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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天气虽说没有夏天热的那么厉害,可这高温也把整个大地照得滚烫滚烫的,特别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太阳光虽然不是直射,也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就像蒸笼一般,到处都流淌着热烘烘的空气,唯一让人后受些的,莫过于偶尔吹过来的西风,让人凉爽一下,可这凉爽短暂的让人没有感觉,便又是热浪滚滚。这便是老百姓嘴里“秋老虎”的真实写照。
阜平县城外,却有一支马队,这马队上的人,好像从火焰山那边来的,根本不惧怕这“秋老虎”依然放马狂奔,向着阜平冲来,快到城下的时候。那些身穿警备大队军装,左臂上系着红丝带的战士立刻站在路中间,将这一行人拦下。
聂副师长翻身下马,身边的参谋已经将一封介绍信递了过去,那名战士接过信,翻来倒去看了半天,才抓抓头说道:“我们都不识字,这样好了,你们到那边自己登记一下,枪要上缴,然后等到了下午,你们在统一到军管会去领取。”
一名参谋听说要缴枪,便也些生气,“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但这是军管会的入城条令,条令上明文规定,凡是携带枪城者,不论是谁,枪械一律上缴,然后按照登记,自己亲自在到军管会领取。凡是私藏枪械者,枪械一律没收。”那名战士一指身后的管制条例,对聂副师长他们说道。
“我们是……”那参谋还要说,被聂副师长止住,“既然有条例,我们就不能搞特殊。”聂副师长亲自将自己的配枪结下,递给那名战士,然后在登记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枪号。其他人见师长都如此做,也跟着将枪械一一上缴。
“现在我们可以入城了吧?”那名参谋还是有些气鼓鼓的说了句。
“当然可以了!记得下午带这介绍信,去领自己的枪。”那战士说着,又拿出一叠纸,每人给他们发了一张。“这是我们的抗战宣传册子,你们可以看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做完这些,那战士就不在管他们,而是开始对下一个入城的人检查。
聂副师长看了开头的几张,内容还可以,都是写着“抗战必胜”,“让鬼子滚出中国去”,甚至有一张半文半土的写着“直掏东京”这样的话,话是好话,可这字写的真不能让人入目,歪歪扭扭,估计也就比蚯蚓爬来着好那么一点。这当然就是出自,我们贾同学之手。只是后来贾华他自己,都不能欣赏自己那书法了,才请人来代笔。
东关大街犹如以前热热闹闹,谁也不会想到,就在昨晚,这里曾经发生过两次大战,直到现在两旁街道的墙壁上,还有没有抹去的弹孔。“首长,咱们是直接去军管会,还是要到城西军营?”身旁的参谋低声问着。
“以前蒋委员长打咱们,后来鬼子又来霸占,咱们也没有到过县城,今天来一次不容易,咱们现在那里也不去,今天我请客,咱们也改善改善,下顿馆子。”聂副师长说着,向一旁的一家和记饭庄走去。这和记饭庄可是整个阜阳生意最好的一家饭店了。
“几位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呀!”一看聂副师长他们进来,一旁的一个小二哥急忙迎上,先接过马缰绳,将他们的马匹牵到后面,便将他们引进饭店里面。“几位先生,这个军管会有条令,凡是住店人员一律要到军管会开具证明,你们要是住店,就的先去开证明,当然,你们要是只吃饭就不必了!”这小二哥说着朝墙上的布告一指。
聂副师长朝着那布告看了看,虽然规定的不是很严密,但不到一天的时间,能做的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只吃饭不住店。”
“得嘞!这是菜单,几位先生先点着,还有要跟各位说一下,为了迎接咱们阜阳光复,我们东家交待,三天内凡是来本店吃饭的客人,都会一律免费赠送二两老白干,所以这酒您老就别叫了。”这小二哥说完,便将纸笔递给聂副师长,便向其他人迎去。
聂副师长他们刚坐下,便有个人走了进来,他身穿长衫,脸色白皙,嗓门却很大,见到那小二哥,开口便问:“你们孙掌柜呢?”“哎呦!王老板!这是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王老板话音一落,便从饭店后台,走出一个稍瘦些的男人道。
“孙掌柜,恭喜!恭喜!”王老板还是大嗓门。
“王老板,同喜!同喜!”孙掌柜却是笑的眯着眼睛。
“孙老板,这鬼子一完蛋,你这生意可红火多了!你们东家郑老板不在吗?”
“这不是军管会要开会吗?为了打鬼子,人家贾主任说了有钱出钱,这有力的出力,我们东家在这阜阳地界好歹也有些脸面,咱也得为抗战出把子力气,不是?这一大早我们东家就到军管会捐钱去了!”孙掌柜还是眯着眼。
“得了吧!郑小气能捐多少?我告诉你,李老爷子,一下就捐了这个数。”一个正吃饭的花白胡子站起来,伸出一个巴掌说道。
“五百块大洋。乖乖,可真不少!”其他人都是一阵感叹。
“哼!五百块,那还是李老爷子吗?五千块!”花白胡子哼了一声,提了提声音道。
“五千块!这李老爷子不过了!”孙老板接道。“再说了,这钱是捐出去了,可谁知道他会用到那呀?”
“孙掌柜,你这话可有些诛心了!别人你不信还不信人家贾主任,人家可是替咱们打鬼子的。不过这贾主任也知道有你这号人,所以人家也说了,就是要把咱们捐的每一分钱都会贴出布告,然后再罗列出用途,这钱的用处,叫你看的明明白白,这叫‘政务公开’。这还不算,听说还要成立监察委员会,专门监督这钱的运用情况。还要用什么‘复式记账法’,咱们出人管账,军管会出人管钱,等到月末双方对账,这实际钱数和账面这么一对,有没有猫腻大家就一清二楚了。”花白胡子又接着说。
“我还听说算盘李要被推举为总会计呢!那可是咱们阜阳有名的铁算盘。”另一个吃饭的人接了句。
“所以说呀,这贾主任是给咱们老百姓办实事的主,刚才我过来的路上,看见在军管会门口已经设了捐款箱,等着大家捐款,这午后大家可都要到啊!绝不能坏了咱阜阳地界的名头。”王老板说着坐了下了。
“王老板,你要说这贾主任还真不错,不但帮咱打鬼子,还要减租减息,他要捐款,不要是说抗日,就是把钱给他自己,咱们也是砸锅卖铁都认了,可这共产党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比贾主任大的官也有呀!这万一要是再派一个混蛋过来,咱们的钱不就,不知道装到那个人腰包了。这那朝那代,不都是这样,咱们还吃的亏少呀!”孙掌柜压低声音道。
“孙掌柜,这你可就小家子气了,人家贾主任说了,共产党人是说话算数的,只要我们定下的制度合理,就不会因人改变。”王老板说道。
“王老板,我还是要等等看……”孙掌柜一笑。
“常福,你快去给我准备二百个火烧,然后让人送到军管会。”孙掌柜话还没有落,一个生的白白胖胖的人,已经从闯进来,对着孙掌柜一阵大喊。
“东家这会开完了?”孙掌柜问了句。
“还没有,不过,你要是不送这二百个火烧,这会就肯定完,大家都先饿死了!还会有谁开会。这贾主任我是服了,他说是一切缴获要归公,把所有的仓库都用封贴这么一贴,一粒粮食也不让动,从昨晚到现在,整个军管会里,贾主任带头都只喝野菜汤。就是他自己饿着,咱们捐的那些钱,楞是不让动一分。我还听贾主任说,他的上级正过来,说咱们这里搞得很好,凡是贾主任搞得这些有利老百姓的,一切都不变。所以呀!常福,吃了午饭,你再去帮我捐一百块大洋。”郑老板说完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刚才那王老板刚坐下,便又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王老板,你这饭还没用,这又要去那?”孙掌柜的问了句。
“当然去捐款了,贾主任对咱够意思,咱阜阳人也就有意思,打鬼子,咱绝不落人后。”王老板说完就走了出去。其他人一见,也都纷纷跟了去,整个茶馆,一下子便空空荡荡。
孙老板走到聂副师长他们那里,面色尴尬。“不好意思几位,今天是多有怠慢,这打鬼子他是国仇家恨的事,我也去捐些款,回头一定好好招待几位。”说完,这孙掌柜转头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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