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平特意请了假送我去车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分别的时候都有些难过。都老夫妻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难道她还是有些担心,想通过这样的行动来告诉我她多么爱我多么在乎我,让我多记着她,多想着她?
华西和文州不算很远,上午9:25的火车,下午5点26就到了。每天有4对列车,只是从华西到文州的另外3对都在晚上。据说目前文州正在修机场,不久就会有飞机来往了。
第一次到文州,比我想象的还要差。火车站已经非常老旧了。一个城市的火车站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的一个窗口。我不禁有些失望。
菲菲带了车来车站接我,一看见我,露出一脸的笑容,使我的情绪稍微好了些。菲菲说是晓芸的车,她在开会不便接我,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来。晚上晓芸会给我接风。我不大相信她的解释,到底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考虑太多。
一出站,看到的情形也不妙。虽然是个省会城市,可说实在话,不说比深圳,就连滨海都不如,同样是中部省会城市的长洲也比它繁华。城市建设也相当落后,几乎没有大片的绿地,街道也很狭窄,卫生也不大好。我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一路无言。
菲菲看出了我的情绪,说道:“喂,老同学!见了我不高兴啊?还在想着老婆呢?一定是的了。呆在家里还不愿来。是不是我不催你你还不打算出来啊?怪我了吧?”
我想我的确不该把不好的情绪传给她,听了她的话,就笑了起来,说:“有那个意思。不过既然你催了,当然要来了。现在我们去哪里?”
“你放心吧,我和晓芸都安排好宾馆了。是文州最好的宾馆。”菲菲兴奋地说。
鉴于文州的整体水平,对它的最高档的宾馆我也不抱太大的期望。不过既然只有这个条件我也不会感到不悦。毕竟我还不是什么高级领导。再说了,我是农村出来的,又当过中学教师,在深圳摸爬打滚的那两年也吃了不少苦,什么艰苦的条件没有见过体验过呢?
到了宾馆,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也许这个城市把钱都花在盖高级宾馆上了吧。
菲菲问我感觉怎样。我说了三个字:没想到。
菲菲说“不懂”,要我解释。我便解释道:城市的落后,我没想到;宾馆的豪华,我也没想到。
菲菲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城市,都是那个鬼晓芸要我来。不过,这么豪华的宾馆我还没有住过呢。这样的落差其实很好解释:他们是把钱花在他们认为应该花的地方了。这里不仅高档宾馆多,还有不少好吃的去处,这是我喜欢它的唯一的原因。当然如果你喜欢,夜总会也有许多。”
“这些并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我只关心我们的投资环境。我觉得我们在这里投资办企业未必是个好的选择。基础设施太差,看样子这个地方的官员的思想观念也强不到哪里去。”我说道。
菲菲显然受我的话影响了,急迫地问:“那我们怎么办?不过这个地方引进外资的愿望很强烈,而且晓芸说有许多特殊的地方性的优惠条件呢。”
“这个我相信,不过可能麻烦也少不了。怕的是这个也伸手那个也伸手,把我们当成唐僧肉咬。”
菲菲摊了摊手,说:“都怪晓芸那个疯婆子,硬把我往这里拽。不过既然我已经上了她的贼船,你就跟我同舟共济吧。好在不是你的钱,勉力为之就是了。”
我也苦笑了,说:“反正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你不知道珍惜,我还怕坏了我的名声呢。”
菲菲苦笑了一声,说:“好了,我对不起你,害你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乐观点,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呢。再加上你超凡的能力,一定可以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
“我哪有那样的能耐。不过,为了你也得鞠躬尽瘁了。”我耸耸肩,说。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有点危言耸听的味道了,也许是因为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不佳,所以才会有如此极端的看法吧?这样的先入为主的看法可不好。还是应该冷静,多实地调查以后才能作出客观的评价,制定切实可行的方案。于是我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
这时菲菲打趣道:“好像你很崇高啊!不错,算我没有看错人。”
“崇高倒不是,我们同舟共济吧。”
由于有了刚才的想法,我也没有进一步说下去。于是我们又扯了些别的,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很久了。
这时,晓芸给菲菲打来电话。挂了电话,菲菲说晓芸说过半个小时就过来。
菲菲的话让我突然紧张起来。真的是好多年不见了,不知道她可有什么变化?这些年很平静地过来了,可此刻真的要见她了,还是有些心慌。只记得以前每次约会我都心慌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诗,我们还不会走到一起。而且据说在我之前她喜欢过的那个男生也是学校诗社的,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她,我觉得没有必要,而她也不曾说起过。
“怎么不说话呀?在回想过去的温柔吧?”菲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马上要见面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了。我是不是该回避呀?”
我笑了,说:“哪里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呢。你最好别走,走了我更是手足无措了。我现在就有些紧张呢。”
菲菲大笑:“还像当年恋爱的时候?有什么好紧张的!怎么想就怎么说。如果想重温旧梦,我可以帮你呢。”
我不喜欢菲菲的笑话,我明白我和晓芸之间没有任何故事了。
晓芸到了。她的样子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看得出她是刻意打扮了的,美而不艳,淡淡的妆,素雅的着装,比当年更有气质。不像个泼辣的团委书记,倒像是一位文静的大学教授。这决不是她以前的样子,也不应该是她现在的风格。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希望她会先说话,和我们恋爱时每次见面一样。虽然我写起诗来才思如涌,什么话都说,可一旦约会却不知道说什么。
谁知她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就拿眼睛去瞟菲菲,希望她说点什么替我们解围。可她见我看她却神秘一笑,故意把头撇过去。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菲菲一句,想看来只有靠我自己了。说什么呢?对,就从她眼前说起。
我清了清嗓子,说:“这些年,你变化很大啊。”说完,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说不出的轻松,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晓芸似乎也放松了,说:“是变老了吧?女人就是女人,岁月不饶人。哪像你们男人。你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呢。”
我忙解释道:“你没有老,一点也没有。只是我觉得在你身上怎么也看不到以前的影子了。听菲菲说你比较得意,团省委书记,不小的官啊,恐怕是我们同学里官最大的了。”
“我们搞行政的有什么能耐?你们企业家才真正是时代的弄潮儿。所以我和菲菲才请你过来呢。”
菲菲这才插话,说:“是晓芸说要请你来的呢。你来不来我倒无所谓。”说完努了努嘴,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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