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春意比以往来得要晚一点。
一场春雨,把小城周围的群山洗刷得干干净净,清新的空气,把那些晨练的人早早唤起。刷牙、洗脸,镜子里的我,脸上带着喜气。
心情少有的好。因为夜里刚做了个梦,梦见了大学同学,校花关梅。
和关梅很久没联系了,怎么会梦见她?一定是个好兆头。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关梅打电话。
关梅在北京,海淀区委宣传部干事。
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正是关梅。听出我的声音,关梅显得特别的高兴,问我混得怎么样,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给她打电话,还告诉我留在北京的同学搞了几次聚会,开展了什么活动,话题牵出来就滔滔不绝。
我告诉她单位的一些情况,还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关梅劈头盖脸地就骂上了,骂我没出息,这么早就走进爱情的坟墓。等她骂完,我告诉她虽然工作平平淡淡,婚姻家庭幸福美满,至少目前非常满足。
关梅有二十秒没说话。
我正在考虑该不该找个借口挂掉电话,关梅又开腔了:“杨曦,来北京发展吧,呆在那个鬼地方没前途。”
我告诉她,现在抛家别子真的舍不得,再说单位里对自己还是不错。
关梅突然提高嗓门:“杨曦,你怎么变得这么庸俗!”没等我说话,关梅又压低了声音:“我们是否心有灵犀,昨天还想到了你,告诉你,我们单位现在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来北京一趟吧,我推荐你,调动没问题,我有办法。”
电话那头突然说话的人多了,关梅说了句:“你好好考虑考虑,快作出决定,就这样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和关梅的关系,非常微妙,但我没有自信,一方面关梅人长得漂亮,追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北京的高干子弟,另一方面关梅就是北京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其实关梅对我很热辣,同学们都看在眼里。
毕业那年自己也作了努力,关梅也跑上跑下,但还是没能留在北京。一气之下离开北京,连顿散伙饭也没和同学们吃,包括关梅。后来几个要好的同学找到我的单位电话轮番骂我,也包括关梅。
再后来,大家都忙,联系逐渐少了。但和关梅还是通过几次电话。
关梅邀我去北京,我真的动心了,我想去不去北京工作那不是我说了算,但想见关梅的欲望一下子显得特别强烈。
我决定请几天假,不管什么结局,还是去北京走一趟。
下午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给单位一把手请假,但领导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但对我来说绝对是坏消息,头头们昨天刚决定组织分批旅游,我在第一批里,并且是带队!
“行行好,我怕坐飞机,不去行不行?”
“不行,集体决定,任何人不准请假,否则按旷工处理!”
我的天,头头们就这么独裁。
我摇摇头走出一把手办公室。
几分钟后,单位领导班子核心人物,平时非常关心我的大姐姐冯志慧来到找我。“杨曦,听说你不想去海南,为什么?”
犹豫了几秒钟,我告诉冯姐想去北京看同学,没想到冯姐立马拉下脸来:“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怕坐飞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去难道不行吗“
我无语。
冯姐忽然神秘地靠近我:“杨曦,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批出去旅游让你带队?”
我茫然。
“我们单位你的学历最高,又在北京读过书,单位领导都很看得起你,让你带队出去是考验你。”
“单位办公室主任年纪大了,又写不了东西,想给他挪个位置,最多一个月时间,可能就会见分晓,你自己掂量好!”
冯姐带着一脸神秘走了。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空白了一个下午,又空白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告诉头头,我不请假了,头头拍拍我的肩膀,很深沉地说:“小伙子,好好干!”
北京没有去,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办公室主任的事情还没有动静,我有点毛了。忍不住问冯姐,冯姐让我耐点心,别着急。
但没几天,我彻底失望了。
办公室主任姓秦,46岁了,比我大20岁,四川绵阳人。老秦在办公室位置上坐了7年,可谓老江湖了。你想,办公室主任是什么角色,说好听点是领导的左膀右臂,说不好听点就是领导的黑参谋,当然也有人说办公室主任不是人干的,意思是臭不可沾,谁干了谁臭。我们老秦是香臭各有千秋,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一个只读过初中,且写一页字让领导改三天的人,居然能在办公室位置上呆七年,可见其水有多深,要么领导离不了,要么领导不敢动,其缘由深究必有意料之外。左膀右臂也好,黑参谋也好,怎么定位,都能给老秦对号入座。
那天冯姐给我说领导想换办公室主任,我既期待又感到渺茫,在期待和渺茫中惶惶不可终日,总怕有一天听到对我不利的消息。
越怕越有鬼,一日和老秦到一个宾馆预订会议室,路上老秦一脸难以琢磨的表情告诉我,一把手让他再干一年,他实在不想干了,但只有从命。他说他明白一把手的意思,因为一把手明年可能换个地方升半级,好马还是留着自己用。
老秦说虽然领导看的起,但心里真不是滋味。天,他哪里知道,我心里才不是滋味。
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离我仍然那么遥远,我又郁闷了几天。
那阵子出气都不顺,心里堵得要命。
5月17日,一把手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和单位一个女孩到河南安阳出差。糊里糊涂接受了任务,糊里糊涂回家和老婆告别,糊里糊涂和名叫芬的女孩上了火车,糊里糊涂到了安阳。
安阳在河南算得上比较有份量的地级城市,火车站周围非常繁华。火车进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我们在华联商厦附近找了个小旅馆登记了两个房间。我告诉芬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让她把明天需要的资料再检查完善,然后我就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连个破电视都没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一阵,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足足睡了四个小时。
肚子咕噜咕噜叫,赶紧爬起来洗了脸就走出房间,想到外边找点吃的。在走廊里,我看到芬的房间里还有灯光,就走过去喊了她的名字,没想到她答应了一声很快把门打开。
我说肚子有点饿想出去吃点东西,吩咐她早点休息。
芬吞吞吐吐地说她也没吃晚饭,我急了,批评她不该工作起来饭都不吃。但芬说了一句话,让我心里好不感激,她说她等我,一定要和我一起吃。
说实话,芬长像算不上漂亮,四川宜宾人,只比我小两岁,刚来我们单位四个月,因为我喜欢和外单位的朋友打交道,一下班就跑得无影无踪,所以平时对芬还没太在意。
就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芬还是很有魅力的。
两个人走出旅馆,混入街上的人流中。沿街到处都是小吃,我们找了个小店的角落坐下,芬就去点菜。
芬菜点的麻利,小店服务员上菜也麻利,都是凉拌菜,看着很有食欲。
“杨哥喝点酒吧!”
我愣了一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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