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急?不能跟本公主说说么?”女子不让。
“你……”他方正的俊脸急得通红。
女子柳眉一挑,“咯咯”笑了几声,才正经道:“胤轩出府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来不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青楚笑着摇头,揶揄道:“他哪次不是消失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去见哪个贵人了。要不你去西子楼那边寻寻去,指不定在那……”
这语气,明显是在耍弄他。
“那……多谢公主……”叶云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了青楚亮晶晶的眼睛一眼,立即转身往她说的地方寻去。
···
连胤轩的确在西子楼附近,不过是在西魉河的画舫上。
他正在饮酒,一素衣面纱女子在旁边轻拨琴弦,轻吟浅唱。画舫并不算太抢眼,静静穿过桥洞,在河面轻轻前行。
一曲弹罢,女子起身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为他再倒了一杯玉露。
他看了她一眼,为她脸上的面纱皱眉:“这里没有其他人,为什么又戴上了?”
女子却轻笑了声,用小手抚抚轻盈的面纱,亲密坐到他腿上,柔声道:“胤轩,如果我换了张面孔,你会接受吗?”
“什么意思?”他眸子一拧,认真看着怀里的女子。
女子神秘一笑,突然将小手伸到耳侧将面纱取下,道:“你看我这张脸美不美?上次我在房里想了好久,是我错了,我不该将怒气发泄在千蓉身上……都怪这张脸让我太自卑,又一时不能接受你娶妃的事实……所以……胤轩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个男人是难得出来游湖的,这次为了她特意来饮酒听曲,说明是怒气散了。而她,也确实知道错了。
(bsp;连胤轩却为这张精致陌生的脸皱紧了眉,无声叹气,搂住她的腰:“这是怎么回事?本王只是让傅大夫为你消去脸上的疤痕,为何整个换了模样?”
这张脸美是美,却是陌生的。
连绛霜娇俏一笑,再道:“胤轩你不喜欢这张脸吗?”
男人沉静看她,不出声,剑眉拧着。
“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我原先的模样……”连绛霜歪着头颅,得意的笑了笑,陡然从脸蛋上轻轻撕下一张薄面具,“胤轩你看,这只是傅大夫为我做的人皮面具,拿来试验的……”
“你……胡闹!”他明白过来,吼了一声,大掌惩罚性的搂紧她贴近自己,却见那双眸子里分明没有怒火。
连绛霜娇柔下来,幸福的窝进他怀里,轻道:“胤轩,以后我和你外出就戴这张面具好不好?这样会比较方便。”
“好。”他低哑,允了她。只要她喜欢,他都允了她。
[正文:021]
后院的草果然很深,映雪甫踏进去,整个人便被淹没了。风娇拿着镐在捣弄,水媚在旁边将草捡到一边,用手拔净不深的野草。
这本是两个小丫头该做的活,所以她们也不敢有怨言,默默做着,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跟她们一起动手拔草的景王妃,心头万般滋味。
她们是卞州本地人氏,六年前爹娘为求温饱,将姐妹二人卖入王府为婢,签了终身卖身契。一入府,姐妹俩就服侍与她们同岁的小姐,虽得小姐喜爱,却受尽小姐贴身婢女的刁难,日子过得颇不安顺。
就这样忍气吞声过了四年,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天生命贱,小姐出府后,她们即被调去浣衣房,整日是洗不完的衣物,晾晒不完的床单被套。一双小手,脱皮红肿惨不忍睹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姐妹俩终于被调出浣衣房来服侍京城来的王妃,本以为能沾点主子福气少干点活,哪知主子竟然是个命中带煞,一过门就被打入冷宫的失宠王妃。
这下子,不仅苦头不会少吃,而且小命随时都会难保。哎,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们继续待在浣衣房呢,至少不会沾到煞气不是。
自从王妃过门这几日,王府唯一的一棵老菩提一夜枯萎,塘中锦鲤跃出水面无一生还,厨房鸡鸣狗吠不安宁,切菜切到手,炒菜溅到油,端个菜到前厅还要摔跟头……
最惨的是,小王爷自从娶亲那一日就一直在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请大夫看了,大夫只能摇摇头,叹口气道:“奇怪,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小王爷明明无一丝异样一切正常不是……哎,还是另请高明吧。”
再请了卞州城内的名医,也皆是这个说法,王爷沉睡依旧。太妃娘娘这才急了,不得不信了这煞气之说。
随后这几日,太妃娘娘不再关心起景王妃的事来。每日去请安,脸色不大好,简短两句便将景王妃打发了去。索性,也不再让景王妃去请安。
所以,景王妃现在的处境是走到哪府里的人避到哪,没有人敢跟她接触。只有她们姐妹俩被太妃娘娘安排在此处服侍王妃,不得离开。
景王妃倒是淡然,这样一闹腾后便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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