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弥留之际

痴博士和老言赶到医院己经是下午两点了。

两点刚好是主治医生们查房的时间，漂亮的护士小姐对病房逐一清理，并劝家属配合她们的工作，离开病房。苹果低着头走出病房，她原本就很瘦弱，相形以前就更显得单薄了。

“苹果。”痴博士和老言忙朝她走过来。

“你们？来了。”苹果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们。对于老言她倒是不奇怪，只是痴博士自从毕业后，她们就再也没了联系。

苹果满脸的疲倦，红脸蛋也变的苍白了。由于她们的条件有限，也请不起护工，苹果一个人干了很多人的活，更谈不上有人替换她，偶然的有同学来看柱子，同学就劝她回家休息一下，可是苹果每每都拒绝了，她能够与柱子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她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谁是30号病床的家属”护士扫视病房外的家属们。

“我是。”苹果说。

“一会儿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趟！”护士说完跟着主治医生进了另一个病房。

苹果的表情很痛苦，她每次一听到有人叫家属去办公室，她就很紧张，害怕听到比现在还要坏的消息。

“我陪你去医生办公室吧！”老言看到苹果的表情有些不忍。

“谢谢！”苹果流出了感激的泪水。她太累了，她毕竟是一个未婚的女人，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她是脆弱的，她从不把最坏的消息告诉柱子，她总是一个承担，她身上的包袱有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即便如此，她也是无怨无悔的。

“我去陪柱子。”痴博士走进病房。

病房里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被罩，所有的这一切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柱子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柱子就像行尸走肉，木讷地躺在病床上。他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病痛的折磨己经让他如干枯的树雕一般。

“柱子。”痴博士轻轻的拍了拍柱子的干瘪的肩膀。

“小痴。”柱子有气无力的说。

“太感动了，真的没想到你能来看我……”柱子的眼里满是雾水。

“我和老言一起来的。”

“老言呢？”

“她帮苹果洗葡萄去了。”痴博士隐瞒了真相。

柱子想坐起来跟痴博士说话，可是他的身体太沉重了，他沮丧的又躺下了。

“我帮你把床摇高。”痴博士转动摇杆，床头升高了。他的心涌起一阵阵的酸楚，想想当年的柱子，不可同日而语。

“我给你读一本博士求职的书吧！”痴博士想方设法转移柱子的注意力，减轻柱子的痛苦。

“谁写的呢？”柱子问。

“一定是一个丑八怪的杰作。”痴博士翻开书的扉页，是一个从没听说过的人。

“现在就业形式不理想！”柱子是通过报纸得来的信息，他己经很长时间没有走出病房了。

“你毕业就有工作，好幸运啊！”痴博士夸柱子运气好。

“没感觉，活着好累呀！”柱子多次想到自杀，但都被苹果及时发现了。他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在为苹果活着，他讨厌现在的这副躯壳。

“为了苹果，你一定要坚强。”

“我是不是很无耻？”柱子厌恶从前那个势利的自己。

“怎么说这种话呢？”痴博士觉得很奇怪。

“当初，我知道苹果喜欢我。”柱子为了漂亮的飘飘，为了飘飘显赫的家庭背景，他视而不见苹果的爱。

“每个人都会有错误，学会原谅自己。”

“这是我内心最大的痛。”柱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阴险小人，不该有苹果这样好的女朋友。

“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了。你还记得巩丰吧？”痴博士转移柱子的注意力。

“巩丰前两天来过了！”

“这家伙也不跟我说一声。”痴博士正想下周一约他见面。

“巩丰要在学校附近建一个度假村。”那天，巩丰一进病房就大肆宣传他的度假村，五星级标准总统套房，只要柱子愿意，随时都可以去他的度假村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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