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时认识叶子的。

7月初的一天，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径直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一脸的稚气。她自我介绍说是年高中毕业，爱好英语，喜欢电脑，想在上大学前积累一些社会经验，因为觉得这些对今后大学的学习和毕业后的社会工作非常重要。因此希望我能让她留在这里实习。

一位高中毕业的学生就有这样的胆量和见识的确少见，实在让我非常欣赏。如果是大学生暑假出来打工赚学费应该说非常正常，而一位高中生能想到这一步就很不容易了。我就问她其他同学在等待大学的录取通知前一般做什么时，她说有的在家玩，如上网、看书，有的去亲戚家，有的和同学们聚会，有的随父母出去旅游。我便问她为什么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过时，她不假思索地说：“我想让我的假期过得特别一点，有意义一点。”

“说得好！”我不禁赞叹道，于是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她说她来自郊区的新杨县，“至于名字嘛，你就叫我叶子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叶子？好像这名字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决定把她留下来，可是让她做什么。于是问道：“那你想在我这里做什么？”

叶子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想先到公司各处看看，了解公司运作的过程。熟悉一下从原料进厂到产品销售出去的整个流程。这些对我来说太新奇，太有吸引力了。如果我觉得满意，我会留下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下一步我想做什么了。”

叶子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因此，我答应了她。

由于她大部分时间在车间，和工人泡在一起，而我也不是经常在公司（现在有了小张的协助，我也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其他方面，如考察其他公司的产品，了解各地的市场需求等），所以我很少能见到叶子。

有一次偶然遇见她了，我问她看得怎样，她说她了解了不少情况，有不懂的就问工人，问技术人员，收获很大，也感觉我的公司管理有方，经营不错。

我对叶子的评价很高兴，便问她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好的建议。叶子想了想，说：“我还不懂，所以提不出什么好建议，但是有一点感觉就是加工过程中原料浪费很大，能不能考虑怎么把那些边角料充分利用起来。比如公司也生产工艺品，可是那些原料是用大件的竹木切割而成。而在做家具地板时那些剩余的材料不是也可以利用吗？”

叶子的话让我非常震惊。这个小姑娘已经考虑到的问题我怎么没有考虑到呢？各个生产车间彼此分割，原料不能综合利用，的确是个需要改进的问题啊！

我不禁对这个小姑娘佩服起来，说希望她调查结束后能给我提供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我会给她付钱。报告的事叶子愉快地答应了，至于钱，她说道：“钱我当然要，按质论价，你觉得值多少钱就给多少吧，我可不会客气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的实习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叶子的这个回答让我很满意。就凭她现在的思想，如果她是大学毕业而不是等着上大学的话，我会马上录用她的。

此后又有几次远远地看见她在工厂穿梭的身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有时近距离碰面了，她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我也问问她有没有新的发现，她总是说：“暂时保密，到时候我会写在报告里等着卖钱呢。如果现在告诉你了你就不会买我的报告了。”我就笑着说：“潇滑头！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报告吧。”

就在我等着看叶子提交调查报告的时候，她却不辞而别了。

有一次，我突然想起她来，问了许多人都说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是不是已经走了。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呢？直到暑假结束，大学生开学了，我还是没有她的消息。由于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觉有些遗憾。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以后也许还会见到她。

此后，还会偶尔想起叶子，一个特别的小女孩。她不算漂亮，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总是那么有活力。

柴律师工作认真细致，让我非常满意。渐渐地除了谈工作外，我们的话题也涉及到其他方面。这时才知道她就是我在南湖时认识的时任镇远市副市长袁亦航的女友。问起袁市长情况，才得知他那以后的复杂经历和他们现在的不幸遭遇。

柴律师的介绍，引起了我对他们的遭遇的深切同情，也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南湖和袁市长见面的情形。于是我把当初和袁市长见面的情况告诉了她，让她在适当的时候安排我与袁市长会面。她说其实她刚来华西时他也是来了的，在她房间呆了几天，然后说要出去散散心，一边找找工作就走了。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样，什么时候能回来，出去快半个月了，还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和他联系也联系不上，心里非常担忧。我便安慰她，也许他是想在情况比较好的时候再把情况告诉她，现在可能情况不好，说了怕她难受。

柴律师便说：“如果他这样想，我也不怪他；可是他就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牵挂他吗？”说完，显得很落寞。

柴律师也让我为她感到难过。我不知道此时袁市长时怎么想的，不过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此刻我该怎么安慰小柴呢？“他相信在适当的时候他一定会和你联系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平日活泼开朗的柴律师突然显得腼腆起来，说：“我是不是有些脆弱？刚才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我能感觉她心里的孤独，想和我诉说。于是说：“小柴，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我自己也有。我怎么会笑话你呢？”说完，我想起了菲菲。

“凌经理也认为自己有脆弱的时候吗？”小柴认真地问。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以后我们交流多了，你会对我更了解的。人要善于引导自己，多关心自己，这样就会坚强起来。”

小柴欲言又止，终于说道：“我现在心里很没底，对前途感到很渺茫。感谢凌经理对我说这些，我会慢慢调整我的心情的。”

我知道她还在想袁市长，于是说：“你不要太担心，也许事情会比你想象的好。”

“谢谢凌经理的开导。现在我已经心情好些了。”说完，柴律师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小柴显得平静多了，可不久，我发现她的情绪好像很差，我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可又觉得是个人的隐私，想关心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突然有一天，她急匆匆地向我请假，说要去北京办点事情。我立即答应了。突然想起，是不是她和袁市长的有联系了？是不是他们的关系出问题了？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三天后，柴律师回来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让我放心起来。她主动告诉我说前些天有些个人的事情没处理做好，影响了工作，现在好了，今后会做得好一点。我说我对她的工作很满意，并给她加了薪。

此后，虽然小柴工作更加勤奋，在我面前也总是面带微笑，可常常发现她一个人望着前面发呆，还不时会轻声叹气，也不见她提前袁市长。我想，他们的关系一定结束了。可是袁市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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