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不答应，她是绝对不会让我走的，还是先答应下来吧。而且，她现在撒娇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真话，可能就是故意逗我，或者试探我到底听不听她的。

见我答应下来，菲菲非常高兴，在我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宝宝去吧，上午我就睡懒觉了，中午你肯定要和客户吃饭，少喝酒，别伤了身子。下午回来我好好犒劳你。”说完，菲菲松了手。

我一边起床穿衣一边说：“哟，知道关心我了。”

“以前不也关心你吗？不过现在你听我的话，我就更心疼你了。”

“那我该感激你了。好了。我问你，剩下的钱晓芸什么时候要？”

“她说越早越好。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今天下午就给她。有问题吗？”

“我能反对吗？既然你说了的，要给就早些给，希望她的事情能办好。免得她如此伤心了。”

“我知道了，宝宝。”

“那我走了。你就多睡会儿吧。”

“看来你还蛮罗嗦的。不过听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下午一定要早点回来哟，我在家里等你，等你回到你我的温馨港湾。”

下午，我让财务准备好了晓芸需要的那280万。我让菲菲出来过来直接给她。我想让我亲自给晓芸心里会不好受。菲菲说就先放公司吧，让我早点回去，她在我们的温馨港湾等着我。

此后，我好久都不见晓芸了，也没有听到关于王副省长的事情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办得怎样。菲菲没有向我提起过，我也没有问她。也许应了句古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王副省长问题查清楚了，报纸网络电视上都会有消息的。

偶尔会想起晓芸，觉得她有些悲哀。

到了10月份，突然在报纸上看到王副省长的名字了，在刚刚结束的人大会议上他当选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这让许多人觉得奇怪，因为这意味着他要靠边站了，本来大家以为他会成为省长的。不过，在我看来，既然他还能担任人大副主任，就证明晓芸的工作算是做成功了。虽然没有保住他副省长的位置，也没能再升上一层，但毕竟度过了难关。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指望他对我们的业务有什么照顾就不大可能了。所以，要让晓芸还那笔钱恐怕也勉为其难。不过，想到晓芸，还是替她感到有些担心。因此，我告诉菲菲不要指望晓芸还钱，也不要主动找她，以免她误会。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时晓芸主动找我了，还是在我的办公室。看起来她已经憔悴了许多，也瘦了不少。

见了我，她先是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说要不是我和菲菲帮忙，也许王副省长就出不来了，更别说成为人大副主任。如果不是映荷的那个李市长添乱，兴许还可以继续做副省长，那样就可以很快还我们的人情债了。所以现在她只能暂时欠我们的情。末了，她坚定地说：“不过，那笔钱我迟早会还的，所以现在我在考虑我自己今后怎么办。我想我应该有所改变。”

我不禁关切地问：“那你考虑好了没有？你想怎么改变？钱的事情倒不重要。”

晓芸拢了拢头发，说：“想好了，就是因为想好了，才来找你和菲菲。前段时间我心情特别坏，除了应付日常工作，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现在想好了今后的事情，所以心情也明朗起来。我想凭我自己的努力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不过，我还是要你和菲菲的支持。”

“看到你心情好了，我也为你高兴。至于说到帮忙，只要菲菲答应的事情，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菲菲是很听从你的，上次她肯借钱，还不是因为你。其实你和她的事情我也知道，我觉得这很正常，就像我和王副省长。我并没有打算嫁给他，因为我不相信他，我知道他在我之外有许多女人，只是我很感激他。我能有今天的位置都是因为他帮了我，因此我才会花那么大努力搭救他。现在我不能指望他了，只能靠我自己。我不想在这个位置上干了，想先去地方，当市长、书记，然后回来当省厅厅长，然后是成为副省长。你一定在笑话我吧？不过，我这样的话也只会对你和菲菲说的。你不在官场不知道。官场人是身在江湖由不得自己。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达到一定的地位。”

晓芸果然知道了我和菲菲的关系！可是晓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呢？不过既然她都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习惯，不愿提这个话题。于是我说道：“晓芸，我能理解你。这样吧，我把菲菲叫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说。”

晓芸说：“我也是要找她，和你们一起聊的。不过我想先单独和你聊聊。好了，现在你叫她来吧。你们在一起，还和谐吧？”

我笑着问：“你说的是工作呢，还是生活？”突然我觉得我可以坦然地和她面对与菲菲的关系了，刚才还在紧张呢。为什么会这样？

晓芸也笑了，说：“都有。”

我点了点头，说：“都好，到目前为止。”

“那希望你们幸福。”

我突然想起以前菲菲在拿我和晓芸做话题开玩笑，现在倒是我和菲菲的关系成了我和晓芸的话题了。不过，我和菲菲在一起又能多久？以后又会怎样？所以听了晓芸的话我不禁伤感起来，说：“我们注定是不能长久的，因为我们的关系是不正常的。我真的想结束这样的关系，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离开公司，离开菲菲的。”

“爱，真的是个很难的话题。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艰辛，还有太多的不可测不可知。”

“不过，现在的人也聪明了。他们不在这样复杂的问题上纠缠不清了，只要有感觉，只要是愿意，就在一起混。比如我和菲菲。可是，我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所以，我还有烦恼。现在，要找到真爱，真的是太难了。甚至有没有真爱，都是个说不清楚的问题。我甚至在想，虽然我和平平结婚了，可是我和她那是爱吗？我都有些怀疑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背叛她和菲菲一起呢？不知道是世界变得复杂了，还是人变得复杂了。想起来还是大学时好，活得轻松，爱得也轻松。真的很美好。一到要走向社会了，就什么都复杂起来，人也累多了，美好的东西也变得丑恶了。真想就做一辈子学生。”

“你好像不仅仅在说你自己，也在说我啊。你还对当初我离开你感到伤心吗？在你结婚的时候还在想我吗？也许，我已经没有权利问你这样的问题了。”

“那时候真的很美好。说到伤心那是自然的。不过，现在已经淡化了，不痛了。”

“是啊，好美好。”晓芸叹了一口气。

我想让谈话轻松点，于是说：“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追求你的吗？你开始不肯答应我。后来却对我那么好。”说完，我笑了。

晓芸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那时候我在暗恋一个人。后来，架不住你的攻势。想着自己和他没有可能而你对我却那么好，所以答应你了。我也想要个人依赖啊。而你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一到毕业的时候却身不由己了，也害你那么伤心。我好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也恨自己的软弱。那些年你怎么过的，能告诉我吗？”

晓芸的话又让我回到了毕业后那几年的困境。如果不是后来被迫离开了华西到了深圳，还不知道现在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呢？就是因为那次的分手彻底改变了我的思想观念，改变了我对社会和人的看法，才会那么孤傲和极端，才会让自己的处境那么恶劣。好在有平平陪着我。可是，这些有必要对她说吗？说了又有什么用？而且那都成为过去了！

“晓芸，不要说这个了。我还是把菲菲叫来吧？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再把菲菲叫去。”

“我们去昌盛斋吧，就是去年你刚到文州时我们仨去的那个风味小吃店。我们一边走你一边给菲菲打电话，让她径直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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