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
一抹红光夹杂着惊鸣的破空声飞上夜空,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异常的耀眼和刺耳。这是军中在夜间专门用于传递讯号的火铃响箭,也正是这一箭,宣告了南郡官兵的末日。
“嗖嗖嗖……”正当火铃响箭的惊鸣声还在山谷当中来回传荡,而南郡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两侧的山梁上突然火箭齐发,有如流星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啊”就在南郡军兵措手不及,不少人被火箭射中惨叫连连的时候,四周的草木丛中纷纷爆出一团团的火球,登时烧着一片。此时,夜风正大,吹得正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两侧火箭又不断地倾射而来,霎时间,四面八方尽皆起火,火势极其凶猛。
“不要乱!大家不要乱!”这突如起来的打击,令关平也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好歹也打过几年的仗,临阵经验倒是比刘封要丰富得多,眼见着部下兵卒乱作一团,急忙发令约束,想要稳住阵脚。
然而,此时风大火急,南郡军兵被箭射火烧之人不在少数,到处都是惨叫连天,任凭关平喊破了喉咙,也没几个人能够照他说的话去做,火箭仍就不停地射来,南郡兵马更加慌乱不堪。
关平眼见情势危急,又怒又急,一刀架在张靖胸前,喝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张靖一脸无辜地说道:“关将军息怒!属下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埋伏啊!我先前来的时候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啊!”
刘封劝道:“算了!可能是长沙军刚刚偷进此处,正巧让咱们给撞上了!”他比关平更加耿直,从一开始见了诸葛亮的书信之后,对于张靖的身份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关平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冷静了下来,当下把刀收了回去。张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刘封拱手拜了一拜,暗道:“你行!比我会解释!”便不失时机地进言道:“两位将军!眼下情势危急,咱们还是先退出去再说吧!”
关平看了看死伤惨重、乱作一团的兵马,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当即喝令道:“传令!全军原路退回去!”传令官应了一声,飞快地将命令传达下去。
南郡军兵听了退兵的军令,顿时如逢大赦,一面举着兵器或盾牌抵挡着满天落下的箭雨,一面拼命地按着来路冲突出去。
然而,那月牙谷奇窄无比,加上那么长长地一弯,便使得南郡兵马前后隔断,首尾无法相顾,再加上为了保住性命,人人争先抢道,使得原本慌乱的人群更加不堪,早已队不成队、列不成列。
就在这一通拥挤推搡当中,不少人被同伴撞倒,相互践踏,连连不断地惨叫声当中,还夹杂着相互喝骂诅咒的声音,当真是热闹非常。而那些没被撞倒的兵士却毫不理会地上同袍们的痛苦呻吟或是叫骂声,只顾埋头夺路而逃,此刻在他们心中,同袍之谊已然远远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了。
“杀……”就在南郡军兵抱头鼠窜刚刚逃出小路的时候,却见四下里火光如龙,喊杀声震天动地,伏兵尽出,全是长沙军旗号,两下围攻上来。为首一员大将,白马银铠,挺枪飞奔而来,喝道:“豫章张寒在此!要想活命的,早早放下武器!”
原来,自张靖走后,张逍便与张寒一早安排下伏兵的计策,张逍领一军埋伏在月牙谷两侧山梁之上,那里草木茂盛,又是晚上,躲个两三千号人一点问题都没有,以火铃响箭为号,两下一同发射火箭。由于预先在道路两旁的草木丛中暗藏了焰硝及硫磺等引火之物,火箭一旦落在草丛当中,便能将其引燃,是以顷刻之间便能爆出熊熊大火,令南郡军兵无法招架。而张寒则领着另外一队人马,埋伏在大路两旁,只等南郡军兵从小路逃出来,便冲杀出去,围堵截杀。
人一旦陷入危险的境地,便很自然地会产生出求生和逃命两种不同的心境。虽然这两种心境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求得生存,保住性命,然而所产生的效果却是完全相反。
当一个人一心求生的时候,强大的信念便能够引发人体潜在的力量,这种潜力是无穷的,不可思议的,因此往往能够产生出以弱胜强的奇迹。
而若是一个人一心只是为了逃命,那就完全不同了,这种心境会将人们仅有的一丝信念磨碎,使得他们失去争斗的意志,从而丧失正确的判断能力,该动的时候无法行动,不该动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地做出错误的举动,甚至是做出错误的决定,而使得自己白白失去活命的机会。
南郡军兵先前被箭射火烧,已然死伤不少,再加上为了逃命,一路上拥挤踩踏,更是伤亡惨重。眼下又被长沙军伏兵截杀,正是处在一种兵无战心,只顾逃命的状态之下,早就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根本无力抵抗。
眼看着手下将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长沙军的刀下,刘封心中既恨又急,扭头问关平道:“关平!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关平心中又何尝不是既心痛又悔恨,还没等他开口,却听得背后传来张靖的声音:“不用想了!趁早投降吧!”
关平、刘封闻言一怔,刚转过身来,却见张靖飞身自马背上跃起,使出一记连环踢,关平、刘封猝不及防,被他踢中胸口,登时摔下马来。好在他二人自幼习武,身手还算不错,刚一落地,便猛然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各持刀枪怒视着张靖,却见其气定神闲地站在跟前,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关平陡然醒悟过来,怒喝道:“原来你是奸细!真卑鄙!”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张靖走到一旁,左脚尖一伸,挑起地上的一杆卜字铁戟,掂了一掂,觉得分量还算凑合,便笑着说道,“咱们是各为其主!两军对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由于张靖假扮的是斥候,随身配备的兵器只有短刀,而关平、刘封二人,一个用大刀,一个使长枪,若是在马上对战,那真是一寸长一寸强,张靖才不会做那么吃亏的事情,因此抢先出手,先把二人打下马来,然后再捡个长家伙,这样也勉强算得上是公平对敌了。
“娘的!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先宰了他再说!”刘封早已是怒火中烧,嘴里骂着,手上也没闲着,振臂一抖,枪缨舞开一团花,直向张靖刺去,那枪尖疾速颤动,却不知刺向何处。
“好枪法!可惜慢了点!”张靖笑着叹了口气,抖腕扬戟,用戟头的小枝架住刘封的枪头,顺势向外一拨。这一招,是纯粹的借力打力,刘封在愤怒当中所使出的力道极大,被张靖这么一拨一带,一时间把持不住,登时被甩到一旁,脚下一个踉跄,幸亏他眼明手快,急忙用枪拄地,这才没有跌倒,却也弄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堪。
“看刀!”眼见刘封失手,关平不及细想,大喝一声,挥刀向张靖劈了过去。张靖挥戟挡下,还了一招。关平闪身避开,再度挥刀上攻。刘封也挺枪赶来助阵。三人于乱军当中厮斗开来。
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张靖发觉刘封的枪法只是一般,然而关平的刀法却不同寻常,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不同于一般大开大合的刀法,其中竟也暗藏着一些巧妙的细招。要知道,关平的刀法是得自其父关羽亲传的春秋刀法,虽然功力较之张靖略逊一筹,然而他所用的刀基本上是照着其父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所打造的,虽然削减了一些分量,但所使出的力道却也令张靖不敢小视,心中不由得暗自赞道:“不愧是关羽之子!虽然还欠些火候,若假以时日,倒也不会辱没其父之名!”
就在张靖同关平、刘封缠斗之时,张逍率领部下兵马自小路杀出,抄截南郡兵马后路。前后夹击之下,南郡兵马死伤大半,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拜求道:“我等投降!我等投降!”只有少数关平、刘封的亲卫部众仍旧奋力抵抗,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被长沙军全数歼灭。
张靖一面同关平、刘封二人交手,对于四周围的战况却是了然于胸,眼见战斗已经差不多收场了,心下暗道:“不玩了!收工!”当下卖个破绽,引得刘封一枪刺了个空,趁其收招不及,抬起一脚,踢在其胸口之上。这一脚力道颇重,直将刘封踢得飞出去两三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刘封只觉五脏六腑似乎要翻转过来一般,喉咙一甜,呛出一口鲜血。没等他站起来,长沙军兵一早拥上前去,七手八脚地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刘封挣脱不过,破口大骂不止。
关平眼见刘封被擒,心下一急,刀法不免有些凌乱。张靖看出破绽,趁隙挺戟向其面门刺去。关平收刀挡架不及,只得侧身闪躲。张靖陡然间变招,倒过戟尾往其刀柄上一挑。关平此时刀上的力道已然用老,再加上闪躲之时势道用逆了,手上根本使不上力,只听当的一声,手中的大刀已然被张靖挑飞。
没等关平反应过来,张靖横戟一挥,正打在其胸口,登时将其打倒在地。张靖轻抖手腕,铁戟已然架在了关平脖子上,喝令道:“来呀!拿下!”一旁的李遥立马领了几人赶上前来,将关平绑了起来。
正此时,张逍、张寒两下飞马而来,张靖绰戟于地,笑道:“爹!二弟!辛苦了!”张逍呵呵一笑,跳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该说辛苦的是你才对呀!要不是你把关平、刘封引到这里来,哪能赢得这么痛快!”
张靖笑道:“仗还没打完呢,还不能算赢!烦劳爹在此打扫战场,我与奕歆扮作败军前去赚取南郡!”张逍应了一声,于是分出三千兵马,反穿南郡军兵的衣甲,打起关平、刘封的旗号,由张靖、张寒统领,直奔南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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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张寒领着假扮的南郡败兵一路奔至城下,张靖当先出马,望着城头喊道:“快开城门!我等中了埋伏了!关平、刘封二位将军受了伤,赶快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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