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蜀军距离江州不到五十里!”事情正如张所说的那样,她固然有足够的耐性,但是成都的刘璋却是等不及了。就在法正刚刚说服白帝、枳县两地投诚的同时,庞羲的奏报便传到了刘璋的手中。当然,奏报的内容自然不会包含自己胡吃海喝以至酒醉误事,而被荆州军趁虚而入的情节,而是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秦耀、付俊父子二人的身上,只说二人如何里通外敌,自己如何奋勇迎敌,怎奈先机已失,寡不敌众等等。
而郑度也如同秦耀所预料的那般,从旁煽风点火,将通敌的罪名也牵扯到了方衡的头上。按他的说法,方衡与秦耀素来形影不离,秦耀做什么事都不可能离得开方衡,如此无稽至极的荒唐理由,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璋一早就气昏了头,哪里还有分辩是非的能力,当即便命人前去抓捕方衡一家,以及秦耀的家人。却不曾想,两家早已是人去楼空。原来,秦潇赶早一步到达成都,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给了方衡及秦耀长子秦峰。两家一合计,即刻遣散家里的仆从,乔装改扮之后,悄然离开了成都。刘璋闻讯后,直气得咬牙切齿,一面通令各地官衙严加盘查缉捕,一面调集兵马日夜兼程赶赴涪陵增援庞羲,命其设法收复失地。就这样,荆州军大队人马的影子都还没见着,蜀军便已然杀奔江州而来。
彭雍问道:“有多少人马?谁人领兵?”斥候答道:“约有三万余众,中军打出‘杨’字旗号!由于四周地势开阔,难以隐蔽,我等无法靠近,暂时还未能探明究竟是何人领兵!不过,根据之前的情报,率军增援涪陵的乃是蜀中白水督杨怀!眼下涪陵除了此人之外,别无杨姓大将!因此属下判断,领兵之人应该就是杨怀!”
“嗯!分析得很有道理!再探!”彭雍一声令下,那斥候应声而去。彭雍便问秦耀、法正道:“二位可知杨怀此人如何?”秦耀思量道:“此人也算得上是蜀中的一员名将,功夫更在高沛之上!手下又有三万人马,可谓来势汹汹,恐怕不能硬拼哪!”法正从旁进言道:“秦大人所言极是!咱们刚刚站稳脚跟,敌众我寡,硬拼的话,实在是不太合算!不过,好就好在杨怀此人恃勇少谋,虽然不能力敌,却可以智取!”
“哦?”彭雍略一思量,笑着问道,“不知法大人有何高见?还请赐教!”法正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将军客气了!要我说,不必太麻烦,来点儿小小的疑兵之计唬他一阵子,拖他个一两天,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从时辰上计算,等到杨怀兵临城下,基本上天都黑了,他们赶了老半天的路,势必人疲马乏,肯定不会连夜攻城,必定会安营扎寨!因此,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不必太过担心,明天一早再行布置疑兵之计倒也不迟!”
“嗯!言之有理!”彭雍略一思量,微微点了点头,又问秦耀道,“不知子孝先生有什么要补充的么?”秦耀哂笑道:“打仗这种事情,我是个半桶水,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了,我没什么意见!”
彭雍闻言,不禁呵呵一笑,便道:“我看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探子进一步探明蜀军情况之后,我再同付将军碰个头,安排部署疑兵之计!至于城中的守备,以及一应军需的调配,就拜托二位了!”
“将军放心!我等自当全力以赴,确保后顾无忧!”秦耀、法正齐声应命,便拱手拜辞,各自忙活去了。
过了一阵,斥候回报:“蜀军在城西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已探明领兵大将正是杨怀!”彭雍闻言,点了点头,吩咐道:“严密监视,一有动向,即刻来报!”
“是!”那斥候应声而去。彭雍即命人唤来付俊,谓其道:“杨怀三万大军已在城西二十里扎下营寨,明日必定会前来攻城!咱们人少,不能硬拼,我打算先用疑兵之计拖延他几日,消磨消磨他的锐气再说!”
“好啊!”付俊并不是个好勇无谋之辈,听了彭雍所言,甚觉有理,便不假思索地应道,“不知将军打算如何用计?”
“咱们这么办!”彭雍当即将付俊拉到地图前,如此这般一说。付俊听罢,连连拍手赞道:“妙计!果然是妙计!料那杨怀匹夫有勇无谋,必定能够将他唬住!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去准备!”
“好!交给你了!”彭雍笑着拍了拍付俊的肩膀。付俊笑着应了声:“放心吧!”便拱手拜辞,径自回营安排部署去了。
翌日,蜀军浩浩荡荡地杀到江州西门外时,却见一少年将手提双枪,立马于吊桥之上,身后城门大开,城楼之上空竖旌旗,却不见一兵一卒。前锋校尉看着惊奇,不敢轻举妄动,急命左右飞报中军的杨怀。杨怀得报后也甚觉奇怪,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便急忙纵马来到阵前,抬眼看去,认得吊桥上那人正是付俊,当下扬鞭指其而喝道:“付俊!你个背主弃义的小人还有脸面现身?就不怕世人耻笑么?”
“杨将军!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也只不过是换个更加适合自己的环境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付俊玩弄着枪缨,一面呵呵笑道,“再者说了,我可是念在往日同袍的交情上,听闻将军远道而来,这才特意赶早在此相迎的!这可是一番好意哦!”
“我呸!别尽扯这些没用的!”杨怀啐了一口,喝道,“识相的,趁早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本将军或许还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城破之日,必将你这叛徒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唉呀!杨将军哪!你要是早点儿来就好了!兄弟我还能做点儿主!可眼下这事儿我可就说不上话了!”付俊眉头紧皱,故作为难地说道,“不瞒你说,如今这江州的防务全都被荆州来的彭将军接管了,像投降这么大的事儿,那得他说了算!兄弟我也只能惟他马首是瞻!”杨怀说道:“那好啊!那就请你们那位彭将军出来聊两句吧!”
“唉呀!实在抱歉得很!”付俊哂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彭将军听闻杨将军大军驾临,昨儿个连夜替将军准备了一份大礼,说是要恭迎将军大驾!可不曾想,昨儿个晚上多喝了两杯,正闹肚子呢!这会儿实在不太方便!不过不要紧,他一早就嘱咐再三,要我务必将这份厚礼献上!杨将军,你就收着吧!”说话间,双枪一举,一枝响箭陡然间自城楼上破空而起,但见枪戟林立,喊声不断,一众将士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霎时之间布满了城头,箭矢上弦,齐刷刷地对准了城下。
杨怀见时,脸色陡变,却又听得两下响箭惊鸣不断,南北两侧山后登时鼓声雷动,旌旗招展,叫喊连天,不禁冷汗直淌,暗自惊道:“不好!原来他们早有埋伏!”他本是恃勇而来,对于荆州军的底细根本就一无所知,如今见得对方声势浩大,又不知究竟埋伏了多少兵马,心下先自怯了,暗自思量道:“看来是我太过托大!我来时在庞羲面前夸了大口,倘若初战既败,岂不是颜面尽毁?罢了!姑且忍一忍,待得探明对方底细再战不迟!”主意已定,当即传下将令,后队改前队,前队变后队,火速退兵回营。
“杨将军!走好啊!一路顺风!”眼见杨怀一脸低沉的率军退去,付俊哈哈一笑,当下拨马回城。一路上得城楼,见了彭雍,笑谓其道:“恭喜彭将军空城计见功!你可能没瞧见,那杨怀的脸都快沉得比锅底还黑了!”
彭雍闻言,登时会心而笑,说道:“此计一成,至少可以多争取一两的天时间!不过,还得提防杨怀偷机啊!”付俊闻言,甚觉有理,当下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会盯牢的!保证叫他无隙可乘!”
“那就好!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不管什么样的敌人都能够应付得来!”彭雍笑着拍了拍付俊的肩膀,当下教令传令官发讯号让埋伏在城外的兵马撤回城中,一面吩咐各部谨守四门。号令既下,便各自忙活去了。
是夜三更时分,彭雍于府衙堂上收起书简,打了个哈欠,正待回房就寝,却见付俊急匆匆地赶来,谓其道:“将军!有情况!”彭雍不及细想,招呼一声:“走!看看去!”便在付俊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直奔城西。
待上得城楼,付俊伸手向外一指,谓彭雍道:“你看!”彭雍看时,但见远处山后火光冲天,映得半边夜幕有如白昼,不禁思量道:“从方位和距离判断,应该是蜀军营寨所在!难道是荆州的兵马已经到了,直接跑去劫营了?”
“不会吧!如果是荆州的兵马赶到,怎么不见沿途各县的传报?”付俊皱着眉头思量道,“再者说了,就算是荆州的人马,他们初来乍到,地理和军情都未必了解,就敢前去劫营?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儿吧!”
“呵呵!你还别不信!咱们主公麾下还真就不缺这么胆大的人!”彭雍呵呵一笑,却又听得付俊说道:“会不会是杨怀在故弄玄虚啊?”当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他要是有这样的心机,之前就不会被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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