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留下来?欧阳先生知道您走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叶轻咬着唇微垂下头,眼神却清亮亮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因为一个人,不能因为感激,就可以丢掉自己的尊严。”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不犹豫,拎起行李就要走,朱管家一惊,情急之下伸手拦住她:“叶小姐,您不能就这么搬走。”
叶轻冷冷看住她,柳眉一挑:“这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我拥有我的人身自由权,我乐意去哪就去哪,你别拦着我。”
朱管家为难地看住她,与此同时,空寂的大厅里倏然响起一记沉稳如冰的男人声音:“让她走。”
“欧阳先生。”
欧阳琛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她二人的谈话,此刻他冷面如霜,慢慢走近了,又缓缓伸出手,白皙的筋络分明的手指近乎轻浮地刮了刮叶轻的脸蛋,激的她浑身一个战栗:“这时候倒是很有志气?”
叶轻默不作声,纤秀眉下的眼极快的抬起,半晌才说:“你随便说什么都好,让我走吧。”
“想走就走,我绝对不会留你,”欧阳琛的语气一如平日般淡漠,仿佛是冷冰雕成的,“不过……”
他垂首将唇附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得好似梦魇:“走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个消息——”
“嘭——”
叶轻一顿,手里的行李箱应声坠落,整个人如遭雷击。
叶轻走时,晨雾茫茫,朱管家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逐渐隐入薄雾中的纤弱背影,忍不住开了口:“先生,叶小姐现在身子这么弱,您就放心让她这样走吗?”
“她自己要走,我为什么不成全她。”说话间,欧阳琛已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冷硬的金属特质打火机在他灵活的指尖转了一个优雅的圈,而后喷出暝瞑的火焰点燃了唇里叼着的香烟。
这样意态休闲的他反而让朱管家觉得深不可测,她抿了抿唇,犹疑着说:“可是,您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了吗?”
“你放心,”欧阳琛一边的眉峰微微挑起,阴郁的黑瞳在烟雾中凝成一抹毒绝的狠厉:“用不了两天,她就会求着要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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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太太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尤其是肾脏,”主任科室里,刘医生将检验单递给叶轻,并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来看这个检查单子,各项指标都不太好,这是慢性肾衰竭的征兆。”
“肾衰竭?”
叶轻脑子轰然一响,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墙壁,几乎就要站不住了,慢性肾衰竭就意味着要换肾才能治愈,而换肾就意味着更多的钱。
“我们医院是没有与你母亲血型匹配的肾,我帮你问了问附近几个市县的医院,都是一无所获,”刘医生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叶小姐,要救你母亲,我真的爱莫能助。”
叶轻瞳仁瞬间紧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转了:“那我该怎么办?”
“叶小姐,说句医生不该说的话,叶太太现在的情况,能醒过来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甚至于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不可呢?”似乎是心存怜悯,刘医生看住她叹了口气,“如果你放手,不但叶太太会得到解脱,你也不会挨得这么辛苦——”
“刘医生,您肯对我说这番话,这说明您是个好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叶轻疲惫地垂下眸子,心里一片黯然,“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一个人只要还活着,还留有一口气,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所以为了我,妈妈一定不会放弃她自己。”
说完这句话,她含着泪闭上双眸,默默地对自己说:为了妈妈,我也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
海滨市的夜晚静悄悄的,尝惯了灯火酒绿的滋味,这样的悄静反而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刺入叶轻的心窝。
再一次的走投无路,再一次的不知所措。
命运为什么从不眷顾自己分毫?
叶轻烦闷地坐在路边木制的凉椅上,一遍一遍地翻着手机,想从中找出什么救星来,忽然她秀眸一转,想到自己初来海滨时曾拜托过的那个地头蛇赵志勇。
她听说那个人手底下也接一些倒卖人体器官的私活,也许这是一条活路呢?
可这毕竟是犯法的……
犹豫了再犹豫,最终叶轻还是一咬牙拨通了赵志勇的电话,听完她的叙述,赵志勇沉着声音说:“你的情况我大概解了,黑市上也许能找到可以匹配的肾,不过这个价格吗……”
“价格大概是多少?”
赵志勇的声音浸透着黑道商人的冷漠:“你也学过医,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现在的市价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肾至少也得四五十万。”
“……四五十万。”叶轻只觉得心中怦然一跳,整个人都跟着软了。
离开欧阳琛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他送给自己的值钱东西都放在房间里了,她几乎是身无分文的离开的。先前可岚也给了她一笔钱,但那些钱跟五十万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钱钱钱,从来没有一刻她是如此地唾弃钱,却也从来没有一刻她是如此地需要钱。
初春暮远的街头,新木未发,天意清寒,每一缕风都流淌着无尽的萧索。
叶轻失魂落魄地在坐在小吃店里,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应该吃点晚饭恢复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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