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蜀军将士,不过是负责巡视城内,维护治安而已,所配箭枝原本不多。过不多时,便已然消耗殆尽,无箭可射。
“怎么着?这么快就射完了?”眼见着一众蜀军兵士面面相觑的样子,张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扔了刚接下的一把箭枝,笑道,“我都还没过瘾呢!”便随脚踢了踢跟前扔满一地的羽箭,笑道:“要不然弟兄们把箭捡回去,咱们再来过!”他说得很是轻巧,但眼见了他那般惊人的手段,量那群蜀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又哪敢上前。
“让开让开!”正在此时,却听得喊声起处,又一队蜀军蜂拥而来。原来,那刘阐眼见张靖本事过人,心知不好对付,便暗自命人前去向城中守备将官通风报讯,令其派兵增援。
张靖眼见着那群蜀军之中有人背负着弓弩,当下呵呵一笑,一脸无奈地说道:“出动弩箭就不好玩了!丫头们!闪哪!”说话间,调头拔腿便跑。张、王殊不及细想,一左一右架起那少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刘阐憋了老大一肚子火,哪肯就此作罢,急忙向一众军士招呼道,“抓住他们,本公子重重有赏!”众军士一声应和,各自抄起兵刃,大声呼喊着追上前去。
王殊眼见蜀军追赶甚急,暗自运起内力,磐龙宝剑陡然出鞘,猛地回身挥出一剑,霎时之间剑气激荡,以横扫千军之势直向蜀军迎面袭去。但听得叫喊哀号之声骤起,当先追赶的蜀军将士被强劲凌厉的剑气卷得翻倒在地,后军一惊之余,脚下收扎不住,登时相互践踏,更加慌乱不堪。
待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早已不见了张靖等人的踪影。刘阐愤恨难平,叱令道:“给我搜!就算是把成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那校尉不敢违逆其意,当下应了一声,一面命人抢救受伤的军士,一面传令全城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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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们几个……”张靖等人跑出两三条街,眼见背后无人追赶,正躲在一处墙后稍适喘息之时,却忽然闻得背后一人喊起,一惊之余,那少女更是二话不说,回头便是一拳,不偏不倚,正打在其人左眼之上。眼见一击即中,心下不禁大喜,第二拳刚刚抡起,却被张靖一把抓住,一面谓其道:“错了!打错了!”一愣之余,却见其满脸赔笑地谓那人道:“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小意思!还撑得住!”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方衡。他原本是吃完午饭照常出来散步以助消化的,却正撞见张靖等人被蜀军追赶,心知必有事故,便赶来想要问个明白。哪里知道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了个正着,左眼登时黑成一圈,只是碍于面子,只能咬牙硬挺,当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便又问道:“对了!你们犯什么事了?怎么会被人追啊?”
“也没什么大事!”张靖笑着耸了耸肩,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遇上那个什么二公子刘阐调戏一名女子,一时气愤不过,稍微教训了他一下!”虽然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但眼下再要追究谁先出手根本毫无意义,便干脆直接揽在自己身上。
“教训的好!我也看他不顺眼,只是一直没机会!”方衡闻言,心里叫着痛快,忍不住赞了一声,却又捂着尚自疼痛的左眼说道,“不过,那小子可不会善罢甘休!这会儿街上不安全,赶紧跟我回去!”
张靖等人闻言,甚觉有理,便也不再多说,当下便跟随方衡一道赶回家去。未免被人瞧见,方衡领着四人小心翼翼地绕到屋后,叫开后门而入。
一路来到大堂之上,方夫人与方凝正在堂内喝茶。一见方衡左眼黑成一团,方夫人不禁一惊,急忙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刚才一不小心在后院墙角撞了一下!”方衡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被打成这样的,那将会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却又听得方夫人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放着前门不走要走后门哪?”当下叹道:“嗨!他们几个刚才在街上把刘阐给教训了一顿!你也知道那小子不是个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被人瞧见,所以就带他们从后门进来!”说着,赶忙吩咐方凝道:“子瞳啊!你赶快去门外看着!要是有情况,即刻来报!”
“知道了!”方凝应了一声,不敢怠慢,赶忙出门探察动静去了。方夫人命人拿了个滚熟的鸡蛋,剥了壳替方衡敷着眼睛,一面说道:“那个刘阐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他要是发起浑来,只怕整个成都都能被他弄个底朝天!躲在咱家恐怕也不安全!”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方衡被鸡蛋烫得不住地吸着凉气,一面说道,“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送他们出去!这会儿要是贸贸然往外跑,只怕更麻烦!”
张靖闻言,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都是因为我等一时意气才会连累二位!”方衡叹道:“这是什么话!难道老夫是怕人连累的么?像刘阐这种人就是应当好好教训!不用怕!你们只管在这儿歇着,我自有办法应付!”
“他那种人只会仗势欺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少女也满不在乎地嗤道,“要不是我的家伙不见了,我早就把他给收拾了!”说话间,还不住地在身上上下翻找,一面嘀咕着:“奇怪!怎么会不见呢了?掉哪里了?”
“你是找这个么?”张说话间,随手扬起一只羊皮包囊,但见其中异常齐整地插着两排形状颇为怪异的小刀,每排八柄,总数一十六柄。那少女见时,欣喜之余,却又不解地问道:“怎么会在你这儿?”
“之前你上蹿下跳的时候掉在地上,我就随手捡起来了!”张微微一笑,却又避过了那少女伸将过来想要拿那羊皮包囊的手,一面说道,“不过,也亏得如此,才不至于让你闯出大祸!”
“我能闯出什么大祸?”眼见那少女满脸狐疑甚为不解的样子,张呵呵一笑,随手抽出一柄小刀,在众人面前扬了一扬,说道:“这个叫作心意刀,乃是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由于刀身中空,所以不像一般的飞刀那么好操控,必须依靠唐门的独门暗器手法才能发挥它的威力!一般人就是拿在手中,也是得物无所用!”说着,故意顿了一顿,看了看那少女,笑道:“我想,后面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能够带着这种暗器满大街跑的,除了蜀中唐门的弟子之外,决无他人。
“是啊!我是唐门的人!”事到如今,再做掩饰已然无济于事,那少女便也不再分辩,当即坦然应下,又道,“就算我刚才用心意刀伤了那个家伙,他又能奈我何啊?”
张靖闻言,不禁一笑,谓其道:“他当然是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有人识破这心意刀的来历,你猜会有多少蜀军兵马跑到你们唐门去喝茶聊天呢!如果要是因为你的一时意气,而令唐门惹祸上身的话,你于心何忍哪?”
“那……”那少女听他这么一说,不免也有些后怕,满脸委屈地嘟囔道,“那我看那家伙那么可恶,一下子没想那么多嘛!”
“好了好了!又没人怪你!别嘟囔着嘴了,难看死了!”张靖见状,不禁暗自一乐,当下笑着宽慰了一句,又问道,“对了!折腾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嘻嘻一笑,说道:“我叫唐宁!宁静的宁!叫我宁儿好了!”张靖闻言,笑着思量道:“宁儿?这个名字好像一点儿都不合你的性子嘛!”
“又不是自己取的!谁能保证名字一定能合自己的性子啊!”唐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又问道,“对了!你们呢?”
“我姓张,名靖,字奕庭!”张靖呵呵一笑,又将张、王殊、方衡及其夫人替她引介一番。唐宁一一颔首行礼,只是她脸上黑漆漆的,虽然笑得欢畅,倒也不免有些失礼。只不过张等人皆是不拘小节之人,倒也不会太过在意。
“还给你!”张将羊皮包囊递给唐宁,笑谓其道,“可要收好了!下次再掉我可就未必捡得到了!”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唐宁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接过羊皮包囊小心翼翼地在腰后绑了个结结实实,还扭腰晃了一阵,见确实牢固得很,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此时,却见方凝急匆匆地奔入堂来,谓方衡道:“叔父!我看见外面的巡城兵马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只怕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了!”
“嗬!居然来这一手!”方衡笑着哼了一声,便谓张靖等人道,“看来成都你们是不能再待了,得赶紧离开!”
张靖思量道:“走固然要走!只怕他一旦封城,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方衡闻言,摆了摆手,笑道:“这你倒不必担心!那刘阐虽然蛮横霸道,但也不能一手遮天!若要封城,必须要有刘益州的手令!今日朝堂议事之后,刘益州便前往涪陵去了!那刘阐拿不到手令,就是想封城也封不了,充其量不过是让守城兵马加强盘查罢了!”说着,略一思量,便又笑道:“有了!咱们给他来一个鱼目混珠!我正好领了个差事要去邻县监督水渠的改造,你等便扮作我府上的家丁护院,跟随我一道出城,绝对万无一失!”
方凝闻言,从旁说道:“若要如此,必须尽快行事!倘若迟疑,恐会另生变故!”方衡闻言,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当下吩咐道:“不错!事不宜迟!子瞳!你赶紧带他们到后面去换衣服!”又吩咐下人道:“来呀!赶快准备马车!”
“是!”下人应了一声,赶忙准备去了。方凝也丝毫不敢怠慢,向张靖四人招呼一声:“你们随我来!”便领着四人转入堂后,各自更换衣物,乔装打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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