擎三人穿过内堂,来到后院当中,伸手指着后山半腰处一座正冒着缕缕炊烟的竹屋,说道:“小女习惯闭门研究思考,不喜欢受人打扰,所以就独自住在这山上!我与小儿也只是到了开饭的时候才上山去!不过,眼下似乎还不到时候,只怕明公还要稍等一会儿了!”话音刚落,突然从山上传来一阵奇特的惊鸣声,王朋笑道:“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刚好赶上开饭,明公也不必多等了!”
张擎三人听了那惊鸣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心里都觉得很奇怪,一时间面面相觑。张逍问道:“子明先生,这鸣声是怎么回事?”王朋见张擎三人都是一脸的不解,便笑着解释道:“哦,是这么回事!小女在屋顶上做了一个大号的竹哨,差不多快开饭的时候,就烧上一锅滚水,等饭菜准备好了的时候,水也烧开了,水汽腾起,就将那竹哨吹响,借此来提醒我与小儿上山吃饭!”
“原来如此!令嫒真是博学多才呀!居然能想到这么奇特的方法!”听了王朋的解释,张擎登时赞不绝口,张逍同宇文寒涛也都是不住地称奇,三人心中对于王殊的好奇又加深了一重。
王朋笑道:“好了!明公,咱们可得赶紧上去了!我这个丫头啊,调皮得很哪!要是晚上去一时半刻,等她吃完了,就给你收拾得一干二净,那咱们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张擎三人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于是,五人一同出了后院,沿小路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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