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把下唇咬得除了血印，眼睛也睁得很大，可那种拼命抑制不哭出声来的干哑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难受。

127、郑阳与公主的关系（三）

“凌……霄霄……”

郑阳艰难地蹭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抖动的肩，手下象一片正被狂风肆虐的落叶，他把握不住。想了半天，他只憋出一句：“想哭……你就大声的哭吧……”

以前，或则现在，他身边都是些坚强冷毅、颇具独立个性的女孩，象眼前这般脆弱，细致如洋娃娃一碰就碎的内向女孩根本没接触过，他完全不懂怎么去安抚，只好手忙脚乱不停找房间内比较干净的纱巾扯给她，最后扯得实在没扯的了，万般无奈看着凌霄霄用自己的衣袖擦眼泪鼻涕——“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今天算明白这话了……”

凌霄霄满面通红，狠狠最后蹂躏把自己脸，丢开郑阳脏皱成一团的袖子，可怜仅剩的自尊，令她到现在都没声嘶竭底哭出来。她知道郑阳不是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在他面前失态的人，抽哽片刻，讷讷转开话题：“郑……大哥……你怎么会跟公主……”

郑阳总算见到她恢复冷静，松了口气，在旁边坐下来，深深叹口气：“一言难尽啊——”

“靠！啥时老子也学起那些酸吊吊的话来！”郑阳低语，敲敲自己脑门，伸直两条长腿：“实话说吧，我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多亏她……救了我。”

郑阳深黑的眸子透出一层迷离：“本来，那该死的舒兰大王是打算把我下到狱中，严刑逼供的！那个时候……他们快把我折磨死了，硬逼我说出东宁人的秘密，可有些事情，我哪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就那时候，公主来到牢房里，让他们放下我，并找人来给我治伤。”

沉默一会：“我不知道她怎么说服她那残暴的父王，总之，之后我就住进了这座宫殿，成了她庇护下的一个……门客吧？！”

“公主……喜欢你？”

原谅凌霄霄的八卦吧，那实在是……天性！

郑阳苦笑：“不知道，不可能……”眼中闪过模糊的怅惘：“她是公主——你也该看出来了，她有她该过的生活，何况……我也有交往一年多的女友，我们……估计互相利用的成分多过朋友吧……”

最后一句，声音淡淡的几乎听不见。

凌霄霄呆凝半响，轻轻道：“郑大哥……我见过你女朋友了。”

郑阳霍地抬眼盯住她：“陈珊？！真的？你在哪里见过？”

“十多天前，那边，我在医院的时候，她和另外一个男警察，为调查你的行踪来找过我。”凌霄霄很内疚的看了郑阳一眼：“对不起……被他们监视着，我……什么都不能说。”

郑阳愣了片刻，嘴角抽出苦笑：“没关系，我明白。”其实，就算了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就像之前他一样，若非亲身经历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谁会相信！

“陈珊她，还好吧？”郑阳有点口吃的问。

“……她很急着找你……”凌霄霄同情地瞧眼前的男人，不知怎么安慰他，也不知怎么形容那个他所思念的人。

郑阳端起杯子，将果酒一饮而尽，皱紧的眉头忽然一挑，冷笑着说：“这里，我只喝这种酒，别的酒，会醉人——他们希望我醉！”

一双拳头，在膝边攥出青筋：“无论如何，他们不会从我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股深重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凌霄霄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他有他的执着与原则，不可能因任何外来因素轻易改变，可是……

她微微颤栗，想起大王，想起那两只强大叵测的外星生物……

他能面对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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