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莱特没有再说下去了。

门罗刚想再问时，葬礼已经接近尾声了。

“后来怎么样？你――”

罗莱特冲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侧过脸，“你弟弟都要走了，安静点吧。如果你有兴趣，我们之后再聊？”

门罗也只好点点头。

在诗唱班低沉悲伤的歌声中，米瑟终于登上了讲演台。

白色的灯光顿时在演讲台周围暗了下来。

米瑟先是低下了头默哀一阵，紧接着，便又重新振作起来。

“安德鲁的死，我很难过。他是法雅最小的孩子，虽然大家跟他接触不多，可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他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

这时，终于有女生摸泪了。

莫洛顿时感到一阵压抑的恶心。

那些娇柔造作的女生就连在这种场合也不忘向他们炫耀一番自己的同情心。也许是莫洛错怪她们了，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可门罗西雅都没有哭，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摸泪呢？话又说回来，她们认识安德鲁么？

想着想着，莫洛憎恶的皱起了眉头。

他努力的挪着身子，希望原离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可不巧，正好惊动了身旁的蒂凡妮。

他以为她会开骂，便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可奇怪了是，蒂凡妮什么也没有说。

借着强烈的灯光，莫洛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无神无助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教堂正中的水晶棺材――安德鲁睡下的地方。

“喂，女人。”莫洛故意用她不喜欢的昵称叫唤着她，“女人。”

可是蒂凡妮还是没有反应。她歪起了头，竟痴痴的笑了。

“喂，你没事吧？”莫洛轻轻的推了推她，“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女人。”

蒂凡妮稍稍提起了神，可眼神还是那么恍惚，如梦初醒。

“嗯？”

莫洛从没有见蒂凡妮如此虚弱过。依她的性格，生病是不大可能的，难道真的是葬礼令她如此悲痛？

“你没事吧？”

蒂凡妮回了他一个微笑，惨白的微笑。“我没事啊。”

莫洛有些不放心，他强行的摸了摸她的头。

“好啦，不烫吧？我都说了没事了。”蒂凡妮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你是不是因为太难过了，所以才――”

“不是，”蒂凡妮抢着说，“我才不难过。”

她抿了抿颤抖着的嘴唇。“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是一个小组的。真是的。”

莫洛看的出来，蒂凡妮正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做给他看，好像她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可在莫洛面前，她能就这样装过去么？

莫洛转过了身，也不在乎那些故献殷勤的女生了。他把双手搭在蒂凡妮的肩上，认真地注视着她。

“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到底为什么难过成这个样子？”

“我什么时候难过的，别胡说――”蒂凡妮沉沉地低着头。

“我让你看着我。”莫洛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你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喜欢这样。”

“是因为安德鲁的死而难过么？”莫洛问道。

“不知道。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像那些女生一样哭出来的，你别想了。”蒂凡妮的眼眶中似乎闪烁着泪光，可她下定了决心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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