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聚散离合

1.

海芋含着泪，踏着那辆又破又旧的自行车，经过楼前的梧桐树，干枯的小树枝，安静的躺在地上，自行车经过后总会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是在为她的孤独而哭泣。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事实上痴博士夫妻在这个城市都没有至亲之人，他们是彼此的至亲，但是偶然的反目，又让他们不适应。这让人不由的想到了豪猪理念，离的太近，总会伤人，离的太远又很冷，即使是夫妻也是如此。夫妻之间一旦没了依靠，却又找不到另一个支撑点，孤独也就成了必然。

海芋骑车走出院子，在临出门前她就想到如何避免与熟人相遇，特意找了一条人们不常走的路，减少与熟人碰面的机会。但还是在路上看到了与季恒一起长大的小朋友以及她的姥姥，她只是快速的从她们身边略过，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的眼泪，毕竟此事为家丑，让人知道，对自己也不利。

似乎是这个世界也在跟海芋过不去，越是不想见的人越能让你见到，接连着又遇到了两个熟人，她一概视而不见…………

她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自己该去哪？去附近的超市也有熟人，而且为数很多，去公园，摸摸出门背的包里连一块钱也没有，正应了那句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没钱也就只好返回家，可是就这么短时间返回家，痴博士就会嘲笑她，这个心情一下子低落到极点了。不由的想到那句钱是好乐西，没钱你想找个泄愤的地方都难。

海芋在院子里骑车转了两圈，调整心态，慢慢吞吞的走上楼梯，一步三思的来到自家门口。在门口想想了很多种情型，最遭的情况和最好的情况，如何应对……痴博士喜怒无常，也许还要继续刚刚的痛苦批判，一个字只好忍了……

海芋打开防盗门，里面的另一道木门己经被锁上了，她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这个家伙又有什么怪招应对她，过了约1分钟的时间，痴博士打开门，一看到海芋回来了，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海芋看来，那就是在嘲笑一只流浪狗，在决定出走前，它没有想好家的问题，最后厚着脸皮再次回来……

痴博士见海芋不搭理他，他就马上做出要单腿跪地的姿势，以歌剧中求婚的姿势来博得海芋的理睬。

“我的姑奶奶，我得罪你了……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是不是要一直打零工呢？又想到一些小事情，于是就有了更年期前兆，你原谅我吧！”然后又做出抹眼泪的姿态，事实上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你欺负我不上班，不赚钱才这样说的……”海芋经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泪如雨下。海芋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人，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才能，写书也是个半调子，虽然现在的家庭状况比民工强一些，可是以后生活会变的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婆家的亲戚又总是爱问海芋怎么不上班？又想到季恒的幼儿园，种种的生活迹象都在告诉自己，她是一个弱势群体，对于未来能否坚持，她也不知道，或者是继续半调子的小说工程…………这个世界上有成功的大家，也有不成功的小人物，总的来说还是小人物多于名人大家，海芋就处在这种两难之地。越想越悲哀，越觉得自己一无事处，她有时是懒惰的，她甚至想着也许会有奇迹，但这种奇迹能否发生在她身上，她真的不知道，唯心主义的想法就是一切等着上帝的裁决，人是一定不会胜过天的，可是不努力也许就真的没有结果，可是努力也未必有结果，对于未来要怎么看，以及能怎么看，她内心的挣扎要比任何人都强烈。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只是男性的生理期到了，才会一反常态。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我也觉得迷茫……”痴博士极力为自己辩护，希望得到海芋的原谅。

“我就不原谅你！”海芋转过脸去还是不理睬他。

“我带你出去玩儿吧！去喝豆汁。”痴博士拿海芋的手打自己的脸，表示他错了。痴博士把肚子里的歌词、舞台台词、诗歌全都用在了海芋身上，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拿出了应对职场的手段都用上了，尽管用在面试上还没有起到作用，但在海芋的身上还是发挥作用了。

海芋也明白两个人为了一些生活锁事吵架是肯定有的，这个世界上不吵架的夫妻恐怕很少。她也理解工作上的不如意，也是他们夫妻关系造成紧张的一个主要原因，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得一分为二来看。虽然心里明白，但嘴上还是硬着不吭声。

话剧《老妇还乡》中的一句“皮诺多，给我摆个科学家的姿态……”痴博士说罢还做出科学家认真观察事物的样子……

“好！我要吃饱了再去。”海芋被他的表情给逗乐了，她的心情一下子也变的好起来。

“我要把你所说的最恶毒的话记下来，发给兄弟们看。”海芋也只是说气话而己，说给他们听也只是耳边风。

“好，这是千载难逢的事儿！我几年也不发一次火。”痴博士还不忘表扬自己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大有这种男人很找的意思。

“你发火就跟上厕所一样频繁。”海芋破涕为笑。

痴博士为了讨海芋开心，尽管并不很想去吃老北京的小吃，但还是忙里偷闲，一起出行了。

他们在家门口乘车，直到天坛公园北门下车，在天坛北门的老北京小吃店喝了一碗豆汁，吃了两个炸圈，一个火烧，痴博士不停的问海芋好喝吗？他觉得这是馊水味。海芋出于母亲的天性，她觉得很好吃的就要给儿子带了一些，痴博士于是就买了20多块钱的老北京小甜点。这家小吃店里人山人海，由于没坐位，店里的客人大多是站着的，看看表正是午餐时间。北京小吃经济实惠，尤其豆汁的营养价值很高，有的甚至是拿着可乐瓶子来灌豆汁。海芋虽然己经来北京多年，但她也是第一次喝豆汁，虽然刚开始感觉味道不太好，但还喝了一会儿以后，就有了舒服的感觉。

吃过饭后，他们在天坛公园里走走停停，拍了好多照片，痴博士笑海芋的眼睛小，还特意照了一张眯眼的照片。他们很久不曾这样游玩了，生活的压力让他们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乐趣。海芋刚踏上天坛祈年店的一段台阶路时，痴博士己然独自走进台阶路的一条侧壁小巷道里，生长在台阶壁的地黄吸引了他的目光，游玩也不忘他的爱好，不停的给地黄拍照，还要海芋挡住强光，方便他聚焦，海芋自然又对他一番奚落，痴博士却说海芋没有一颗感恩的心，每天也不想着如何回报社会，守着旧木盆的老太婆等……

海芋也不理睬他的叨唠，独自走上了丹壁桥，丹壁桥向前就是祈年殿。祈年殿是皇帝祭天的地方。所谓的神路就是中间高两边低的一条路，游人纷纷在神路上拍照留念，那边那位幽默的导游还发出，走在神路上你就是皇上了，离神很近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游人哈哈大笑……

海芋和痴博士也在导游的奇特说法鼓动下，拍了照片。

他们在大约下午3点的时候离开了天坛公园。

2.

陈启赶到医院时，石菖蒲还没有醒，他花白的头发与病床上的床单不能相衬，自是更显苍白。

陈启买来了各种洗涑用品，等他醒来一定会有用的。陈启拿出洗脸盆，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温水，洗洗毛巾，给石菖蒲擦脸和手，她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种感觉，当然是非常辛酸的，她盼望着石菖蒲早些醒来，也好让她悬着的心早些放下……

病房里的安静，让陈启觉得恐怖，这是她第一次照顾病人，一个还没有苏醒的熟悉的人……

3.

杜鹃在无意中看到了慨，他正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慨也发现了杜鹃，出于礼貌还是过来主动跟杜鹃打招乎。杜鹃虽然有些冷淡，但还是表示出己经注意他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杜鹃问。

我带孩子来玩。慨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的孩子吗？杜鹃记得姐姐说慨还没有结婚，怎么会有孩子呢？

我哥哥的孩子，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大哥。慨望着杜鹃的眼晴，坦然的说。

奥！杜鹃猛然想起陈处长，孩子一定是k大陈处长的孩子。

今天我是因为跟邻居聊天，没及时给你回信。慨再次声明之前的事。

算了，我也没放在心上。杜鹃又朝儿童乐园里望望辛夷，她和另一个小女孩手拉手在充气球上蹦着，乐的不可开交……

两个小时后，辛夷拉着刚刚一起玩的小女孩走出儿童乐园，她要杜鹃请她们一起吃饭。

慨也走了过来，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慨所看的孩子，也就是陈处长的小孩。

慨说：我请你们吃饭好吗？

不用了，我和辛夷回去吃饭。杜鹃有意拒绝慨的好意，也有些赌气的成份。

我要跟她一起吃饭。辛夷不想回家吃饭。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慨极力的劝阻，以及辛夷的坚持，最后还是促成了他们的这一顿饭的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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