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在凌志河的举荐下,总算如愿以偿的也入上了党,加上又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又晋职称、涨工资的,他是大喜过望。特别是入党,如果一个人入不了党是没有什么政治前途的。入了党,正是他走向成功的开始。李颂高兴坏了,总算长出了一口多年积聚的郁闷之气,自是鼓动凌志河两家人要好好庆贺一番……
李颂执意要做东,凌志河也不好拂其美意,反正都是一家人,怎么癫狂也没人在意,好吧,哪怕喝得酩酊大醉,高兴就行……
把酒言欢,李颂喝的更是嘴没把边,那把他女儿夸的没个比。其实夸来夸去也是在夸寒青,瞧他说的,也就是寒青配得上丹晨吧!他呀,最喜欢寒青了……
凌志河本就喜欢丹晨,也因酒喝多了。也没什么顾忌了,就当众与好友应了儿女亲家。并把寒青、丹晨都拉在了跟前,要喝什么定亲酒。如此可羞坏了丹晨与寒青……
寒青与丹晨年纪还小,对未来都是朦朦胧胧的,但希望有那么一天,能永远不分开,却是彼此最大的心愿,也是二人永恒真爱之所在……
在那个年代,谁家的孩子不捡点废品换点零花钱、甚至补贴家用。寒青家境比较好,用不着在这方面费什么心,但孩子愿意捡、也不阻止,卖多少钱都与孩子自己用。其实,从中也能磨练孩子的品行,这一点是凌父、凌母最为看重的,一个小孩子就不该有那么多高低贵贱之分……
寒青是捡废品的“专家”,总能适时的赶上单位向外倾倒废料之时,往往很有收获,如此每月有一两元的收入很平常。这也是他出手大方的理由。
自打寒梅姐来了之后,她也要与他捡废品。本来她自己便可作主,怕只怕自己擅自行动,万一被伯父伯母知道,就不好了。有寒青带着就不同了,就很有借口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了,什么伯父伯母在给她气受,不好好待她这样一些流言蜚语了……
有姐姐对他习武的保密在先,寒青也拗不过姐姐,也就随她了……
尽管有寒青做挡箭牌,寒梅捡破烂之事还是没能瞒多久。寒青不明事理挨父母自是不用说了,连寒梅也被训斥的不得了――好你个凌寒梅,你这不是看不起你大伯大妈吗?!你这是在往大伯大妈脸上抹黑,让旁人怎么说你大伯大妈的不是……!
寒梅被训得泪水哗哗落,如此,还忘不了替寒青担责任――大伯大妈都是寒梅的错,不管小弟的事,是我硬逼着他带我去捡废品的,我以后保证再也不去了,求大伯大妈别再难为小弟了……
其实,捡破烂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天安城也就那几条大街,认识凌家的人不少,早晚会传到父母耳朵里的。不过如此之快被逮个正着,全是寒翔的功劳。当然他也是好心,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姐姐、女孩子家家去做那种事,想想自己都觉没颜面――他们是什么人家,县委书记都得买他老爸的好,真是有失身份――寒翔就这一点不太好,门第观念有点重……
这下好了,有理在手的寒翔还不又接着父母的茬,好好训训姐弟俩,摆摆他大男子汉的威风……
原本平常兄弟姐妹间的斗嘴,寒青、寒梅、就是再加上个小寒玉也不是寒翔的对手,何况这次,的确理屈词穷――怎么这么笨,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让这样一个那么美好的姐姐捡破烂,实在说不过去。可是哥哥在对也不能没完没了,反正父母不在家了,终于可以忍不住了,他要哥哥有好瞧的。当然不是跟哥哥打架了,就是用他对付哥哥的唯一办法――惹毛了他,让他追……
寒青也不往远跑,就围着自家院前的沟渠、跑来跳去的,就已把哥哥折腾惨了。何况还有寒梅、丹晨、寒玉的呐喊助威,那更是把哥哥气惨了。最终看不服气的哥哥都要气哭了,寒梅“看不过去了”,就又动员丹晨、寒玉帮助哥哥收拾寒青,寒青自是告饶、向哥哥举手投降……
这么一大家人,兄弟姐妹吵吵闹闹是不可避免的,但无论怎样也不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
十三四岁的丹晨出落得,已完全将女儿柔美、纯情的一面展现出来。她呀,再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和寒青在一起玩耍时、一身男孩子气了。她呀,真的自觉自己长大了。你想,她都想着学织毛衣、等能织好了、好送与谁了,还不算长大?
丹晨给自己找如此“麻烦”,都是她自己惹的“祸”……
新春佳节就要来到了,家家户户都在张罗着过年。在吝啬、条件再不好的家庭,也要买些年货,算计着能不能给大人小孩,扯几尺布,填件新衣服。
这样一天,丹晨穿上了妈妈刚给她织好的那件、左胸绣着一只红梅的白毛衣,照起镜子来。她很喜欢这件毛衣,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看着看着,丹晨白润秀美的脸庞上不由泛起了少女特有的羞涩的红晕,抿抿红润的嘴唇、眨眨美丽清澈的眼睛,想了又想――无论我穿什么,寒青都说好看,这回看他怎么说……
于是她来到寒青家,见寒青正蹲在地上修理冰车,寒玉在一旁跟着忙得不亦乐乎,抢着要递这,要递那的,只是总好帮倒忙。
丹晨也要跟着“凑趣”,很自然她要将外套脱下,露出漂亮的、上绣红梅的洁白如雪的毛衣。
“好了,好了丹晨,有寒玉帮倒忙就够呛了,你呀,还是与寒玉到一旁玩去吧,”寒青有些无奈的建议到。
“哼,不识好歹,帮你忙还不让,不理你了。”说着,丹晨拉着寒玉就靠到炕沿上姐妹情深闲谈起来。并时刻关注在修理冰车的寒青……
“寒玉,今年过年寒梅姐也要到你家来过年,那么多人,你家一定很热闹。”
“是的,今年过年我们家一定非常热闹!对了,丹晨姐,到时你也来我们家过年算了,热闹不说,,省得你连鞭炮都不好意思放,由寒青哥哥带着我们俩,你就不想那么多了。”
丹晨笑道,“好,当然好,就像往年一样让寒青哥带着我们!”
一听提到自己放鞭炮的“英雄之作为”、寒青耳朵好使着呢,不由应答说,“由我护着你们,你们只管放心,一定让你们过足放鞭炮的瘾。”
听到寒青到现在还只知答言、不知注目自己,丹晨不由有些气――好家伙,看你忙得不亦乐乎,都不屑一顾你丹晨妹妹有什么变化了。哎!你再不理这个茬,那妹妹我先主动礼尚往来了……
到此,丹晨很有借口――看寒青已忙得满头大汗,也就自然的她要去给寒青擦汗,让他休息一下。这样,不由将注意力放在丹晨身上,看着她穿着的漂亮的白毛衣,顺口就赞叹道,“丹晨,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穿的这么好看的毛衣呢!哼!一定是让小寒玉紧着追修冰车追糊涂了。”
听此,寒玉这个“气”――哥哥真坏,讨好我丹晨姐,把你这个寒玉妹给装进去了。
寒玉的话,别说哥哥了,连丹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寒青真后悔自己说话的不注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嘴尖舌利的、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小寒玉弄了哥哥一个大红脸,心里这个笑,其实她心里明白,她是哥哥心中的宝,哥哥只是话赶话赶到那了,无意编排她什么的。丹晨姐和哥哥亲近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不留神吃起醋来了。寒玉就是寒玉,小精灵,很会打圆场――哥哥,我丹晨姐穿的毛衣真漂亮,穿着这么漂亮的毛衣,那显得丹晨姐就更漂亮了。怎么形容姐姐好呢!怎么形容姐姐好呢!
到此,小寒玉对着哥哥又眨眼、又用手示意哥哥、墙上的嫦娥仙子的年画,也给哥哥一个台阶下。妹妹的好意哥哥岂能不心领了,其实,他也不知怎么形容丹晨,妹妹的提醒让他恍然大悟,丹晨可不就如画上的嫦娥仙子一样好看吗!想什么也就脱口而出什么……
丹晨虽嘴上说寒青是在胡说,可心里美着呢――在心底有哪个女孩不喜欢人夸她长得美,更何况是她认为亲近的人……
寒青还动员寒玉一同与他连声齐说,丹晨妹(姐)向嫦娥仙子一样美……
丹晨被夸的脸灿若桃花、心里那个美,不过口中还不由嗔怪着寒青,不要他再胡闹了,再胡闹就真生气了……
最终还是丹晨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寒玉,别闹了,再闹时间就来不及了,还不快催哥哥修冰车咱们好出去玩……
寒玉真被丹晨提醒了,赶紧也催哥哥……
寒青直笑她俩,不急也是她们,急也是她们,其实他心中有数,时间还早着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丹晨说寒青身上穿的灰毛衣很是好看。
一说到他穿的毛衣,寒青叹了气了――好什么看呢,我不喜欢这种颜色,可是,妈妈和姐姐都说男孩爱脏,给我织的、不是灰不拉叽,就是兰了吧叽,说是“抗耐实”(耐脏)。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其实,我也很喜欢白颜色的。”
“那好,等有一天我能把毛衣织好了,我给你织一件白毛衣。”丹晨很是认认真真的说。
“不行,你又不挣钱,就是给我织了,我也不会要的”而寒青也是一样认认真真的答。
“那好,等有一天,我挣钱了,保准给你织件,你最喜欢的毛衣”,为显郑重,丹晨还非要与寒青拉钩不可……
“不用了,不用了,咱俩都是大孩子了,还玩什么小孩家家的,我怎能不相信你这个好妹妹呢”。
但丹晨非要坚持拉钩,那寒青也就随了丹晨。
从拉钩过程中,寒青由衷的体会到,丹晨对自己的那片真的好意……
最难忘的誓言是少年时的誓言;最难圆的梦是少年时候的梦。在丹晨与寒青面前、他们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说不定会遇到、经历怎样的风风雨雨,但只要彼此心中永存那份美好、那份最真,终有一天,会实现在他们心中最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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