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梭,这里长话短说,第九关的后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杨鹤最终还是没能在棋盘上战胜鼎中仙,哪怕一次都没有,厨艺倒是大有增长,药膳已经大成,他将典籍上的药膳学会了还不够,后半年中还和鼎中仙一起研究出一些更精妙,更美味的药膳来。
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否会被吃所迷惑,从而导致第九关的失败。
有一天,他问了鼎中仙,鼎中仙却叫他自己想,这是他的第九关,而非鼎中仙的。
接下来几天中,他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告诉自己,口中嚼的是青菜萝卜和馒头,甚至树皮草根观音土,直到将美食当做粪土一般,就是要自己不被美食迷惑。
过了几天,他想通了,不再将其当做粪土,因为将美食当做粪土就说明心中还有分辨,他心中很清楚美食是好,粪土是坏,所以才用视之如粪土来抵挡美食的诱惑。
将美食视若粪土并不说明他已经领悟,因为美食在他心中还是好的。
又过了几天,他又想通了,美食还是美食,但是已经和青菜萝卜馒头没有了区别,美食是不好不坏的,青菜萝卜馒头也是不好不坏的,而粪土是不能吃的。
又过了一段日子,他突然想到了,这和禅理是共通的,起先见美食是美食,然后见美食不是美食,再然后见美食还是美食。
……
这天,最后一个白色光圈终于出现,杨鹤看一眼生活一年的庄园,转身踏了出去。
光圈直接连到九关殿门口,眼前出现的是清微夫人以及鼎中仙,还有龚瑛和谢巧巧。杨鹤高兴的喊道:“师母,我过九关了!”
清微夫人也很高兴,微微点头说道:“辛苦你了鹤儿,宝乐、浩生和若瑶看样子也都通过了九关考验,就等着他们出来了,他们很快就来。”
龚瑛也过来祝贺道:“恭喜杨师弟,这次通过了九关考验,想必等到真正过九关之时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她还不知道鼎中仙为了使杨鹤练成六如心法,给了他更高难度的考验,如果知道了恐怕就要说成十成把握。
杨鹤听鼎中仙说过龚瑛在第六关失手的原因,对她很是同情,她因为思念陈焕而下山,却又由于太过思念而无法下山,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痛苦,但是既然答应她不在人前说出来,便只能守口如瓶了。
“杨师兄,恭喜过关,你们四人中你是第一个过关的!”谢巧巧也上来祝贺道。
“龚师妹和谢师妹你们也要加把劲,明年还有机会。”杨鹤也祝福她们两个。
不一会儿,九关殿前连连出现白色光圈,萧宝乐、宁浩生和周若瑶陆续从光圈中走出。
清微夫人一一向他们祝贺,特别是周若瑶,她连甚至还没结丹,就闯过了很多已结丹的师兄师姐都无法闯过的九关考验,这实在是不容易。龚瑛和谢巧巧只是来道个别,很快就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清微夫人说道:“其实你们会过关,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入关之前,我算过一卦,各人的结果,早已在卦象上显示。”
众人都哎呀一声,玄门卜算之术非常玄妙,要算这等过九关之事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本该是清微夫人不说,他们也能猜到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
周若瑶问道:“娘,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清微夫人用一向的柔和语气解释道:“这早在几代之前,便是门派中约定俗成的习惯了,我们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让弟子前去闯关,但是让弟子提前知道自己闯关的结果也不是什么好事,会乱了他们的心,使他们发挥失常,所以也不会对弟子说。你们看哪怕郑易师侄他知道这点,也没有告诉你们,就是这个原因。将来如果他收的弟子闯九关,在弟子过关出来之前,也是不会透露的。而且你们也该如此!”
“是!”众人大声回答。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清微夫人问道。
“当然是正式过九关下山行道!”萧宝乐说道。
“我在九关中有些体悟,想闭关一个月之后,再过九关下山。”杨鹤想着新殿已经在一旁完工,一个月就是新殿中的十年,足够把从下山斗法至今的所有体悟完全总结一遍,而且六如心法练成之后,受之影响,还可以练成其他几十门法术。等闭关结束之后,他的实力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师母,我已经离家三年,也该回去看看父母和奶奶了。我想尽快参加正式的九关考验。”宁浩生说。
周若瑶还过不了第一关,所以在一旁没有发言。
清微夫人笑道:“很好,宝乐和浩生的闯关手续我会帮你们办好,鹤儿的话一个月后再说。我们先出去,现在鼎外有第一批长老们的弟子们等着参加模拟九关考验呢,把他们叫进来吧。”
众人出鼎,杨鹤来到外面,见有十来位弟子正等着,带领他们的是郑易的师父,灵宝派传功长老云游真人毕不同。
见清微夫人出来了,云游真人道:“周夫人,这些弟子就交给你了,三日后让他们自己回去即可。”
“好的,毕师兄,放心由我接手吧。”清微夫人道。
“那就辛苦周夫人了。”云游真人还有不少派务要处理,便化作一道金光离去,清微夫人对众弟子道:“你们随我过来吧,鹤儿也来。”
由于萧宁两人要下山探亲,而杨鹤还要闭关,他们感觉这次分别之后,恐怕一段时间之内就无法再见了,好在这几日中都玩得很开心,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三人互相道别之后,杨鹤跟着清微夫人进入鼎中世界。
把众弟子安顿进九关殿后,清微夫人叫杨鹤到一边谈话,说道:“鹤儿,根据我和长老们商量的结果,这次过后,下次再来可能就要五年左右的时间了,基本上会安排在大校期间,不必担心会给你下山行道带来不便。”
“我知道了。”杨鹤对这个决定十分赞成。
“还有,毕竟这次是你借出了万象鼎让门派中人使用,所以长老们决定给你一些补偿,这是今年的份。”清微夫人拿出一个法宝囊递给他。
杨鹤从没想过每五年中的三天借出万象鼎还会有补偿,连连推辞道:“我从没想过要补偿。”
“拿着!”清微夫人虽然语气温柔,却是不容质疑的,她把法宝囊塞在杨鹤手中说道:“万象鼎毕竟是你的法宝,如果可以随便使用,这不止对你不好,对将来的秩序也不好,还记得孔子责子贡让金,赞子路受牛的故事吗?”
杨鹤双手托着法宝囊递回去,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师娘,那是凡间之事,凡人本性受三千红尘迷惑,为利所趋,不知大道,不明正气,所以要他们行善事,要以利诱之。而我灵宝派是上清玄门正宗,性命双修,持身正,行善事,自当不求回报,又怎能用凡人的例子来做对比?”
清微夫人对杨鹤的回答十分欣慰,还是没有把法宝囊收回来,劝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就不枉我和长老们送你这点东西,这里都是些五金材料和草药,灵宝派不缺,你就收着吧,算是长者之赐,别推辞了。”
杨鹤这才收起法宝囊。
参加模拟考验的灵宝派弟子都不是笨蛋,哪怕是个笨蛋,修炼灵宝派法门一段时间以后也会变得聪明起来。他们已经走过了进来的路,那么要出去时自然可以自己出去,用不着清微夫人担心,在把法宝囊给了杨鹤之后,她就回去处理派务。
杨鹤把法宝囊交给鼎中仙保管,自己来到新造的多闻殿中,开始了幻境里长达十年的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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