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盏的人们都被点了穴一般，呆呆地注视着狼狈的我。

我咳嗽几声，脸不动，眼珠子翻到头顶去偷看乌的表情，看他有无发火的前兆。呃，还好，他依旧是胡子拉碴盖住半张脸，活像个黑面张飞，不过，眼睛虽然没有笑意，却也没有怒火。

我骨碌爬起来，就地一滚，跪在他脚边，“奴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面子上的话终究是要说说的嘛。

“嗯，不必客气，救你这种小老鼠，易如反掌。”乌坏笑声又响起，却让我听得一身寒毛，“嗯，既然要谢，你穷拉歪的，又没有什么财产地位，也只能用以身相许来表示感谢了。”

啊啊啊！以身相许？！我就知道，这个色情狂，肚子里没有好水！他救我，也不是善良之心的根本，而是有所企图！

我哆嗦了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说，“大人玩笑了，奴婢地位卑微，怎么配得上伺候大人呢？”不等他反驳，我直接捂着嘴巴，装作要呕吐的样子，“奴婢……呕，想必刚才灌得酒太猛了，谢罪告辞下，出去收拾下。”然后在他寒光中，扑腾扑腾地跑了出去。

外面空气真好啊！清爽清凉清新。

“哎哟！”我逃命一般，跑得像是小牛犊，直直把外面的一个丫头撞出一米远。

我也不装作呕吐了，着腰得意地笑，“哈哈，我莫芯儿竟然也有这番能耐，不错嘛。”

“喂，你！你把人家撞翻了，你都不知道来拉一把吗？”

汗，拉一把，又不是大便。

我这才敛起笑意，过去把那个丫头拽起来，瞅着她撅嘴皱眉的样子，笑着说，“你为什么守在外面呢？是不是偷听呢？”我比较习惯恶人先告状，只不过，我的智慧因子，在遇到乌那个野兽时，都因为惧怕而飞得一星不剩。

那个丫头长着修长的鹅蛋脸，眉眼清秀，虽然嘴巴稍微大了一点，也不失为五官秀丽，有一分可爱。

她憋红了脸，“我、我、我哪有偷听？”

我给她做个鬼脸，“你、你、你是个结巴啊？哈哈哈哈……”

“我、我不是结巴！”

“那你像个小贼一样守在门口做什么？否则为什么我一出来就撞到你了，为什么没有撞到别人？”

她低了头，红了脸，小声地说，“我……我是大人房里伺候的丫鬟……真的，不骗你的。”

她脸上的那抹红晕让我感觉好奇，“那你红什么脸？低什么头？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嘛。”

她愕然，又有点着急，坑坑吃吃地说道，“我、我在这里听差呢，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有事呢。”

说到大人两个字，她的脸更加红了，我转转眼珠，想了想，笑了。哦，她是暗恋乌那野兽吧，啧啧，多好的一闺女啊，竟然看上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了，哦不不，乌根本算不上人面，而应该是兽面兽心的家伙。可怜啊可悲。

我感觉她好玩，那么单纯，小心眼一下子便被人看透的小样子，于是我笑呵呵地问她，“你叫什么啊？咱们认识认识，我也是伺候大人的下人。”

“咦？你也是？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别骗人了。”她这倒是不傻了。

“呵呵，我刚刚被指派给大人了，大人那么严厉，我敢胡说嘛。”啦啦啦，只要没有乌，我就是失了老虎的小猴子，我本大王啦。

她想了想，点点头，“哦，也是，是没有人敢说谎的，大人处罚人好狠的。我叫莲叶，你呢？”

“莲叶？”好土的名字啊。要不要告诉她我的真实姓名呢，我想了想，才痞痞地笑笑，摸了摸她的红脸蛋，“你姐姐我叫莫芯儿，你以后就喊我芯儿姐姐吧。”

她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什么啊，你才是妹妹呢，你连个子都没有长全呢！”她站起身，跟我一比，奶奶的，人家莲叶比我高出半个脑袋。呜呜，我的妈妈啊，为什么让我长得这样矮？

“个头又不能说明年龄，我年龄就是已经很大了啊。”我狡辩。

“哼，咱们邙南朝人，还没有你这么矮小的成人呢，你也就是十二三岁吧，告诉你，我可是十九了，你理当喊我姐姐。”她昂起肥肥的圆下巴，更加显得比我高又壮。

十九？哦，那是真的比我大。

可是我却跳着脚，“我是姐姐！我个头长不高，但是年龄大！我是姐姐！”

“我是姐姐！”她跟我争了起来。

结果，我跳得太猛了，收不住势，一下子把她给扑倒了。她倒在草地上，我骑在她腰上，却笑呵呵地赖皮说，“看看吧，还是你姐姐我有力气吧，都把你推倒了吧。”

她也笑了，脑袋靠着松软的草地，吃吃笑着说，“你拉倒吧，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能闹的人呢，你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嘛，还嘴硬。”

突然，莲叶脸上的笑容都遇到了西伯利亚寒风一样，冻成了冰块，呆呆地任由我骑着她，张着嘴巴，颤抖着嘴唇看着我身后。

我缓缓转头去看后面，我的妈呀，野兽乌带着几分醉意，阔步分开，挺胸矗立在我的后面，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们俩。

他嘴唇歪笑一丝，“哦？莫芯儿，没有想到，你原来喜欢和女人做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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