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演的年纪约在十八九岁之间,一身蓝布的武生公子打扮,背上斜背一口厚背大刀,气宇轩昂。他的相貌上生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眉目间亦与刘秀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及后者的清秀,却多了几分英气。
那些年轻壮汉亦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分左右站定,显然是以他马首为瞻,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凭他自身的武艺,成为了守护这白水乡春陵村的一代豪杰,名震乡里。
和刘秀不同,刘演自幼性格豪爽,喜好习武,自幼立志要习练武艺兵法,报效国家,自八岁习武以来,他便四处寻师拜友,磨练自己的技艺,之后更在十五岁那年,飘然离乡,游遍天下名山大川,遍访各地武学名宿,切磋武艺,终又更上一层楼,武艺大成。
及至回到乡里,恰逢王莽专权,四下盗贼蜂拥而起,这白水乡周围亦不太平,连着出现了几撮小股盗贼的队伍,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各村因此纷纷自发成立了护卫队,皆是由年轻力壮身体力行的棒小伙组成,刘演亦因武艺高强挤压群雄,被公推为这春陵村护卫队的首领,终日里除了忙乎农事之外,还要带领各队员习练军法阵型,操练武艺。
适才他正和一群队员在村中央的操场平地上切磋武艺,听见王寻的声音,知道是来了高手,于是中止了训练出来看个究竟,不想正碰上刘秀被擒。
刘演双拳一抱,依足礼数,道:“这位王兄请了,请问舍弟因何事得罪阁下,被阁下拿住,如是舍弟的不对,在下这当兄长的,在这里向阁下赔礼道歉了,还请阁下看在同是武林一脉,给个面子,放了舍弟,在下不胜感激。”
那王寻见此人相貌不凡,谈吐得礼,面上傲色稍敛,当下亦拱手道:“在下此番前来乃是奉家师之命捉拿一女子,此女子若我所料不差,应当已经进入贵村了,适才我向令弟垂询,不料令弟神色诡异,吞吞吐吐,不肯告知实情,又要趁我不备逃之夭夭,我只好将其拿下,待我问出所需要的东西,自会放他离去。”
刘演面色一沉,他好话说尽,对方却依然还是不肯放刘秀离开,心忖三弟天生九阴绝脉,身体孱弱,如此长期被点穴,血气不通,久了只恐身体旧病复发。他心疼幼弟,不由得焦躁起来。
扭头看向刘秀,道:“阿秀,你可曾看到过他所说的女子?”
刘秀被点中穴道正自难受,见大哥询问,巴不得他就此将自己救走,心中又恨王寻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想必亦不是什么好人,当下顺着他的话茬道:“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玩,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女子!”
语音充满天真无邪的味道,配上他相貌清秀,自有一股使人深信不疑的味道。
刘演背后的一群年轻人平时亦时常和刘秀相处,均知此子机灵通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所骗,此言多半不实,只是为敷衍了事蒙混过关所发,当下不由得均是面露微笑不语。
刘演转回身对王寻道:“王兄,你也听到了我三弟所言,他一向做人老实,童言无忌,从来不会欺瞒于我。他说没有见着,便是没有见着,王兄要寻那女子,只管请便,只是请先放了舍弟。”
众人听到刘演形容刘秀“做人老实”,均是心中暗笑。他们有时与刘秀玩耍,亦不少吃过刘秀的亏,心想做人老实这四个字,怎么也轮不到刘秀的头上,这刘演为救其弟,口不择言,当真好笑。只是刘演乃他们的首领,又不敢笑出来,当下各个挤眉弄眼,神色古怪。
王寻见他们兄弟串通一气,携手骗自己,心中大怒,他乃是玲珑通透之人,自然看出刘演乃是在为刘秀开脱,当下摇头道:“令弟如是肯乖乖合作,说出那女子的去向,我自然会放,现在是他自己要自找苦吃,不肯实言,怪不得我!”
刘演按耐不住,勃然大怒道:“既然如此,刘演便来领教王兄的高招!”
“锵!”
长刀出鞘,刀尖斜指,一股劲气牢牢锁定王寻。
王寻依然端坐在马上,神情倨傲,面色一沉,冷冷哼道:“雕虫小技!”
竟是连马都不下。
刘演心中大怒,心道你也太狂傲了,怒叱一声,一跃而起,当头盖脸的向王寻劈下,充满一去不回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气劲更是牢牢锁定对手,务要让对方避无可避,硬接这一刀。
事实上他此招虽然表面上气势汹汹,实则留有余地,功力亦只用了三成不到,关键时刻,大可以将刀一斜,劈到对方身边地上,而对方则会丝毫无损,他并无心取得对方性命,只是想要对方服软放回刘秀。
刀尖离王寻面门尚有三寸距离,变化忽生。
只见王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跟着左臂猛地上扬,迎向刘演砍来的刀,刘演大吃一惊,心道此人疯了不成,用手臂挡刀,作此自残之举,然而却已是收招不及。
“当”的一声巨响,只听到金铁交击之声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刘演的身形在空中向后翻腾一个筋斗后落地,脚步略显踉跄,脸上阵红阵白。适才两人气劲交接,对方充满炎热若火燎般的内劲一下子涌入他的体内,各大经脉立成两股劲气交击的场所,猛地膨胀,令他难受异常。而事实上他并非技不如人,而是没有料到王寻将兵刃藏于袖内,且又只用了三成不到的功力,是以才会吃此大亏。
适才的交锋,他已知道对方功力高强,自己非出全力不可,而那时胜败亦未可知。
刘演冷冷道:“王兄果然了得,在下自不量力,还要再次讨教!”
王寻在马上,斜睨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刘演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左手擎刀,刀尖不住的轻轻颤抖,一层又一层的刀气自上散发出来,向王寻逼去。
他的刀法乃是不断从实战中锻炼出来的,最重养心和气势,并不讲究招数的华丽好看,而是在于能否克敌制胜,实用为上。
功力不断的集聚。
一旁的王寻的面上露出惊奇的神色,此时他方知对手不容小觑,适才想必是对方留手,所以才会造成对方远不及己的错觉。
左手一伸,一样奇形古怪的兵刃自袖中划出,约尺许长,颜色黝黑又带一种暗红之色,显然便是此物,方才将刘演的大刀击退。
王寻兵刃在手,肩上的头发无风自动,放声笑道:“想不到在这山村中,竟能得遇高手,痛快呀痛快!”
跟着双脚一点,猛地离开坐骑,斜斜跃上半空,跟着一个筋斗大鸟投林般自空而落,向着刘演发出水银泻地般最猛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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